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拖延主力之際,從後方突破,一路打到許都城下,在此期間,見城則破城,見人則收人。」
「爭取在攻至許都城下之際,麾下擁有最少二十萬人。」
「你們,可能做到?」
陳逢下達完了命令,鄭重地看向了二人︰「如果覺得沒有信心,你們也可以拒絕,但我要說明的是,如果你們答應了下來,那可就不能再行推諉了。」
趙問跟荀信對視了一眼。
二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抹驚訝。
然後,他們又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抹了然。
再之後,二人便先後地拱手道︰「喏!」
很顯然,他們答應了下來。
有人或許會覺得,這個命令多多少少有點離譜了。
離譜到根本不是平常人可以完成的。
畢竟,此時此刻的襄城一帶,整體算下來也不過才只有幾萬人而已。
而他們卻要做到二十萬人攻許……
這樣的任務,听起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不過。
這也就只是听起來了。
實際上來說,他們真的覺得這當中有操作性。
因為陳逢所說的軍隊,並不只是軍隊,除了軍隊之外,還有流民……百姓,乃至各地的游民。
這些人才是之後的主力。
簡單來說,也就是如同歷史上的普通百姓起義一樣,先拉扯起一個恐怖的架子來,接著再以極為耿直的方式,向著帝國的京城發起攻勢。
一般來說。
這種做法往往都會失敗。
比如說之前的黃巾起義。
按照張角對于各方的分配、外加還有流民、山賊的加入,這是一支遠遠超過百萬人參與的大起義。
甚至于,按照後世的許多研究來看,這一場起義最少動員了將近二百三十萬人。
听起來好像不多。
尤其是對于現代人來說。
因為現代人最先接觸到的,往往是那些世界級別的大戰,光是正兵就有幾百萬人之多的那種。
可要知道的是,現在也就只是華夏一隅之地而已。
更為關鍵的是,在張角起義的時候,整個漢室才多少人啊?
二百三十萬人。
按照後世的推算,這幾乎是漢室十幾分之一的人口數量了。
可他們最終卻是敗了。
而且敗的很慘很慘。
更為可怕的是,他們面對的就只是幾萬人的正兵而已。
這就是正兵與裹挾軍隊的不同之處。
兩者之間的戰力差距,相差百倍可能都還不止。
所以,現階段來說,趙問和荀信如果真去做的話,以他們的名望和能力來說,征召出來二十萬人,還真不算太多。
可這卻是一支近乎沒有多少戰斗力的軍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甚至只需要不到一萬人就能全部攻克。
不。
或許更少。
如果他們面對的是虎豹騎這種精銳,說不定兩三千人就能大破了。
正因如此,二人才會覺得陳逢這一計用的險了一點。
陳逢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因為他正在做的這件事,可能是前無古人的。
所以,他需要保密。
哪怕是面對兩個要去做這件事的人,他也要保密。
為什麼?
原因其實很簡單。
因為這件事如果能被陳逢做成了,那麼他就算是給後世開了一條先河。
當然,除了這一點之外,更重要的一點在于。
陳逢壓根就沒想過讓趙問跟荀信當主力。
他們兩個的任務,就只是創造一種二十萬人攻許的境地。
這才是最重要不過的。
所以,他們哪怕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這也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你們要做的,就只是保證好自己的安全,同時將一個二十萬人攻許的氣氛營造起來。」
「做到這一點,你們就成功了。」
「之後的事情,我會親自去做的。」
面對兩人迷茫的目光,陳逢最終還是作出了解釋。
不過他的解釋卻很是簡單,就只是讓兩人知道了自己的最終目的而已。
當然,哪怕只是這樣,兩人也已經很是滿足了。
他們怕就怕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連目的都不知道。
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就只是一種氣氛,那他們自然也就不用再去想著創造更好的形勢了。
只要讓形勢出現,他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戰爭就此打響了。
在開始之前,誰都沒有想過,陳逢居然會親自坐鎮在中軍大帳當中。
連曹純跟張郃都沒有想到。
他們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妙。
因為在這之前,他們早就已經听說過了,陳逢對于趙問跟荀信的信任。
「這兩人一日不出,我等便不能輕舉妄動。」
所以在短暫的猶豫之後,張郃便做出了這麼一番決斷。
曹純並沒有反對。
也沒有反對的名義。
所以他就只是看著張郃下達了這一條命令。
其實來說,此時此刻曹純是最想知道陳逢想干什麼的。
甚至說的夸張一點……
他對陳逢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恐懼。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恐懼就是恐懼,是完全無法隱藏的一種情緒。
至于恐懼的來源?
當初在長阪坡的時候,曹純就已經受過教訓了。
他很清楚的知道,陳逢到底有多麼的夸張。
哪怕面對虎豹騎,也能輕松戰而勝之的人,面對現在的這麼一支殘軍,他難道就沒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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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曹純是不相信的。
所以,他很希望張郃的試探能夠成功,並進一步打探到陳逢要做的是什麼。
因此,這一場戰爭剛剛開始,就朝著十分詭異地方向去了。
作為表面上的弱勢方,陳逢一直都在進攻。
而相對來說,表面上的強勢方,曹純、張郃則是一直都在防御,半點要進攻的架勢都沒有。
因此之故,曹軍的氛圍瞬間就開始出現轉變了。
如果說之前的時候,他們還有那麼一點點希望,或者說是貪婪的話。
那麼現在,他們這種貪婪與希望就完全消失不見了。
畢竟,面對只是采取防守,而半點不敢進攻的形勢來說……他們想要縱欲的想法,顯然是很難完成的。
除非兩個主帥迅速的轉變姿態。
可到現在為止,不論是曹純還是張郃,都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們的心態不崩,那才是最大的不可能。
「如此一來,敵軍的氣勢也就可以破掉了。」
陳逢深深地松了口氣,同時凝視著前方道︰「接下來,就看趙問跟荀信能將事情做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