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礦段以前探明的達到工業品位的儲量是多少？」許信問道。
許恆強想了想，說道︰「五礦段總體儲量是差不多四千萬噸，可供工業開采的量差不多兩千多萬噸。」
對于這些數字，許信並沒有什麼概念，一臉懵逼。
「讓你多學習，多接觸實踐知識，結果你天天都在敷衍了事！之前讓你看了多少遍資料，你還是完全不了解五礦段的地質情況，連儲量都沒記住！」
許恆強忍不住教訓了一句，接著解釋道︰「單獨一個五礦段，也能夠達到中型礦床的規模。」
許信訕笑著，趕緊指著合同背面的倒轉褶皺轉移話題，「那下面這一層磷礦，能有多少儲量？」
「如果真是倒轉褶皺，那麼就我們畫出來的這一截礦層，也許只是局部現象，也許有上千萬噸的儲量。」
許恆強說著，還是搖了搖頭，「在真正打鑽獲得鑽孔數據之前，實在是說不準。」
「要賭一把嗎？」許信問道。
這個事情，關系到整個家庭未來生計。
許恆強抬起頭，看向身後，看到羅啟發正在跟秘書談笑風生。
他指著第三層磷塊岩，再次確認道︰「你能確認這一層見礦情況能夠達到工業品位？」
許信不假思索的鄭重點頭︰「能！」
「賭了！」
下定決心之後，許恆強整個人的氣質突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就像恢復了這些年背負沉重壓力的樣子。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沒人能夠真正放得下過去。
時間已經過去，但是每一刻的畫面依然銘刻在心底。
這就像是他的心魔。
這一刻，心魔被喚醒了，而他選擇正面應戰。
父子二人先後坐回原來的位置。
「你們父子二人商量好了？」羅啟發也恢復了莊重的模樣。
許恆強扭頭過來，努力露出一絲微笑，「你來談。」
許信有些意外，組織了一下心中的想法，抬眼看向對面，「羅總，你剛才說過，這份合同上面的金額，由我們勘查方來定？」
听到許信說話，羅啟發頗為詫異，甚至于一雙小眼楮都瞪大了。
他的目光不斷在許信和許恆強身上切換。
他沒有直接回答許信的問題，而是朝許恆強問道︰「你確定由他決定？」
許恆強點了點頭，「他很有膽量，也很有眼光，我相信他。他能夠代表我，也能代表碩信礦產勘查公司。」
說著，他把手里的公司印章放在了許信的面前。
羅啟發瞪著個眼楮看著許恆強，足足看了一分鐘，最終從許恆強的堅定眼神里，看到了他們的決定。
他笑了。
而且笑得很爽快。
整個寬闊的會議室里，都在回蕩著他的笑聲。
「說實話，這套做法是我從有色礦業帶到集團總部來的。」
羅啟發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我欣賞人才，也喜歡跟膽大的人在一起玩。只要你有足夠的能力，也有足夠的膽量，我就願意給你砸錢！」
許信嘴角抽了抽。
他麼有錢就是了不起。
「毫不夸張的說，我能夠輕松調動一個億以內的資金，你們若是有膽量，我手里這一個億，你拿去！」
羅啟發忽然收住笑聲，眼楮眯起來盯著許信，就像一條眼鏡蛇盯住了獵物，「但是，你得憑本事來拿！」
「好啊。」
面對對方挑釁的目光，許信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瓦解了對方的壓迫。
羅啟發把制式合同推到一邊，把對賭合同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拿起其中一份揮舞著，「你們需要多少勘查費？」
「兩千萬，和十年前那一份對賭合約一樣。」
許信說是不受十年前那份合同的影響，其實心底還是被潛移默化的改造了。
「十年前那份合同，目的是找鉻礦，跟現在找磷礦可不一樣。」
羅啟發似乎是想確認許信是不是在認真談判，「糧坪礦區五礦段範圍並不大，我們對于勘查費的使用，是有範圍限定的。那麼小的範圍，你確定需要兩千萬勘查費？」
說罷，他指向被自己推開的那一沓制式合同，「這份合同固定的勘查費才一百萬。」
「兩千萬。」許信再次重復了自己的條件。
「勘查費越高，那麼找礦的預期目標就更大，你要明白這個道理！」
「明白！」
「一旦無法完成保底任務，你們勘查方要賠償我們損失的，而且要超額賠償！」
「我看過合同，我明白。」
許信這語氣，听起來是嫌羅啟發嗦了。
「那好。」
羅啟發也干脆起來，「我們福磷集團是有這方面的規章制度，兩千萬勘查費，對應的保底任務是五百萬噸工業品位的磷礦。」
「嗯。」許信听清了。
許恆強在旁邊小聲提醒道︰「五百萬噸磷礦是小型礦床和中型礦床的臨界值。」
羅啟發並不在意許恆強的動作，繼續開口道︰「我先說獎勵機制，工業品位的磷礦儲量超出五百萬噸部分，按規定，沒多兩百萬噸給予你們勘查方獎勵一千萬。
但我知道糧坪礦區找礦的難度，所以我願意在我職權範圍內，給你們提供更高的獎勵。
超出五百萬噸磷礦部分，每一百萬噸獎勵一千萬！」
對于福磷集團來說，一百萬噸工業品位的磷礦，經濟價值就是幾個億。
拿出其中一千萬作為獎勵，完全在他們可接受的範圍內。
況且現在礦山上設備閑置，等待拆除，若真能夠就近找到磷礦床，那真是求之不得，多多益善！
「在這里我先謝謝羅總的關照。」許信笑著說道。
羅啟發也抬起頭，露出一絲微笑。
那要看你能不能拿得到這些錢了。
他瞬間收起微笑，繼續說道︰「接下來我說一說補償機制，五百萬噸可工業開采的磷礦是保底任務。如果最終勘查結果是，工業品位磷礦儲量是低于五百萬噸高于兩百萬噸，你們要把兩千萬勘查費全部補償返還給我們福磷集團！」
「嗯。」許信點點頭，全都記在了心里。
一旁，許恆強在認真的記著筆記。
「如果磷礦工業品位儲量低于兩百萬噸，那你們勘查方要補償三倍合同金額給我們福磷集團！」
羅啟發一口氣，說完了他們的獎勵和補償機制，「你們有什麼疑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