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記者的問題，一半都是胡扯。
「你們找錯人了，我不是許信，我叫王九，是公司的一名員工。」
許信說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抱著獎牌擠開攝像機，「不好意思，請讓一下，我要把獎牌拿去給我們老板看看。」
在記者們還在消化他的話是真是假的時候，他擠出了人群，雙腿飛快交錯，已經跑出了大禮堂。
「等等我！」
鐘曼曼看到許信逃月兌圍困，跟著高興起來，舉著手機飛快追了上去。
她那張圓臉上，寫滿了高興。
除了禮堂，他們就踫上了一個龐然大物。
「我靠，你個叼毛真的是牛啊，這麼大一個獎牌。」
錢多多從許信的手里抱走了沉甸甸的獎牌，「金光閃閃，不能是真金吧？」
「送給你了。」許信大手一揮。
這個獎牌本身沒有太大價值，真正讓人垂涎的是它背後能夠產生的利益。
「真的？」錢多多大喜過望，「鐘曼曼給我作證，這話是他親口說的，我沒坑蒙拐騙，這個獎牌現在是我的了！」
食堂里面擺了幾十桌，都是一些家常小炒，略顯寒酸。
「許信，錢多多，這邊！」
他們剛進門，就听到旁邊的喊聲。
錢龐青、卓琛海今天也來參加頒獎儀式，錢氏礦業和大海礦業都獲得了優秀企業的獎項，都有所收獲，大家心情都不錯。
他們入座之後，特意在身邊留了幾個位置，等到許信、錢多多的到來。
這一桌都是熟人，吳楚楚、白衣非也都在。
桌上就只有飯菜，政府食堂不提供酒水。
「吃飯。」眼看這一桌已經坐滿人，卓琛海招呼一聲，直接就動筷子。
一頓便飯，大家也沒什麼挑剔。
「你們公司這個獎項，拿的有些蹊蹺啊。」
卓琛海看著錢多多懷里抱著的獎牌，低聲說道︰「我可听說金麟上躥下跳，花了不少功夫。據傳聞，這個獎項，一開始已經定下來是金福礦業了。」
「我們這是半路截胡？」許信夾了一塊雞肉放在碗里的米飯上，想了想，釋然道︰「反正我們這邊沒有做任何多余的舉動，拿這個獎，我是問心無愧的。」
顯然許信沒有听懂他的話，卓琛海抬起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桌，「看那邊，認識幾個？」
「市長廖元彬，副市長吳卓也、曾心，還有吳岡，其他的，剛才會上有介紹，沒全記住。」許信看到了那一桌人全都是領導和企業大佬，看一眼仿佛都能夠感受到濃烈的氣勢。
「你這小子，思想高度不行啊！」
卓琛海看到許信眼里的迷茫，顯然並不能完全理解他提醒的話，「我跟你直說吧，廖元彬馬上要退休了，估計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
「然後呢？」許信並不關心政治，手頭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哪有多余心思去管其他的。
「市長職位空缺，要麼空降，要麼從幾位副市長當中提拔。」
卓琛海盡量壓低聲音，貼著許信的耳朵在述說，好在食堂用餐時間，大家心情放松，都在進行社交閑聊，氣氛一片嘈雜，沒誰會特別注意別人的講話。
「我認為從空降市長的可能性不大，那意思就是說，那邊幾位副市長，都有機會。」
「跟我們有什麼關系嗎？」許信自己踫到的每一位政府領導，或者普通職員，基本上都是秉公辦事，恪守職業操守，實在是人民的好官。
這是一個良性的生態環境，他一直覺得做好自己的事情，比動歪心思更有效。
「你這思想覺悟，該往上提一提了。」
卓琛海嘆了口氣，「最近這幾年來，這幾位副市長都在各自分管的職責範圍內做出了成績。不過有些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若是論個高低，吳卓也和曾心威望是最高的，成績也最為突出。
這兩人最有希望獲得擢升，而且也都正當壯年，上升空間非常大。
從目前情況來看，他們勢均力敵，其他幾位副市長機會概率是三分之一，這兩人各佔三分之一吧。
不過，曾心的丈夫在省里工作，這一點，也許在競爭中會成為加分項。」
也不知道他說出來的數據，是不是自己信口胡謅。
許信反正是听得一頭霧水，「卓叔有什麼深謀遠慮的計劃？」
「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在給你分析你面臨的形勢！」
「我好得很，身體強壯，胃口很好。」許信說著，扒拉了一大口飯菜。
啪！
卓琛海一巴掌拍在許信的後背上，是真的有心給他提醒，「不管你自己怎麼想，在別人眼里，你的身上，已經打上了吳卓也的烙印！」
「官商合作？」許信搖頭似撥浪鼓，「誰不知道吳卓也油鹽不進？」
「他是不要蠅頭小利，但他要的是整個幸福市礦產行業的成績，這才是他的追求！」卓琛海把話已經說得非常透徹，「我們是庸俗的人，為了幾個臭錢奔波，別人那真是品格高尚，格局遠大。
我能看懂，但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想法。」
「這不就得了，整個礦產行業的發展，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卓叔你也被包括在內了。」
「幸福市礦產行業這潭水，基本上已經成為死水了，難出成績，水里有幾條魚，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卓琛海對待許信，那真是傾囊相授知無不言，「你肯定知道跑步比賽，領頭的跑得快，往往也會把後面的人速度給帶起來。
現在幸福市的礦產行業，需要一個領跑的人，你就是。」
「可拉倒吧，卓叔你到底想跟我忽悠啥？」
許信沒有大言不慚的領下這份重擔，幸福市那麼多大礦企，要說帶頭作用，也得是福磷集團這樣的巨無霸企業才堪大用。
他指向了錢多多懷里抱著的金光閃閃的獎牌，「卓叔你要是覺得這個獎牌不錯，你拿去。」
卓琛海黑著一張臉。
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仿佛在對著小朋友說︰你的骨骼驚奇，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維護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這里有本秘籍，我看與你有緣……
看到許信指著自己懷里的獎牌，錢多多連忙伸手壓在上面，「我的啊，你別一個東西送兩回別人。」
從他們進來，錢龐青就納悶，兒子死抱著這玩意兒作甚，還死沉的。
一頓便飯之後，大家各自離去。
錢多多抱著獎牌純粹就是想圖一樂，上車之後，把獎牌丟下就再沒拿起，失去興趣了。
眼看沒多少日子就要畢業了，許信和錢多多湊在一起，開始寫論文，這真是一件艱苦卓絕的過程。
文章剛開了個頭，許信就接到了嚴鵬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