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薛長老？」
被打的弟子懵了，怔怔地捂住發腫發痛的臉。
其它弟子面上，也寫滿了各種憤憤不平，但忌憚薛岑薛長老他位高權重，敢怒不敢言分外憋屈。
「這位姑娘啊……」
看眼弟子們，薛岑的目光轉而落在玖瑤身上，勉強擠出一個笑來，
「歸山劍是我們歲寒派想要的東西，因為對歲寒派意義重大，所以只要姑娘肯交出歸山劍，我派願意用任何一件仙品法寶來交換，不知姑娘意下何如？」
「不。」話落，玖瑤極為緩慢地搖了搖頭，「我已和歸山劍契約，強行棄劍只會被咒術反噬，而且歸山劍早就與我心意相通，所以任何東西都不能換。」
「你你你，你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薛長老好心好意和你做生意，你卻在這里胡攪蠻纏！」
「是啊，姑娘你也太不識抬舉了，既然不領情，那休要怪我們用強了！」
用強？話落，玖瑤唇角泛起了一絲冷笑，「哦對了，方才你們似乎已經搶過了一次，但卻似乎沒有成功，還被打得很慘……不過既然你們還在貪戀著挨打的滋味，那本姑娘或許也可以陪著再來一回，也好活動活動筋骨……」
「你！」弟子們被噎回去，簡直都快要氣死了，「反正無論如何，你必須留下歸山劍，否則我們絕不會放過你！」
那日歸山劍出世錯過了機會，他們都被掌門敲打懲罰了一回，此刻若再是錯失良機，指不定掌門會如何罰他們。
「罷了，強扭的瓜不甜。」
嘆口氣，薛岑的目光也逐漸柔軟了下來，「歸山劍之事，暫且到此為止罷，但求姑娘來日某一天莫要後悔，好自為之。」
「好，多謝前輩提醒，既然前輩篤定了會發生這種事，那不妨拭目以待罷。」
語畢，玖瑤起身，沖薛岑微微抱了抱拳頭，「明日還要趕路，我們也該回去歇息了，還請前輩管好你們的弟子，莫要一時沖動再做出些什麼，害你們歲寒派更加顏面掃地。」
「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莫寒雪也抱拳欠了欠身，而後頭也不回地踏上了階梯。
李二狗從隱蔽處爬出來，更是亦步亦趨跟上，待到三人全都消失在閣樓口，薛岑可算是松了口氣。
看向那些滿臉困惑的弟子們，薛岑明白，是該給他們上上課了。
「看氣息，歸山劍和那位姑娘已經心神相通，若要強行取劍，只會落得個兩敗俱傷得不償失，再加上我們是有求于人，自然得讓人心甘情願將歸山劍交出來。」
「再加上那日，那位姑娘明明可以扔下我們不管，卻還是冒著風險救了我們性命，我們又怎可恩將仇報，破口大罵甚至還大打出手？」
「如若再不慎造下什麼殺孽，被天道所察覺，你們大家的修煉之途，怕是徹底到此為止了，這可是修仙界長久以來的規矩啊！」
「好，弟子明白了。」
話落，弟子們只能點頭應下，但還是有小弟子不甘心，偏要梗著脖子道，「那歸山劍，就白白拱手讓人了嗎？沒有完成好任務，我們已經受到掌門的懲罰了！」
「走一步，看一步，總會等到機會的，若實在不行我們卻也只能放手，再去尋找其它更厲害的寶物替代。」
不知不覺間，一整宿的時間過去。
清晨，玖瑤一行早早起身，在客棧大廳簡單用過了魚肉粥，並上幾碟造型別致的點心。
「快，也是時候出發了，最好在天黑前成功翻越翠華嶺，找到火融山。」
「都听仙姑的，出發出發，這就出發！」
一路緊趕慢趕，眾人很快便來到了翠華嶺腳下，碧綠的群山連綿起伏，有乳白色的霧氣繚繞在山間。
翠華嶺地勢復雜，再加上迷霧重重不方便御風御劍，只能沿著階梯拾級而上，慢悠悠徒步而行。
「天黑黑咯，要下雨咯，誰家的妹妹坐在屋檐下咯，繡花花咯……」
循著記憶，李二狗扯著嗓子唱起了山歌，歌聲在天際悠悠回蕩，就宛若余音繞梁。
不知不覺好幾個時辰過去，三人成功翻越了一座又一座大山。
累了，便服下幾枚小還丹恢復元氣，隨即便繼續硬著頭皮趕路。
「不是說翠華嶺有很多妖獸嗎？怎麼一只都沒有看到？難不成，那江湖百曉生竟是在胡謅亂賣消息？」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李二狗忍不住喘著粗氣道，「還，還好我們沒有繞路，否則，否則便是得不償失！」
「或許，這里的妖獸都喜歡晝伏夜出，沒遇到妖獸是好事，當真遇到了才算麻煩。」
玖瑤翻了個白眼，愈發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山歌也別唱了，當心把妖獸吵醒，到時候可有的我們受。」
「好，好好好……」
想到過去和鬼怪打架的陣勢，李二狗立刻嚇得乖乖捂住了嘴巴。
那邊，天色越來越亮堂，炙熱的陽光穿過頭頂枝葉，投射下大大小小的光斑。
似乎察覺到什麼氣息，玖瑤頓足，清泠泠地道，
「那位，快快現身罷，鬼鬼祟祟跟了一路，你就不嫌累嗎？」
「呵，仙姑可真是冰雪聰明，這樣都能查覺，只是我跟著你們並無惡意，還請仙姑莫要有這麼大的敵意。」
敵意？話落，玖瑤不由冷哼一聲道，
「呵，先前在魔炎洞，你可不是這般說的，識趣的話且速速離去，否則便只能打架了。」
呼！一小團炎火燒起來，在手心微微跳動著。
莫寒雪也隨之拔出了仙劍，挺身護在玖瑤面前。
打架？唉，打架他可打不過……
少年嘆口氣，眼圈很快便紅彤彤的了，
「不瞞各位壯士，先前在百花寨魔炎洞，我被蛇妖靈魂奪舍，方才鑄下了不少錯事，但如今魔炎洞已毀蛇妖已死，但我的家人，卻遲遲都沒有找到……」
「左右無家可歸，我便一路尾隨著壯士們，力所能及為壯士們除掉了許多麻煩，看在我能幫忙的份兒上，還請三位壯士大發慈悲收容我罷……」
眼圈越來越紅，少年作勢就想要拜倒，卻被一只手堪堪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