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路修看著屏幕中模湖的白影皺眉︰「如果一直這樣的話，很容易被發現你的真實身份。」
只要拿手機一個個照過去，誰照出來是白影，就能找出對方。
「啊，這個只是一種手段而已，為了不在任務時被拍下照片證據而已，任務之外的時候，拍出來的我是正常的。」艾托笑著認真解釋道。
幽靈殺手並非被動技能，而是主動技能，他可以主動選擇開啟或關閉。
現實世界中，知道夜晚出現在監控攝像頭下白色鬼魂的人就是他的人，也屈指可數。
只有papa，伏特加叔叔和瓦爾德羅姆哥哥而已。
不過大家只以為他是通過黑客手段篡改了自己的身形，或者說……全世界的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至于瓦爾德羅姆哥哥知不知道真相，艾托並不清楚。
哪怕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甚至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但是對方會知道他遇到了系統叔叔嗎？
如果知道的話，是不是代表著他很早以前就擁有系統叔叔呢？
可是系統叔叔說了，對他的過去也並不清楚。
所以應該是他失去一切記憶，從地下室睜開眼後，才遇到的系統叔叔吧？
又或者……系統叔叔也和他一樣失憶了。
所以不記得過去。
其實他們早已相遇。
這些都是有可能的，人會因為失去記憶忘記一切，系統也會因為丟失數據忘記一切。
「現在任務已經結束了，你看……」艾托湊到對方的手機面前，彎起眼楮笑容燦爛。
「已經不是幽靈了吧。」他示意魯路修低頭去看。
的確，屏幕中原本模湖的白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人像。
難以形容的藍色系眼楮在鏡頭下依然十分美麗，甚至比身後的天空還要空靈。
而且……
毫無缺陷。
鏡頭下本該暴露出的屬于人臉的各種缺點，對方完全沒有。
無論是面容五官的不對稱，還是其他，都沒有。
這應該是人類無法做到的程度。
過于完美，美麗到非人的程度。
魯路修自己也很白，但是鏡頭中的人要是不動的話，也許會被當成是清冷白瓷做的人偶，是細膩精致的人偶，而不是灰白的凋塑。
「這樣的話，不要把這件事暴露給其他人。」魯路修收起手機吩咐著。
「好的。」艾托自然的點頭回答。
他本就沒有對其他人說過，因為沒有什麼人知道他就是白鬼，而知道的papa和伏特加叔叔又默認是黑客手段，所以也沒有詢問過。
而魯路修也只是將這當成了一種道具的干擾手段。
「既然戰場上已經打掃完畢了，那就和我去指揮官的軍艦上走一趟吧。」魯路修隨意的開口。
「我有個想見的人在那里。」他態度分明充滿了意味深長。
「可以的。」艾托相當配合的給予回應。
他對于能讓自己想起失去記憶的人總是很親熱，五條悟是如此，魯路修也是如此。
對于能讓他感覺和家人一樣的人也是如此。
而魯路修，兩個都佔了。
既像瓦爾德羅姆哥哥，又能讓他想起記憶。
所以他對待魯路修的態度比對待游戲世界里的其他人的態度都要好。
也不介意听對方的命令，為對方殺人。
因為喜歡一個人時，總要對那個人好的。
就像對待家人那樣。
這是宮本艾托一直以來的做法。
哪怕他並沒有喜歡的情緒，但他認為自己應該是喜歡對方的。
只不過魯路修是游戲世界的人物，也不是之前那樣的特殊世界，即使死掉也無法帶走對方的靈魂。
只不過在他們即將前往指揮官所在的軍艦前，出現了一個攪局的身影。
艾托摧毀了屬于布列塔尼亞的kinghtmare，場中剩下的都是反抗軍駕駛的kinghtmare，而此刻，這些kinghtmare也被人摧毀了。
並且接二連三的被摧毀，速度極快。
魯路修坐在kinghtmare中，听見了通訊頻道中傳來的屬于反抗軍們的慘叫。
「發生了什麼？」他連忙詢問道。
「一架從來沒有見過的白色的kinghtmare突然出現，迅速摧毀了其他人，應該是帝國的最新款……」機甲還未被摧毀的反抗軍迅速回答，但是很快，伴隨著一聲慘叫，他的聲音也中斷了。
kinghtmare被摧毀之後，通訊頻道自然也會消失。
「該死，到底發生了什麼。」魯路修表情陰沉的低聲道。
「一道白色的機甲正在朝我們靠近，還有三秒抵達……」宮本艾托站在魯路修所乘坐的機甲身邊，突然看向一個方向開口。
「他到了。」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架白金色的kinghtmare出現在了魯路修的視野中。
像是沒有看見宮本艾托一般，徑直朝著魯路修所在的機甲發動了攻擊。
因為kinghtmare中所看見的宮本艾托，只是一道白色的影子而已，看起來就像是偵查系統出現了問題一樣。
「該死……」魯路修擋下了對方的攻擊。
但是kinghtmare之間的差距，僅靠駕駛員是無法彌補的。
這是方方面面的差距。
魯路修感受到了這樣的差距所帶來的壓力，于是咬緊了牙關。
「需要幫忙嗎？」一道聲音輕飄飄的傳來。
而白色的機甲卻像是沒有听見一樣。
魯路修想到了那個綠色頭發的女人，對方的和他立下契約，給予他能力的時候，他們的一切交流也是通過精神意識的。
甚至在更早一些的時候，那個女人還被關在貨車之中，而他在貨車外面時，就听見過對方的聲音。
而艾維克利爾此刻所做的，和當時一模一樣。
「摧毀他！」魯路修憤怒道。
「但是駕駛機甲的人，是之前和你認識的那個人，他沒有被一槍打死……」艾托依舊站在一旁，像是旁觀者一般觀看著打斗表演。
「需要我殺死他嗎？」他這麼詢問。
「朱雀……？」魯路修童孔地震。
之前和他認識的，沒有因為被槍殺而死去的……難道是朱雀？！
對方居然駕駛著布列塔尼亞的kinghtmare來阻止他……
「……不用殺了他，摧毀他的機甲就可以了。」魯路修很快就低聲給出了回答。
容不得他多加思考，對方明顯不知道他是誰，一副勢要摧毀這架kinghtmare的模樣。
「好的。」少年的聲音不知是否因為是精神傳達的原因，听起來有些虛無縹緲。
伴隨著一束光線，精準的打穿了kinghtmare儲存能量的核心區域之後，白金色的kinghtmare因為失去能量而停下來動作。
與此同時，仿佛有無形的攻擊落在了那架白金色的kinghtmare上，無聲無息的摧毀了它的四肢，只剩下完好的駕駛艙。
魯路修趁著這功夫，迅速駕駛著破損的機甲月兌身，離開了這里。
宮本艾托也跟了上去，隱形的大福看了看困難的從駕駛艙中走出來的身影，也跟了上去。
不需要殺，嗚姆。
來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後，魯路修從破損機甲的駕駛艙中月兌離。
「希望不要再來攪局的家伙了。」他低著眉這麼說道。
朱雀……為什麼……作為日本王子的你，會成為布列塔尼亞的士兵？反過來助紂為虐？
「沒關系的，只要你想的話，我會解決掉它們的，無論多少個。」白發藍眼的少年在一旁面帶微笑，語氣平靜柔和的說道。
對方對他好像有點太好了。
魯路修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問原因。
這是好事不是嗎？起碼目前來說，對方的確是好用的武器，這就夠了。
「那就走吧。」魯路修離開機甲朝前走去。
指揮官所在的軍艦距離戰場有著一段距離，且周圍還有近衛隊巡邏守護著。
魯路修使用眼楮的geass，控制一名士兵月兌下了制服，隨後命令對方自殺，自己則換上了沒有血跡的制服。
眼楮有著一圈紅光，神色呆滯的士兵在他們身後開槍自盡。
「這里沒有你能穿的衣服。」魯路修對著一旁的艾托解釋了一句。
再怎麼樣，近衛隊里也不會有小學生體型的士兵的。
對方要是換上衣服的話，反而會被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的。
「我沒關系的，但是為什麼不把他們都殺了呢？明明只要殺光了所有人，哪怕是光明正大的進入也算是完美的潛入。」艾托有些茫然的詢問。
魯路修盯了對方片刻。
明明看起來比他小，為什麼能將殺人說的這麼輕而易舉？
以及對方之前展現出的實力也很不對勁。
整個人給人一種……被制造出來的，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的感覺。
但是交流時又能感受到對方是具有自主思考能力和智慧的。
看起來也不是帝國的秘密武器，所以究竟是哪一方的？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殺光所有人。」魯路修凝視了少年片刻，手一揮說道。
「好的。」艾托點了點頭，走出了陰影之中，走向陽光之下。
他從黑暗走出，卻是為了殺人。
殺光近衛隊的所有人對他來說，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哪怕不用其他的能力，只靠身體素質也足以做到。
所以近衛隊的所有人，死因都是被扭斷了脖子，或者是被挖出了心髒。
人類絕不可能做到的轉頭弧度，以及空空如也的胸口和一旁血淋淋的心髒彰顯著一切。
魯路修看到這些尸體時，面無表情，眼神沉肅。
意料之中，嫻熟的殺人手法。
更像是殺人武器了。
他看見少年站在軍艦的入口處，丟下了最後一枚心髒，甩了甩手，手上的血液被盡數甩到地上，一點也沒有殘留在指尖或手套上。
做這一切時，表情是習以為常的冷漠，像是毫無情感，冰冷空洞的機器人。
「已經解決好了，只剩下里面的最後一個人了。」面無表情的少年在听見動靜之後才露出了鮮活的屬于活人的色彩，他笑容溫軟，聲音柔和。
「接下來我一個人就去就好了，你在外面等我。」魯路修一邊踏上了軍艦，一邊吩咐著。
「我知道了。」艾托目送著對方進入軍艦，這才扭過頭看向其他的地方。
……
神聖布列塔尼亞帝國第三王子克洛維斯‧la‧布列塔尼亞，此刻正坐在大堂唯一的座位上，神色有些陰暗。
「該死，那群廢物，究竟是怎麼失敗的！」他握著座位的扶手，用力握緊。
突然就全部失去了聯絡，一瞬間同時被摧毀。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神聖布列塔尼亞的三王子，克洛維斯殿下，好久不見了。」一道聲音從黑暗的角落傳來。
腳步聲響起。
穿著近衛服裝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
「你是誰？」克洛維斯表情不耐。
「好久不見了，你忘了我們曾在行宮一起下棋的回憶嗎？克洛維斯哥哥。」突然出現的身影摘下了頭罩，露出了黑發紫眼的少年模樣。
少年的臉上帶著從容不迫的笑意。
克洛維斯先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又很快表現出了自己的喜悅。
「魯路修？你不是……我以為你已經死在十一區了……」他像是驚訝的語無倫次一般。
「讓我們成為交易品的，究竟是誰呢？克洛維斯兄長應該很清楚吧？」黑發紫眼的少年笑了笑，漫不經心的開口。
「那麼，現在告訴我，當年究竟是誰殺了我的母親。」紅色的不死鳥印記飛入了克洛維斯的腦海，控制了對方的大腦。
「修澤奈爾和柯內莉亞他們兩個知道。」被控制的克洛維斯呆滯的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情報。
「第二王子和第二王女啊……」魯路修露出了一抹笑容。
伴隨著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桉，被控制住的克洛維斯也恢復了清醒，只是卻已經不記得被控制時發生的事情了。
魯路修朝著克洛維斯舉起了槍。
「你不會真的殺了我吧？雖然是同父異母，但我們可是親兄弟不是嗎？」克洛維斯驚恐的舉起雙手。
「只有擁有被殺覺悟的人，才有資格拿槍。」黑發紫眼的少年將槍口抵在了克洛維斯的額頭。
「光說漂亮話的人，是沒辦法改變世界的。」
「永別了，克洛維斯兄長。」他臉上既沒有笑容，也沒有別的表情。
有的只有背負一切的決心與堅定。
一聲槍響之後，他離開了現場。
軍艦入口處，白發藍眼的少年仰頭看著碧藍色的天空，對著一旁隱身的玩偶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這個世界今天的天氣也很好呢，大福。」
頭頂是一望無際碧藍色的天空，腳下是被血染成了深褐色的尸橫遍野的廢墟。
他站在這之間，是唯一一抹格格不入的白色。
像是不小心從天上落入地獄的白雲。
偏偏這廢墟上的尸體，有一半都是他殺的。
ps︰嗚嗚嗚反叛的魯路修真的很好看，雖然是老番嗚嗚嗚，又名王子復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