選擇的權利，回到了曹操手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選擇。
因為對于曹操而言，一百次當中，他絕對會九十九次肯定劉曄的建議。
他在乎名聲？
呵呵。
真要是在乎，當初也就不會縱容麾下不斷屠城了。
這里說的不僅僅只是徐州。
實際上來說，跟曹操後面屠城的事跡相比，徐州那一次真的算不了什麼。
最起碼，曹操打敗袁紹之後在北方屠過的城池，其死傷人數就絕對是在徐州之上的。
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會在乎名聲呢？
可現在的問題，卻並不僅僅只是名聲那麼簡單。
「子揚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把這些人全部視作對手，那麼陳郡、彭城、乃至汝南一帶的百姓，將會怎麼看我？」
大概是因為受過的傷太多了，曹操突然之間就想到了這一點。
「子揚大概已經忘了，襄城還有一個劉備。」
「更為關鍵的是，此人最善蠱惑人心……」
「換而言之，如果我敢把這些人都逼到對面，甚至把他們都給殺了，雖然確實可以給陳逢造成極大的麻煩，但……接下來的中原，恐怕就是黃巾遍地了吧？」
「或者說，就算人們不會再假借黃巾的名義，他們總也還有其他可以借用的名義。」
「如果在此之時，劉備恰好派出了一個能蠱惑人心的謀士……」
「子揚覺得會如何？」
不得不說。
曹操平日里雖然比較依靠麾下的謀士，但他本人的能力，其實也是極為出眾的。
只不過，他面對的對手都太強了。
強到根本不怕他的計謀。
比如說袁紹，再比如說劉備，還比如說……
可以說，除了一個袁術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沒有被他的計謀所迷惑過。
因此之故，他就顯得有些呆了。
可事實上呢？
曹操不僅不呆，甚至可以算是謀士當中的頂尖人物。
換句話來說，如果天下不亂的話，如果不是當初討董揚名的話，如果不是……他現在或許還在何進的大將軍府里出謀劃策。
嗯。
這里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何進最起碼得听他的話。
很顯然，這是一個不能達到的前提，于是乎事情就變成了今天這樣。
但凡是當初何進多听听他的話，不听袁紹那個家伙的，不僅那些太監們會死，董卓能不能進京，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不。
不是未知數。
是一定不能進京。
甚至可以說。
當初何進但凡是听了他的勸告，找幾個獄卒進宮，以其自身的威望而言，董卓說不定就會成為漢室忠臣了。
大將軍的威望，那是真的難以形容的。
這一點，只看當初袁紹的選擇就知道了。
哪怕袁紹明明知道皇帝落在了曹操手里，但他還是欣然接過了大將軍的位置。
為什麼？
因為大將軍的位置真的很高很高。
高到足以跟皇帝開片。
當然，這里其實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那就是皇帝必須在控制之內。
也就是說，這個大將軍位置必須要是皇帝認可的，同時也是天下人認可的。
否則的話……
看看袁紹就知道了。
能被曹操生生憋死。
當然，也正是因此，袁紹發起了官渡之戰，最後時刻如果不是許攸跑了出來，曹操大概率會死無葬身之地。
扯遠了。
話說回來。
對于曹操來說，他的對手真的很強很強。
也正是因為對手的強大，最終才把漢末演變成了三國對壘的形勢。
但他本人的能力，那絕對是沒的說的。
最起碼來說，除了諸葛亮、周瑜、龐統、賈詡……等少數幾個人來說，他絕對是無敵的存在。
有人或許會說了，連諸葛亮、周瑜、龐統……賈詡這些人都干不過，還敢說無敵？
首先來說，這些人真的都是妖孽啊。
以賈詡為例，這貨真的普通嗎？
看起來好像是的。
可實際上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漢室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甚至愈發的衰落，跟他絕對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諸葛亮呢？
有人經常會拿他跟司馬懿相比。
然而，實際上？
諸葛亮打仗的時候，能當著司馬懿的面種田。
光是這一點，翻遍整個天下都找不出來啊。
比如遼東拳打高句麗、腳踹各種北地異族的公孫家。
夠不夠強大？
夠不夠勁道？
當然夠強大，也絕對夠勁。
可是在司馬懿的面前呢？
紙湖的一樣。
然而換了諸葛亮之後，他卻根本不敢出城。
史書上對其描述為，遵照皇帝的旨意，不敢隨意亂動……
有一說一，史家在寫這些東西的時候，恐怕都是會臉紅的。
因為就在這之前，司馬懿的打法一直都是很剛 的。
也根本沒有半點不想讓人發現其權臣本質的模樣。
反而還表現的一副我為曹魏忠犬，便是鑄成大錯，也定然要大勝而歸的模樣。
就這麼一個忠臣，他憑什麼被忌憚啊？
要說被忌憚，那最起碼也得是曹叡死了以後吧？
司馬懿可是曹叡的托孤重臣啊。
真要是忌憚他，哪還有什麼托孤，早就直接殺了好不好？
曹叡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甚至比曹丕更加強悍。
只不過沒有那麼狠辣就是了。
但實際上來說，他除了沒有對家人狠辣之外，對其他人……手腕可高了。
最起碼，司馬懿在他活著的時候，一直都是忠臣的面貌。
忌憚？
曹叡看了史書，再怎麼也得從墳墓里面爬出來給幾個問號。
當然，他真要是能爬出來，估計最先得把那些史家都給殺了……
咳。
當然了，也或許他在爬出來的第一時間，就又被司馬家給摁了下去。
沒辦法，後期的司馬家，確實是已經無解了。
咳，又扯遠了。
但話再怎麼說，諸葛亮、周瑜、龐統、賈詡……等一大票讓曹操吃過虧的家伙，那絕對是歷史上一等一的狠人。
這樣的狠人扎堆，可不就是顯得曹操有點呆了嗎？
要不是司馬懿後來當了權臣，還跟曹操玩了一樣的打法，他恐怕比曹操還呆。
好吧，他好像本就比曹操更呆。
最起碼在曹操面前，他就是個蟲子。
到了曹丕之後，司馬懿雖然起來了，可也就只是大點的蟲子。
就算到曹叡之後，司馬懿最多也就是一條蛇罷了。
注意，這里的蛇，指的是隨時會被曹叡敲死的那種。
「曄，思慮不周，險些鑄成大錯，還望陛下責罰。」
劉曄听完曹操的話以後，十分干脆利落地就認了錯。
就好像他早就已經想到了似的。
不。
不用好像。
他本就已經想到了。
至于為什麼還提出來要把人逼到對面……
這不顯得陛下槍法準……
呸！
這不顯得曹操更加睿智嗎？
是的，劉曄就是在上分。
沒辦法，現在不上分的話，再想上分可就沒機會了。
司馬懿這樣的小人都已經冒頭了，他劉曄難道還能江河日下？
不就是馬屁嘛。
跟誰不會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