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夏天的相遇,在夏天結束

高考前夕,所有人就似打了雞血般,不停地做試卷,改試卷,講試卷,一刻都不願停息。

有一個詞很好地詮釋了這一切,「內卷」。

看著別的同學在悄悄努力,自己也不甘落後,甚至要比他付出更多的努力,以此來達到「內卷」的效果。就連老師之間,都存在著內卷的現象。

一模,二模,三模……

這一切,都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高考做準備。

每一個學生都打足了精神,現在的課堂已經沒有了上課打瞌睡的情況,全都是專心致志,生怕漏掉了老師講的知識點。每一個學生都在奮筆疾書,試圖將所有的知識點都刻在腦子里。

老師們則是拿出百分之兩百的耐心,幫助學生解決各種各樣的難題。

更有甚者,直接把課桌椅搬到教室外,擺起了攤位,專門為學生解疑。不論是哪個班,只要你來問,他都會一一解答。

于是乎,各班紛紛效仿。教室外的連廊就成為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就連上課時馬馬虎虎對付一下的趙子彥也認真了不少,他的目標雖是體校,雖然他的分數已經足夠,可是體校也分好壞,看著大家這麼努力,趙子彥就也想試著去沖一把,說不定他還能上更好的學校呢!

高三一班也不愧是高三一班,認真起來的時候比誰認真。就是連年級主任都隱隱有些佩服這個班,說是老張把這個班教的很好。

其實,高三一班也不是說是很笨,只是他們沒有認真對待而已,真要認真起來了,別的班還不一定能拼得過這個班。

就拿趙子彥來說吧,體校的最低標準是四百分,而趙子彥的分數往往卡在四百二十左右,這也算是可以剛好卡進分數線。最近這一個月,趙子彥都在默默努力,雖然他自己不說,但他的成績就可以證明這一切。

他的成績,突飛猛進,現在已經可以穩定在五百分。而這個分數,估計是可以上一本體校了。

別的不說,許晴晴的進步也是極為顯著。

京大的最低錄取分數線六百九十五分,一般來說,許晴晴只能考到六百五十分,前後四十多分的差距只能在英語方面進行彌補。

于是乎,許涵笙就為許晴晴準備了魔鬼訓練。只有這樣,她的成績才能有所提升。

現在,許晴晴的分數基本上就穩定在七百分左右。這,可多虧了許涵笙。

老張是真的很欣慰,她帶的這一屆學生很有上進心,也很努力,很有分寸,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她們班總共有四十二個人,估計保本的有十五個左右吧!

南城一中的實力可不容小覷。

「笙笙寶貝,真的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的成績也不會上升地這麼快!」許晴晴吐出一口濁氣,這高考當真是折磨人啊!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憨憨傻傻的同學,卷起來這麼不要命!好在她這段時間是硬生生地扛下來了。

「是啊,謝謝班長。」

「謝謝班長!」

「謝謝班長!」

……

班里面有好多人都因為許涵笙的幫忙,成績顯著提升。他們甚至有一個大膽的念頭,高考那天干脆也別拜什麼文曲星了。班長大人難道不比那個文曲星要好使?

「光謝班長,合著任課老師的功勞你們是一點兒都看不見是嗎?沒愛了。」高三一班的語文老師有一個有趣的靈魂,她西子捧心,一副受傷的模樣。

「哎呀!虞美人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愛您還來不及呢!」說著,趙子彥朝虞美人發射了一個飛吻。

虞美人名字的由來非常簡單,李煜的《虞美人》。剛好,他們的語文老師長得很美,虞美人這個稱呼她還是能接受的。

「別貧,喏,給你們帶的點心。」虞美人指了指門口,明天就要高考了,吃別的怕他們腸胃不耐受,小點心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虞美人,愛你喲!」

「愛你喲!」在這個方面,高三一班還是很有默契的。

吃完了點心,就該繼續奮斗了,後面可有一場硬仗要打。

「同學們,這兩串佛珠是我專門去開過光的,女生模玉手,男生模金剛,不要搞混了。對了,信仰別的教派的就不要模我的佛珠。」

巧了不是,班里還真都是相信佛教的。

看著班里的同學一個個「金盆洗手」,模著佛珠,虔誠地許願。就像是看到了她上一屆的孩子們。虞美人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進考場前,因為第一場是語文,同學們便自發和虞美人擊掌擁抱,以獲取好運,有一個實在是緊張的不行的,就拿了佛珠揣在口袋里,以此來安慰自己,老師和他們同在。

教學樓下。

教導主任和年紀主任揮舞著紅旗,要求每個經過的同學都模模旗面,說是開門紅,旗開得勝。

考試鈴聲響起。

每個同學都坐在位置上奮筆疾書,生怕寫慢了剛才記著的知識點就全忘了。

試場里,只剩下筆尖落下的「沙沙」聲,和時不時翻閱試卷的「嘩啦」聲。

隨著「考試結束」的提示音響起,同學們都放下了手中的筆。

俗話說,「考一門扔一門」。考試結束後,最忌諱的就是對答案。因此,大家還是很有默契地選擇避開這個話題。

偶爾有一兩個膽大的,妄想對答案,身邊就如同念經似的響起「不听不听王八念經」的聲音,而後,妄校對答案的同學便會收到別的同學的眼刀子。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估計他們已經被殺了不止一次了。他們被看得有些慫,就放棄了這個話題。

從心而慫,他們做到了。

考場上兩天的戰斗,最後一場考試的交卷鈴聲為他們這三年的兵荒馬亂畫下句號。

走出考場的那一刻,所有同學都在歡呼。終于,終于結束了。再見了,做不完的習題。再見了,考不完的試卷。再見了,同學。再見了,我的青春。

高三一班秘密地為老張準備了一個驚喜。

「老張?最後一天了,就讓我們這麼叫你吧!」許晴晴的眼眶濕潤了,這三年來,給她添過不少的麻煩。她在高一的時候就隱隱想要放棄了,是老張,是她一直拉著她。如果沒有老張,就沒有今天的她。

「老張,謝謝你。我們畢業了,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說實話,我真的挺舍不得你的。最後一天了,能抱一下嗎?」許晴晴拿出藏在身後的玫瑰花送到老張面前。

老張淡淡笑著,可眼眶也濕漉漉的。她上前,抱住許晴晴,拍了拍她的背。

「張老師,畢業快樂。」許涵笙不怎麼會表達自己的情感,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下,但眼里的淚水卻出賣了她。

老張接過許涵笙手里的玫瑰花,用力抱了抱她。

她是個優秀的孩子,那就祝她前程似錦,萬事勝意。

「老張,走吧!」許晴晴擦干淚,挽著老張的胳膊,走出辦公室。

接下來,就是驗收驚喜的時刻。

高三一班的同學有秩序地在樓梯處交錯排開,手上清一色的是玫瑰花。他們這個隊伍很長,從樓梯口一直排到了教室門口。

「這樣……不太好吧!」老張抽泣著,看著她的學生們。

「沒什麼不好的,去唄老張。」許晴晴將老張推上前。

老張也是不太會表達情感的一個人,她一個個收了同學們的玫瑰花,一個個擁抱過去。

「我讓你們好好準備考試,你們準備了個啥?」老張破涕為笑,這幫孩子,真的是。

「考試能準備好,這個也能準備好。」趙子彥遞給老張餐巾紙,拍了拍她的背。

教室里還有更多驚喜。

今天可是全程錄像的,不要哭得這麼難看嘛!

「咚」地一聲。

黑板被拉開,被拉開的黑板上寫著大大的「我們畢業了」這五個字樣,四周的小字是同學們的畢業留言。

而另一塊黑板則是「請假條」。

上面寫著「全體班成員因畢業,特此向班主任永久請假,願您以後桃李滿天下,春暉遍四方!望批準!」

底下是「班主任簽名︰」

「高三一班全體」。

老張捂著嘴,一筆一劃簽下了她的名字。

「同學們,今天你們就畢業了。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我也不多說什麼。從今天開始,你們的老張就不會再罵你們了。好了,同學們畢業快樂!祝各位前程似錦!」老張笑著,眼淚蓄在眼眶中,久久不落。

「老張,畢業快樂!」

「張老師,再見!」

「同學們,再見!」老張向同學們揮手,這一次,真的要說再見了。只希望,往後余生,平安順遂。

她的學生們,未來可期。

「班長,再見!」趙子彥朝許涵笙揮揮手。

「笙笙寶貝,我好舍不得你啊!」許晴晴抱著許涵笙的胳膊,不肯放開。

「傻瓜,說不定我們大學還在一起啊!」許涵笙安撫地模了模許晴晴的腦袋。

以前都是許晴晴模她腦袋,她終于可以還手了。

「那……再見啦!」許晴晴依依不舍地松開她的胳膊,轉身離開來。

許涵笙戀戀不舍地看著這里的一草一木,這是她待了三年的地方啊!怎麼這麼快就要離開了呢?

來到南城一中仿佛還是昨天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恍如昨日。剛來到這的青澀,彷徨不安,到後來的漸漸熟悉,漸漸適應。

那年盛夏,一張張緊張,好奇的面孔。

如今盛夏,一副副留戀,不舍的面容。

那些拼命想逃離又會懷念的日子,再見了。

那,就讓夏天的相遇,在夏天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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