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逢看來,陳閭辦的這件事,那叫一個漂亮。
就算是他自己親自上,估計也就是如此了。
更何況來說,他壓根就不可能親自上陣。
因此之故,這般做法自然也就讓他覺得很是不錯了。
但只有他覺得不錯,卻是不夠的。
畢竟,速成班的事,他雖然是負責人,兼顧襄陽跟南郡,但總歸來說……也就是個總負責罷了。
具體負責的此事的,卻是另有其人的。
比如已經去了的馬良。
還有如今就在院落當中,距離他不遠不近,默默站著等候的尹默、李撰二人。
當然,也還有陳閭。
「你們覺得我閭叔這事辦的怎麼樣?」
所以在陳閭離開之後,陳逢便轉過頭向二人問了一句。
這是應有之義。
同時,也是給個面子。
算是個體面。
「默,並無異議。」
尹默、李撰二人听到陳逢開口之後,默默對視了一眼,而後方才轉身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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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確實沒有什麼意見。
畢竟,他們兩個的主事權,暫時來說還沒有落實。
也就是說,如今襄陽的速成班,他們兩個壓根是不能插手的。
能插手的人,除了陳逢這個總負責人之外,也就只剩下陳閭一人了。
其他人……
除非是劉備親自管轄,不然的話,恐怕都是只有贊同的份。
因此,兩人就算是有意見,也是絕對不會說的,更何況他們本就沒有意見了。
「那就好。」
陳逢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你們便盡快去取了印信,然後就開始教授那些學子吧。」
「喏。」
李撰答應道。
「既是教學,如何能不教義理,五經、諸子等學?反而只,只這一本教科書?」
倒是尹默,卻是有那麼一點意見的。
這是一個他早就想要提出來的意見了,只是之前時機有點不對。
不過眼下,時機卻是剛好。
因此之故,他自然不會浪費機會,順勢便將深埋心底地那份疑惑給提出來了。
「于此事而言,我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
陳逢笑著道︰「因而就眼下來說,我也還是那句話。」
「他們以後就任,大多都只是亭長之位,最高也不過鄉嗇夫罷了,因此,自然也就不需要學那麼多復雜的東西了。」
說到這里,他收斂了笑容,同時也略微停頓了片刻,直到尹默即將開口,他這才繼續道。
「再者而言,就算是他們日後立下大功,需要升遷,那也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就眼下來說……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們若是都用去學諸子、五經等知識了,又能學到多少東西?」
「還是等他們之後自己努力吧。」
「我相信他們,只要還有那一顆上進心,就總歸不會停下學習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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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三國,朝九晚五
話落,陳逢微笑著道︰「至此,思潛可還有疑慮?」
「還有,不過眼下卻是不必多說了。」
尹默搖了搖頭,隨後抱拳道︰「默,定不辜負軍師信重,必將教科書上的知識,一一教授!」
「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如今,機會我已經給了他們了,他們若是不用心,那能怎麼辦?」
「所以,思潛不必這般鄭重。」
陳逢滿是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只要用心去教了,沒有要壞他們前途的意思,也就已經足夠了。」
說到此處,他又看向了李撰,鄭重道︰「此言,欽仲也要牢記。」
有一說一。
陳逢真的不擔心尹默會不會教導。
因為這是一個淳淳君子。
所以,就算是他表面上提出了些許反對意見,也一定會按照陳逢所計劃的那般去進行。
簡而言之,就是按照教科書上的知識去教學。
倒是李撰此人,雖然看起來默不作聲的,同時也是宋忠的高徒,算是劉備集團的外核心人員,似乎怎麼也不可能搞些東西出來。
但不知道為什麼,陳逢總感覺他說話的時候不是太真誠。
因而,他自然是要趁機敲打一二了。
否則要是等到日後他將考題拿了出來,那些學生卻是根本不懂,那可就一切全完了。
當然,這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畢竟來說,就算是李撰陰奉陽違,陳逢也還是有辦法的。
比如說,七天一張卷子。
如果所有學生都通過不了,反而只是對五經之類的東西通曉,或者半通曉……
那個時候,該羞愧的人就是李撰了。
不過這種大招,陳逢真的不想去用。
主要是累。
尤其是在當下孫權跟曹操打的火熱的時候,他若再天天想著考卷的事,那就真的要累死人了。
畢竟,他不是諸葛亮,也沒有那麼強悍的精力。
他就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還是一個有著晚年病痛標簽的普通人。
「撰,定不負重托。」
李撰還算嚴肅地答應了下來,表情上倒是沒有絲毫的叛逆。
當然,也就是表情了。
實際上他的內心里到底在想什麼,陳逢自然是不可能看到的了。
也正因此,陳逢才會擔心。
該說不說,他的擔心當真是一點都不多余。
因為,如今的李撰,內心里就是在想著,回頭教導學生的時候,便要將五經之類地傳下去。
當然了,他這麼做,可並不是要跟陳逢剛對面。
畢竟李撰並不傻,事實上還很聰明。
因此,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陳逢多麼受到劉備的信任?
所以他壓根就沒有要跟陳逢作對的想法。
他之所以要教學五經之類的東西,其主要原因在于,他是一個真正的老師。
什麼意思呢?
簡單來說,李撰並不想要誤人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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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名義上成了那些學子們的老師,那自然就要教導一些好東西了。
而在他看來,陳逢所給出的教科書,便不是什麼好東西。
或者說,並不全然是好東西。
在他的眼里,真正的好東西,永遠都只有五經。
所以,李撰當然是要將其傳下去了。
總不能誤人子弟吧?
至于表面上答應的那麼痛快?
害!
這就只是一種策略罷了。
「我感覺你不適合。」
與此同時,仔細觀察著李撰表情的陳逢,突然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隨即,他便站了起來,一副即將走向外面的模樣。
「軍師怎能辱我?!」
李撰不干了,當即梗起了脖子。
「我是在辱你嗎?」
陳逢 然轉過了頭,道︰「你剛才也在場,應該也听到了吧?那些學生當中的刺頭、不老實的人,都已被陳閭清除了出去,你又如何?」
「軍……」
尹默見到從不發火的陳逢生氣,當即就是一愣,好一會兒才想起勸說︰「軍師莫要生氣,或許是誤會了呢?」
「沒有誤會!」
陳逢盯著李撰的眼楮道︰「我從他的眼楮里,看不到絲毫的真誠。」
「或許你會覺得,我就只是一個人,怎麼能夠看透人的心理想法?」
「你要這麼認為,那你可就錯了!」
「荊州上下誰不知道,我最能識人?」
「所以我說不行……」
陳逢深吸了口氣,澹澹道︰「他李欽仲,還就是不行!」
不是他要發火。
實在是眼下的時機不合適。
眼下是什麼時候?
曹操正跟孫權打的火熱!
雖然說,孫權在歷史上當真就是……合肥敗犬。
但現在的歷史,能跟原本的歷史相比嗎?
周瑜就在會稽窩著呢!
但凡一個不小心,這位大都督就有可能打出中原去了。
到時候,若是他陳逢還在費心費力地琢磨什麼速成班的事,稍一耽擱,那可就是大事了。
所以,陳逢眼下是真的沒有時間跟李撰玩什麼折服、陰謀詭計之類的東西了。
一句話,愛干就干,不愛干滾蛋。
反正別的地方位置多著呢。
就非得留在學舍這里,給他陳逢上眼藥?
別人或許慣著他李撰,
但陳逢絕對不會!
沒那個時間知道吧?
他自己都還煩的要死,哪里有時間跟對方玩什麼過家家的把戲?
雖然這不是過家家,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嘛。
「欽仲,你,你……」
尹默不敢再勸陳逢了,只能轉過頭看向了李撰。
「軍師總說自學,然則軍師有沒有想過,五經有多麼博大精深,又豈是自學可以領悟的?」
李撰卻是沒有看尹默,而是直直地盯著陳逢,說出了心里話︰「我總不能誤人子弟吧?」
「五經當然浩如煙海,我同樣也很清楚,但你又怎知,他們日後不會延請名師教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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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說無益,既是道不相同,那我只能另外再找一個人了。」
陳逢擺擺手,道︰「如今大事就在眼下,曹軍一方時刻都有可能席卷而來,孫權一方更是隨時有可能突入中原。」
「所以……你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只要別來教導我,也就可以了,行了吧?」
「我當真沒有時間跟你在此嗦。」
他也說了心里話。
李撰傻眼了。
「軍師,可否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愣了好久,直到陳逢的身影都快消失不見,這才 然醒悟過來,連忙追了過去,道︰「此前是我之過,還請軍師不要與我一般見識……」
「行吧。」
陳逢也覺得自己有些無名火,想了想後,也就答應了下來,但同時也正告道︰「不過我雖然答應了你,但你若是之後不按照教科書教導,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絕不會。」
李撰連忙搖頭。
陳逢點頭道︰「行,那就再看看。」
話落,他轉身便走了。
至此,速成班一事也就算是成了。
期間沒有任何的陰謀詭計。
只有陳逢在以勢壓人。
不過他將其他不和諧的聲音都壓下去了,這就是好的。
想到這里,陳逢的內心里便是一陣輕松。
然而。
陳逢壓根就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還沒有完。
或者說,就只是一個開始。
這一點,從急匆匆走出來,一副要去報復模樣的劉備身上,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听說子吉方才生氣了?可要我出面?」
「玄德公消息這般靈通?」
陳逢無語的道︰「不過是我不想耽誤時間,欽仲不想誤人子弟罷了,小沖突而已,不算什麼,不算什麼的。」
「原是如此。」
劉備點了點頭,轉而就要拉著陳逢回府。
而也就在此時,關羽扛著青龍偃月刀走了出來,一臉沉悶地就要往外走。
「眼下並無戰事,關將軍拿著刀要去做什麼?剿匪?」
陳逢看了兩眼後,忍不住滴咕起來。
劉備卻是沒有理他,而是死死盯著關羽的背影看了兩眼後,突然道︰「二弟,回來!」
什麼意思?
沒有命令就出兵?
倒像是關二爺會做的事。
陳逢一面點頭,一面心中默默念叨著,同時開啟了吃瓜模式。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子吉未曾受委屈!」
劉備抓著關羽的胳膊,指著陳逢道︰「只不過些許爭執罷了,你,你怎能提刀而去?」
陳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