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三佛金身鑄佛性

作者︰臣就是不死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翌日一大早,晨鐘過後,寶瓶跟著一眾小沙彌們去了大雄寶殿,金剛門僧眾眾多,早課不能一起做,他們這些寶字輩的都要分十三批進去,先燒香禮佛,後跪坐听經,大蒲團上的講經僧講的含混晦澀,蒲團上的小和尚們昏昏欲睡,用石頭的話說,這根本就是月兌了褲子放屁,當今天下,誰特麼會听你一段經文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還不如省了這門面把式,把時間花在努力練武,以武服人上來。

寶瓶原本也是听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可一段經文過後,他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圓睜著雙眼看向了坐在大蒲團上閉目講經的白袍和尚,那和尚好像叫宏旭,是寺內罕見的文和尚,腰間還是九品縫絲,連八品木牌都沒混上,但他學的是佛法,不擅長武藝,金剛門也需要這些通曉佛法的文和尚來裝點門面,換句話說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企業文化,標志著金剛門的歷史底蘊。

所以文和尚們的地位很高,雖然沒有實權,但你至少要保證場面上的尊敬,否則你金剛門和江湖上喊打喊殺的門派又有什麼區別。

宏旭講完了一遍大光明咒,大光明咒的經文鑽入其他沙彌耳中,左耳進右耳出,毫無用處,可經文鑽入寶瓶耳中,卻化作點點金光直透頭頂書蘆,仙鶴燈中流竄的道德經暗光突然涌出,與這光明點剿做一團,稍後分開,退入仙鶴燈中,那光明光點褪色一半,落在黃知羽身後,一尊高十米的大日如來金身像隱隱浮現在其後方,雙眼微睜,面露慈祥之色,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沒有神智的黃知羽與同樣沒有神智白雲子隔著書案相對而坐,白雲子身後的道德金光被黃知羽身後的大日如來法身佛像刺激地閃爍發出燦爛的銀白光芒,一時間銀金二色光團越發耀眼奪目,好似在書蘆中點了兩輪恆星。

寶瓶雙目圓睜地死死盯著宏旭,宏旭嘆息一聲,睜開眼見周圍歪歪扭扭地倒了一地沙彌,心中哀嘆,便拂袖讓他們散了,一眾沙彌連忙起身合十口宣佛號,逃命一般出了大雄寶殿。

寶瓶一步一回頭,依依不舍地跟著沙彌們去了後面的達摩堂,宏念已等在門口,讓二十六個小沙彌跟著他去了一間淨室,他只教兩樣武藝,小羅漢拳和般若心法,這些皮猴子但凡在四年里能融會貫通這兩門武藝,就能報考每年一次的小徒大考,若是四年後還是半生不熟,那不好意思,金剛門不收容廢物,注意,這里是單指那些沒什麼背景的廢物。

先靜心練心法,不得不說,宏念是個盡心盡責的傳功師傅,不長的般若心經被他捏爛揉碎了緩緩道來,寶瓶只用了十分鐘就將這門心法修入門,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嘴皮翻飛的宏念,其他五個師弟則听得冷汗直流,滿臉疑惑,完全模不著內力的門檻。

見這二十六個弟子表情凝重,宏旭寬慰了他們兩句,這修煉內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叫他們起來活動筋骨,再由他領著一招一式地打起小羅漢拳來。

一直打到中午,眾弟子們的肚子都嘰里咕嚕亂叫起來,宏念才讓他們去五觀堂用飯,用飯後又是午課,這次換成了宏旭的師兄宏陽,講的是金剛門的鎮寺之寶金剛經。

其他人干脆就耷拉著腦袋睡過去了,唯有黃知羽全神貫注地認真聆听。此時的書蘆之中,黃知羽的背後又多了一尊滿頭是包的化身佛如來佛祖,此佛高十米,閉眼,笑容更甚,與大日如來遙相呼應,金光一下子蓋過了白雲子身後的道德圓光,照射地整個書蘆金碧輝煌,就在白雲子被壓制的快要被湮沒之時,仙鶴燈中的七彩烈焰涌向兩尊佛像,兩個如來齊齊睜眼,金身光芒大作,妄圖與七彩烈焰抗衡,可只扛了不到半秒,兩個如來便高舉雙手投降,金身散逸的佛光大加收斂,與道德圓光形成平衡之勢。

七彩烈焰滿意地在兩團光芒上繞了一圈兒飛回了仙鶴燈燈芯之上,渾身燥熱的寶瓶也松了口氣,繼續盯著宏陽師傅看去,宏陽原本講的直搖頭,這年頭武道為尊,佛學這種東西根本就沒人在意了,哪怕大家都是和尚,卻只有他們這些文和尚還在持戒,其他的師兄師弟,師叔師伯們早就破了五十八戒,口中阿彌陀佛,手下殺人放火,完全不似佛陀正宗的做派。

正在嘆息之余,他猛然發現坐下蒲團中有一個身姿挺拔,長相俊秀的小和尚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自己,宏陽連忙認真看去,只見這小和尚生的劍眉星目,唇紅齒白,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英氣,跪坐之姿更是標準,表情嚴肅且認真地听著,不由的讓宏陽心中一陣欣慰,暗道佛陀自在冥冥之中,當有俊才沐浴佛光。

于是他打起了精神來,哪怕只有一個小沙彌認真听講,他宏陽也該讓佛光照射到有心向佛的真僧身上。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時間就在宏陽不斷沖寶瓶點頭示意,寶瓶不斷報以微笑的過程中流逝,直到有知事在門口打量,不斷伸手提示拖堂了,宏陽才反應過來,他伸手合十,站起來走向一臉認真回味的寶瓶,伸手輕輕地在他肩頭一拍道︰

「若是有心向佛,晚課後可至藏經閣尋貧僧。」

「是。」

寶瓶應了一聲,宏陽宣了聲中氣十足的佛號,午睡了半個時辰的小沙彌們才悠悠醒轉過來,一听下課了,連忙亂哄哄地朝達摩堂跑,他們實在是沒那個慧根,在這里听半個小時的經文,還不如去達摩堂練練入門內功。

晚課是宏旭講法華經,可能是在私底下與宏陽溝通過了,宏旭一上來就找到了鶴立雞群的寶瓶師佷,他講課的精神比早課時充沛了十倍,完全就是沖著寶瓶所在的蒲團講,還不斷報以鼓勵的笑容,寶瓶听著法華經,書蘆中又多了一尊藥師如來佛,初來乍到的藥師佛見到道門圓光,正欲以佛壓道,便被七彩烈焰收拾妥帖了,寶瓶內視著重歸平衡的書蘆,連忙滿意地朝宏旭報以聚精會神的姿態,讓宏旭看的連連點頭不已,覺得今年看來要出個文和尚了。

晚課後去吃晚飯,得了寶冠法號的李永強還是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寶瓶等到打飯時與他擦肩而過,悄悄地問了句︰

「哪個是寶山?」

李永強瞥了他一眼,精神略有恢復,卻搖頭道︰

「明年宗門大比,我必取他狗命,你還沒過大考,莫摻和進來。」

說完也不管寶瓶的眼神示意,自顧自地走向了灰袍僧那一桌,那些灰袍僧見李永強過來,都會意地讓開了一點,畢竟法名寶冠的李永強和入門就打死人的寶山和尚之間的恩怨早就傳開了,門內雖然嚴禁私斗,但每年一大比可是這些人解決恩怨的正規途徑,你雙腳上了擂台,那就是生死勿論,且勿論怎麼看,有後台的寶山都比寶冠這個野路子厲害多了。

寶瓶有點憋悶地端著飯盤走向黑袍小沙彌那一群,石頭卻端著飯盤過來,壓低聲音在他耳根旁道︰

「別和寶冠接觸,他已被寶山那群人盯上了,雖然不至于動手殺人,各種使絆子的手段卻是不少的,另外,寶象那伙人對你很不滿,我就說一枝花那小娘皮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還是你家林裹兒貼心,哎,只是不知她那小侍女在聖境山過的可好?」

說完趕緊離開,寶瓶悶頭走回座位上,悄然側目望去,灰袍僧那頭派系分明,果然在光頭中看到了望過來的寶象、寶鼎一伙人,他皺了皺眉,又轉頭朝著僧伴和女行者的那片鶯鶯燕燕們看過去,卻見一眾大小女人都在那里沖他們評頭論足。

「寶瓶,你想要僧伴了?」

一旁的寶書一臉壞笑地望著他,寶瓶雙手合十,口念阿彌陀佛,心喊去你麼的,幾口就把饅頭塞下去,嘻嘻呼呼地喝完粥,轉身就出了五觀堂。

「寶瓶!」

出門就撞見了守在門口的宏念,宏字輩的師傅們在蘭若寺那邊的小食堂吃飯,不會和寶字輩的小崽子同桌而食,看宏念是來找他的,寶瓶連忙合十行禮,口稱「師尊」。

宏念對他還算滿意,這小子雖然悟性不好,但小羅漢拳打的那叫一個有模有樣,才一天時間大概就有了他不動用內力條件下的七成精熟,確實是根骨上上佳的資質,但他心中又疑惑重重,宏旭、宏陽那兩個自命清高的文和尚吃飯的時候不知道為何坐到了他這粗鄙的武和尚這一桌,開口閉口都在贊嘆他的大弟子寶瓶是個有慧根之人,希望有機會過來到他這邊當個抄僧,看看能不能把寶瓶引往佛道。

慧根?

宏念雙目緊緊地盯著長相俊美,眼神卻有點呆滯的大弟子,他脾氣不好,性格剛直,眼中容不得沙子,以前都是獨自修煉,今年實在是小沙彌太多,像他這種專修武藝的武僧也不得不出來帶徒弟。

這是他第一次帶徒弟,沒什麼經驗,的確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痴傻還是大智若愚。

「你早午晚課都做的很好,宏旭、宏陽兩位師兄都對你夸贊有佳。」

寶瓶伸手撓了撓後腦勺,表情略微遲疑地問︰

「敢問師尊,是不是那兩位唱歌唱得很好听的師叔?」

宏念眼楮一眯,心中一陣阿彌陀佛,我勒個大草,人家文和尚是在講經,雖然听起來的確有點像唱方言小調,但人家是在宣揚佛法,合著到你這全當听歌了。

「大膽,以後莫再講此話,否則你難在寺內立足!」

「是。」

寶瓶連忙低頭認錯,宏念無奈心底一嘆,原本還以為這小子是在裝傻,沒想到是真特麼傻,當下也沒有了其他心思,指了指遙遠的鼓樓道︰

「過了鼓樓就是藏經閣,記住了,過去別亂說話,惹惱了你的兩個師叔,為師也保不了你。」

「弟子謹遵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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