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刀削面和餃子

山坳中,巨大的轟鳴聲接二連三,那是水從月與中年男子的廝殺所引起。水從月今天棄了大戟,僅憑一雙拳頭,生生與對手對轟。

真的是對轟,兩人都是剛猛的路子,都是以傷換傷的打法,拳勢不快,卻沉穩有力。

穩的像積年的鐵匠,每一拳出手都如鐵錘重重砸在頑鐵之上。一簇簇暴裂開的血花,就如同打鐵時的火星,四下飛舞,在清晨的曦光中熠熠生輝。

中年男人的拳很重,每一拳都好像能摧牆破石。男子的身體也很硬,硬的好像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鎧甲。

每出一拳,水從月都要後退幾步,而對方卻只是身體晃動,二人的實力,高下立判。

在吳亙與瘦小男子打嘴仗的時候,水從月已與中年男子對轟了不下幾十拳。

吳亙心里有些擔憂,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忽然眼角有一道黑影閃過,心知不妙,倉促之間只得將刀橫在身前。轉頭時,手中的刀已經不見。

那個瘦小的男子已經出現在十幾步外,手中抓著吳亙的斷刀,打量了半天,方才嗤笑道︰「外洲人也這麼寒酸了嗎,一把砍柴刀都當寶一樣帶著。」

吳亙心中一凜,好快的速度,自已就是用上神行術也不一定能趕的上對方。而且那雙鐵爪如鐵鑄的一般,手指竟然沒有被斷刀割斷,這又是什麼怪異的本領。

作了個手勢,吳亙示意眾人小心,神行術催動,身體剛剛躍出,眼前一閃,一只鐵爪已經鉗住了自已的左胳膊,另一只則是狠狠插向自已的咽喉。

快,太快了,吳亙暗忖,昨日在塢堡前若是踫到這位,恐怕連逃跑都跑不過對方。太險了,大遺洲果然是奇人迭現,神異層出。

頭一歪,避過了對手的一擊,順手抓住了對方的鐵爪。手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痛,血肉模糊。鐵爪子的尖端鋒利異常,可媲刀劍。

身體被對方一沖之下急速後退,重重的貼在了一處石壁上。抓著吳亙胳膊的鐵爪松開,指向吳亙的面門。吳亙嚇的頭一縮,對方的鐵爪抓在石壁上,竟然直接掏了一個大洞。

敢下死手,吳亙有些怒了,身子一竄,手腕一轉,將對方的右臂夾在了自已的左腋下,頭重重的撞在了對方的面門上。

痛痛痛,吳亙疼的涕淚俱下,這男人的面門硬的像塊石頭,一擊之下竟分毫未傷。

「呵呵,小子,爺爺全身俱有銘紋,堅硬如鐵,隨心而動,你又能奈我何。」瘦小男子冷笑連連,剛想抽出手,可卻被吳亙死死的夾住。

「弄他。」吳亙大喝一聲。

一道亮光閃過,穿透了男子的一只胳膊,橋班手持蛇雕,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把大斧飛起,重重砸在了男子的腿上。斧刃切開堅硬的皮膚,深深切入肉中。寶象費力拔出,又狠狠的砸了下去。

一柄寶劍掠過,刺入了男子的另一只胳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懸翦劍果然鋒利,齊合順勢一攪,男子的胳膊頓時出現了一個大洞。

男子錯愕的看著吳亙,順著吳亙的身體軟軟癱下。轉眼之間,身上多處受創,已然失了再戰之力。「你們,你們竟然群攻,好不要臉。」男子咬牙切齒,面有不甘。

吳亙擦了擦手上的血,如看傻子一樣看著在地上掙扎的男人,「你啊,真像兩頭豬,一頭豬已經不能形容你的蠢。生死廝殺,難不成還要來個一對一堂堂之戰。看來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把腦袋都呆壞了。齊合,把劍拿過來。」

齊合將手中的劍遞與吳亙,後者踩住瘦小男子的胳膊,劍尖釘入對方的手背,「狗一樣的東西,也敢傷我。」

寶象陰惻惻走了過來,冷笑著拍打著男子的臉,「這臉挺厚的嘛,來來來,正好給小爺磨磨斧子。」說

著騎在對方身上,竟然真的用臉磨起斧刃來。

簡單處理了一下手上傷勢,吳亙取出蛇雕,向仍在打斗的水從月二人走去。

此時的水從月不可謂不淒慘,身上碩大的拳印一個接著一個,鮮血滲出衣服,如汗水般滴落于地。看到吳亙過來,水從月大喝道,「吳亙,不要插手。」

吳亙一愣,這水從月哪都好,就是死 死 的,一點都不懂變通。這麼多人,玩也能玩死對手,何必搞的自已如此恓惶。可又不好駁了其面子,只得悻悻然走向山坳口,以防止對方逃跑。

山坳口,三只黑狼已經被鳳兒全部殺死,皮毛斑駁,肉被烤炙的香味傳出老遠。

看到自家兄弟被人拿下,中年男子其實心中已有些慌了。這些人手段古怪,行事陰險,有心想逃離,可對面這個瘋子不要命的纏著自已,這麼癲狂的對手還是第一次踫到。

自已的修為雖然高過對方,可也不是兩三下就能拿下,更為奇怪的是,對方雖然受了這麼多的傷,氣勢不減反漲,力量越來越大,磅礡的血氣幾欲透體而出。

作為武夫,如何不知道對方是借已之力磨礪自身,而且看其情形,再打下去說不得對方就可能突破,到那時,幾人聯手之下,自已哪里能逃的走。

中年男子眼角瞟了瞟山坳的方向,一拳轟出,擊退了水從月幾步,自已卻是猛的向一側山坡沖去。

男子的身形很快,可再快能快得過光嗎。一道亮光過後,男子頭頂的羽毛頭飾崩落于空中,化成一片片火光飄飄灑灑落于地上。

重新掉落于地,看著山坳口那個正擺弄著能射出光的法器,一臉賤兮兮的少年,男子不由恨的牙根癢癢。這小子屬于蔫壞的那種,看那架勢,只要自已敢逃,那光就會射在自已身上。方才自家兄弟的慘狀看的清楚,這個不起眼的法器,威能卻是不小,雖然不能一擊致命,但卻足以讓自已受傷。

一旁的水從月已經再次攻了上來,男子只得又重新應戰。一邊抵擋對方瘋狂的攻擊,一邊還得留心其他人的動向。到了此時,男子著實有些後悔了,悔不該如此托大,僅兄弟二人到此。

由于需要分心應對其他幾人,中年男子的攻勢漸緩,水從月卻是越戰越勇,漸漸與對方打了個平手。此時,寶象、橋班等幾人也圍攏了過來,分別站在了不同方位,正好擋住了男子逃跑的路線。

怎麼辦,男子的額頭滲出汗珠,眼角一瞟,發現山坳口的那個家伙棄了手中的法器,反而是摘下了一張大弓。少年沖著自已嘿嘿一樂,弓如滿月,一根紅白相間的箭矢在弓上出現,瞄向了自已。

一時間,男子心頭警兆大作,這箭矢比方才的法器還要厲害,絕對可以重傷自已,甚至取了性命。中年男子終于有些驚慌了,身體移動的越發快速,試圖挪移到水從月的身後,以避開箭矢的攻擊。

這麼一來,破綻難免就多了些。水從月瞅準機會,拳意陡漲,渾身的血氣如沸水蒸騰,身體四周有一圈紅色的光暈閃爍。詭異的紅光、飛舞的長發、勃勃的殺氣,讓整個人如同神魔。

咚的一聲,水從月的拳重重砸在男子的肋下。雖然中年男體身體堅固如鐵,但也不能做到通體如一,有些部位的防護還是弱了些。

 嚓,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中年男子被打的直直射入土中,地上出現一個大坑。水從月立于坑邊,卻並不追擊,冷冷掃視著坑中的動靜。

忽然,一個身影從土中射出,中年男子躍到十幾步遠的地方,單膝跪地,左手捂著自已的肋下,面容有些扭曲。

「再戰。」水從月大聲喝道。

中年男子氣的臉色發白,指著遠處正百無聊賴靠著山石的吳亙,「如此卑鄙小人,背地里偷施暗箭,有這麼不講道

義的打法嗎。」

吳亙一攤手,震天弓上的箭矢早已消失不見,一臉無辜道︰「喂喂喂,我什麼時候放暗箭了,打不過別人就給自已找理由,你丟不丟人啊。」

男子冷哼一聲,起身向水從月沖去,剛跑幾步卻是突然轉向,直奔一旁正站著的鳳兒。要說他的選擇也不能說錯,這一行人里就這麼一個女人,正常來說也是最弱的一環。可沒想到,這幾人里還就鳳兒境界最高,想捏軟柿子的卻踫上了硬茬。

剛奔到鳳兒身前,一個磨盤大的火球撲面而來,正好砸在男子身上,生生的將其人砸了回來。火焰熾熱,身上衣服已無一處完好,就連一身黃銅色的堅硬皮膚也被燒黑了幾處。

寶象吹了聲口哨,大聲揶揄,「原來是個偽君子,假正經,打不過男人就打女人,你還要不要臉了。齊合,這都能忍,削他。」

齊合用手中闊劍拍著手心,冷冷看向中年男子,一步步向前逼近。

慌亂之下,中年男子又向他處奔去,可此時水從月已經追了過來,一拳又將男子打回了場中。

這人心氣一失,再好的修為也難以發揮。中年男子亂了陣腳,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五成,很快就被水從月壓制,在連遭幾次重拳後,男子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大口喘氣,已是失了戰力。

吳亙晃晃悠悠來到男子身前,剛要開口,卻是被水從月瞪了一眼,幾步走到一側坡上,閉目調息起來。吳亙知道水從月是責怪自已那些花招,心里抱怨,打什麼公平之戰嘛,現在贏了不是很好嗎。

天色已經大亮,日頭從山坡上灑下,草木的清新讓人心曠神怡。寶象等人臉上俱是帶著喜色,將兩名男子牢牢的捆綁好扔在地上。

「嘖嘖嘖,兩位,老話說的好,吃虧是福。昨日小輩們受點罪忍忍也就罷了,偏偏大晚上跑這麼遠過來尋晦氣。值得嗎。」吳亙蹲在兩人身前,刀背輕輕拍著二人的臉。

瘦小男子恨恨道︰「外洲人,別囂張,要不是那些骯手段,我們豈會落敗。你們的實力我們又不是不知道,若不然我家寨中地牢里,也不會關著你們外洲人了。」

「 ,還嘴硬。」吳亙一坐在瘦小男子身上,「寶象,我正發愁呢,你說給他們吃刀削面好還是餃子好。」

寶象眼楮一亮,「這有什麼說法呢。」

吳亙摩挲著下巴,「刀削面嗎,就是把這兩人給一刀刀剮了。餃子嗎,就是找個坑埋了。」

寶象一拍大腿,「嗐,這有啥愁的,一個刀削一個餃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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