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少俠,在下牛……豆豆,剛才多有誤會,還望見諒。」
牛獸醫在馬上對明思遠拱拱手,率先正式的自我介紹,以示歉意。
「牛大哥,沒事,我們都是炎月子民,思遠也不是小氣之人,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們都落難在此,以後還得相互照顧。」藺峰居中調解。
「牛大哥,你在四周俱是強敵的環境下,還能保持初心,值得小弟佩服,還希望牛大哥原諒我開始的胡言亂語。」
明思遠突然壓低聲音說道,「我等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心皆是炎月赤子之心,遠往後我們彼此扶持,早日回鄉。」
「好一個同是天涯淪落人,明少俠好文采。」
「啊哈哈,這是一位先賢所說,我只是引用而已。」
明思遠打了個哈哈,這個牛豆豆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明思遠有些適應不了。
「至于離開……你可有主意?」
牛豆豆眼楮一亮,閃過一絲希望。
「嗯,這個得從長計議,如今大軍環繞,我們很難順利離開。」明思遠沉吟一會,算是給牛豆豆交了個底。
「請少俠受我一拜。」牛豆豆左顧右盼,周圍都是右賢王親兵,不容他下馬。
「啪啪啪!」
牛豆豆急情之下,就在馬上拍拍左右袖子,整理了一下一下衣領,順了順頭發。
「我,牛豆豆,炎月夏京人氏,在此拜少俠一拜,我就把自己托付給少俠了。」
只見牛豆豆一臉嚴肅,一本正經的在馬上對明思遠拱拱手。
眼神里卻充滿了生機,全然不是明思遠第一面時的行尸走肉了。
「噓,豆豆,你不怕他們听見麼!」
明思遠趕緊左右望去。
「放心好了,他們都听不懂我炎月語言,右賢王倒是很熟悉,但是已經在百步之外。」
牛豆豆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有些扭扭捏捏,好似便秘。
「豆豆,怎麼了,難道被別人听見了麼?」
明思遠眼神里的殺機一閃而過。
「不不不,不是……豆豆之名不雅,怎奈父母所起,無法更改,還望少俠以後喊我牛獸醫好听些。」
被明思遠殺機所驚,牛豆豆連連擺手。
「哈哈,原來因為這個,那我們以後叫你牛大哥吧,不知牛大哥今年多大?」
「大哥……呵呵,雖然我年長幾歲,但是這個,我一沒你們的本領,二沒有殺敵本領,怎麼配做你們大哥呢?」
「牛大哥不用推辭,誰說殺敵一定要用蠻力了,我還得謝謝牛大哥剛開始幫我喝退那幾個二愣子。」
藺峰誠懇的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今年二十有三,從小師從我那獸醫師傅。」
「六年前,隨我師傅護送大商隊入漠北,結果遇到馬匪,後來顛沛流離,落入這西撒克遜族的炎月帝國。」
「我那師傅有骨氣,不怕死,誓死不給西撒克遜族騎兵醫馬,他老人家就被……」
說起往事,牛豆豆傷感不已。
「我師父臨死之前交給我一個包,讓我一定回到炎月夏京,親手交給我師娘,還讓我暫且听從西撒克遜族人的話。」
「可恨我沒殺敵本領,又怕疼,只能苟活于世,迄今五年了。卻還沒實現我師父遺願,我無能啊……,」
「牛大哥,不必自責,我們定能實現你師父的遺願……相信我。」
明思遠突然對這個在異族漂泊五六年的年輕人肅然起敬。
「我信你!」
不知何故,牛豆豆自從轉變對明思遠的看法之後,對明思遠越看越順眼,越看越覺得明思遠不簡單。
尤其藺峰還稱明思遠為少主。
最主要在這異族環繞的大軍之中,明思遠沒有一絲慌張,這可不是十幾歲孩子該有的定力。
「這位少俠定能帶我回家。」
牛豆豆心中就認定了明思遠能帶他回家,雖然明思遠還是女圭女圭臉,但是此刻牛豆豆心里已經隱隱約約把明思遠當成了主心骨。
畢竟在右賢王的威名之下還能那麼淡定的人真沒幾個。
不知不覺中,明思遠他們到了中軍。
「前軍開路,中軍半個時辰之後出發!」
「把我黑夜牽來,讓這位你們口中的神醫瞅瞅,瞅不好,哼!」
右賢王剛才還正常的臉突然一拉,加上刀疤的點綴,如同索命鬼一般。
「我,我盡力。」
登時把牛豆豆嚇的跌落下馬。
「它我騎了四年多了,就拜托你了。」
右賢王要的就是這效果,居然又咧嘴笑了。
「哈哈,听說你醫術高超,活馬能醫死,死馬也能醫活,就是嘴很死硬,死活不說投降于我的話,按你說法已經暫居五年了吧,哈哈,那就多暫居幾年……」
右賢王笑了一會,這才恢復一臉正色,「你若醫好我的馬,我許你自由出入,不必攜帶兵器,不必上陣殺敵。若……我非粗人,醫不好,你依舊回你的炎月軍團吧,不要有心理負擔。」
「謝右賢王,我可一試。」
「好手段!」明思遠不禁感慨道。
「我還要找你們倆問話呢。」右賢王這才扭頭看著明思遠和藺峰倆。
「你們兩個炎月女圭女圭為何出現在這喀喇群山?你們的大人呢?他的五箭連珠,誰教他的?你的勁弩又從那里來的?還有……」
「那我能問你一句話麼?」明思遠打斷了右賢王一連串的疑問。
「不能!」
「為何?」
「因為我掌握你們的生死,這個理由足夠麼?」
「你……」
「別忘了,你們兩個殺了我撒克遜族十一名精騎,要殺你們,不需要理由!」
「那你為何還不動手?」
「好奇,何人之子能有如此功夫,就連千夫長都不是對手,你們絕非常人!」
右賢王凌厲的眼光突然射向明思遠和藺峰。
這道眼光明思遠幾年前在北漠王明鎮虎發怒時見過,那是王者之威!
即使這樣,明思遠心中還是驟然一緊。
「說吧,也許我還能留你們一條小命。」
「哼,憑什麼告訴你,要殺就殺,要刮就刮!」藺峰脖子一耿,沖口而出。
「好,那我就成全你,來人,拖到遠處給我斬咯!」
右賢王臉色一沉,喝道。
「想讓我死,那也得拉幾個人墊背!」
話音還沒落下,藺峰突然從馬背上高高躍起,拼盡全力,凌空劈下,殺意如河,只指右賢王。
「唉,別沖動!」
明思遠嘴上勸著,內心很無奈,手上卻拿起金釭劍直刺右賢王下盤。
劍如長虹,化成一道虛影,鋒芒畢露,比起藺峰的烈焰刀只強不弱,劍氣撕裂空氣,。
「抓刺客!」
這時候右賢王近衛才反應過來。
「不用插手!」
右賢王飽含中氣大吼一聲,令行禁止,果然沒人再敢上前。
「砰!」
卻是藺峰直接倒飛五六米遠。
遇刺同時明思遠想抽出被右賢王踩住的金釭劍,去動彈不得。
「咦,你功夫居然在那蠻小子之上。」右賢王詫異的看著明思遠。
「嘿嘿……」
明思遠心里罵著藺峰魯莽,臉上沖右賢王陪著笑。
剛才的變故,一瞬間就結束了。
包括牛豆豆在內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這右賢王太厲害了吧。」
「你們倆女圭女圭,一身本領,也不怕死,本王喜歡。」
右賢王拍拍手,倒沒把明思遠和藺峰偷襲放在心上。
「想劫持我,然後離開?哈哈,想法很好,可是勢力不許啊,哈哈……」
右賢王仰頭大笑,但是給人的感覺卻不是嘲笑。
「哼,技不如人,我認栽,隨你處置。」
「你這女圭女圭不識好歹,我要殺你們,何必留你們到現在!」
「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吧,我可以不殺你們,但是你們殺死的那十一名左賢王部,左賢王可恨不得食你們的肉,扒你們的皮!」
「你們老老實實回答了,我心情高興了,也許可保你們一條小命。」
「你問吧!」明思遠再三抽不出金釭劍,女敕臉憋的通紅。
「還是你識時務。」
「你們就兩個人麼?」
「是!」
「他的箭術學誰的,你的劍法又師從何處?」
「他箭術家傳,我劍法嘛……我也不知道那老頭叫啥啊?」
明思遠撓撓頭,他確實不知道劍聖叫什麼,所以也不算撒謊。
「那你們是炎月帝國何方人氏?怎麼會到這喀喇群山里面?」
「這個……這個說來就話長了。」
「我們來自炎月陵南道,他父親是獵戶,我是孤兒……」
「說實話,你的氣度不凡,一個孤兒會有你這般氣質?」
「我說的句句屬實,只是我那父親,曾經在炎月為官,所以我會些詩詞很正常。」
明思遠信誓旦旦。
「哦,那你們怎麼到喀喇群山深處的,又怎麼發現我們大軍在此的?」
「這個,我們在西北萬山關之外誤墜小河,被沖至這怒河,後得以幸存苟活。」
「至于你們大軍場面這麼壯闊,我們倆幾公里之外就能听到大軍過境的聲音,怎麼能瞞住?」
右賢王看著明思遠不加思索,就對答如流,心中信了幾分。
「暫且信你,既然你們是無意間闖入,那就好辦。」
右賢王沉思片刻後,這才嘗試著說道︰「我待你們炎月人不錯,不僅沒強制他們為奴,反而讓他們組建了炎月軍團,不知二位可否有意願加入炎月軍團。」
「你做夢!」藺峰月兌口而出。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們三天考慮時間,我是惜才,但我也不會破壞我撒克遜族大好時機。」
「你們殺了左賢王的人,左賢王可不會善甘罷休,你們倆好自為之。」
得知明思遠和藺峰只有倆人,整個軍事行動沒有暴露,右賢王松了一口氣。
……
「三天,三天內必須得跑路……」
大約一刻鐘後,明思遠和藺峰還有牛豆豆被右賢王親兵押送回炎月軍團。
「牛大哥,我想問問,你有什麼法子除掉人身上的氣味,不要讓狗追蹤到?」
「有,只要有類似于酒的東西就可以了。」
「那有什麼辦法讓戰馬不能長途奔襲麼?」
「這個好辦,拿針刺幾個穴道,馬兒就無法連續快速奔跑了,還不易察覺。」
「那針對這數千甚至數萬戰馬呢?」
「你這是要?除了投毒,再無其他方法。」牛豆豆聳聳肩。
「那牛大哥有沒有機會讓趙統領還有他的親信的馬匹悄無聲息的中招?」
「我可以試試,啥時候干?」牛豆豆想到可以回家了,興奮不已。
「到時候會告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