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強者不該畏懼弱者

鑽過狗洞,或者說暗門之後,幾個人進入了一間小房間。

雖然小,但是很干淨的小房間。

地面上一點灰塵和垃圾都沒有。

讓不得不爬進來的幾個人心里好受了許多。

隨後他們站了起來,拍了拍手。

一邊轉著頭打量著四周。

下一刻,銀色子彈的四個人發出了干嘔的聲音。

就連身為成年人的青柳哲也,也是一樣。

情不自禁的干嘔出聲。

要不是因為今天一天大家都沒怎麼吃東西,說不定就真的吐出來了。

「果然那家伙就是個變態。」諸星秀樹強行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干嘔的姿態,握著拳頭,陰沉著一張臉開口。

這個房間看起來原本是雜物間,被收拾了出來,沒有窗戶,只有一個隱蔽的通風口。

一旁的角落放著密封的大桶。

三面牆上都安裝了類似書架般的格子架。

此刻每個格子上都擺滿了東西。

定楮一看,可以看到在一個個裝著不明液體的玻璃罐中,漂浮著的一截手臂,或是一只腳,亦或是被挖去了雙眼的頭顱。

頭發宛如海藻一般攀附著玻璃。

還有被挖下來的眼楮。

一雙又一雙瞪大的眼楮被浸泡在玻璃罐中。

宛如陽光下葉片的綠色眼眸,宛如風平浪靜大海的藍色眼眸,溫暖的像是蜂蜜般的淺褐色眼眸……

它們本該是極漂亮靈動的,此刻卻變成了驚悚的觀賞道具。

青柳哲也二話不說已經舉起了相機開始拍照保存證據。

「這個罐子里是什麼?」諸星秀樹從褲子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然後伸出手試圖打開罐子。

菊川清一郎等人也從身上掏出了手套戴上幫忙。

他們正在培養隨身帶手套的日子,畢竟在桉發現場,不能用沒戴手套的手去踫東西。

宮本艾托正站在一排玻璃罐子前,和里面的一雙雙眼楮對視。

「原來如此……他想把我的眼楮也挖出來嗎?」他若有所思的說道。

好像不止是眼楮,對方好像更想把他全身都拆了呢。

艾托回憶了一下對方灼熱的視線,在記憶中找到了和對方有著差不多視線的存在。

那個被他分尸兩千塊的食人魔先生當初看到他的時候,眼神也很灼熱,上上下下的很仔細的打量了他。

偵探不能殺人。

但是薩爾維諾叔叔和papa都教過他,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想對他下手的人。

要將對方想對他做的事情,一樣一樣的還回去。

這叫做以絕後患。

不過如果對方被關起來的話,應該也不會有機會再出現在他面前了吧。

警察會把壞人抓到壞人該待的地方。

自己也是壞人,所以不能被警察抓到。

「你在害怕嗎?宮本。」菊川清一郎來到他身邊問。

他表現的可比艾托看起來害怕多了。

與其說是擔心宮本艾托害怕,倒不如說……

他想找個和他一樣害怕的人。

艾托看了看眼神害怕的對方,又看了看被罐子里的東西惡心的偏過頭,隨後重新蓋上蓋子,又開始興致勃勃到處找東西的諸星秀樹等人。

「我不怕,菊川你害怕嗎?別怕,他很弱的。」白發藍眼的少年看著菊川清一郎這麼說道。

和那個館長先生差不多。

麻醉槍就可以殺死對方。

「……很弱?」菊川清一郎看了看四周架子上的肢體,頭顱和眼楮。

又想了想剛剛看到的那個大桶里的東西,臉色變得煞白。

那個桶里面都是頭發,一些內髒器官,以及血,他們打開的時候,還看到了白色的蛆蟲在里面蠕動。

想到這里,菊川清一郎汗毛倒豎,又想吐了。

「你還好嗎?」艾托伸手模了模對方的額頭。

一片冰涼,還在冒汗。

居然這麼害怕嗎?

「他很弱的,你手上的麻醉槍,可以殺死他三次。」白發藍眼的少年掏出了麻醉槍跟他示意。

「兩針就能殺死一個人,這里面總共有六針,他的生死都由你說了算。」

「為什麼要害怕一個能被你隨手剝奪生命的人呢?」

「所以沒必要害怕。」艾托語氣認真的跟菊川清一郎說道。

這些話也是papa跟他說的。

志保姐害怕面對組織的實驗體,這件事被papa知道了之後,他不屑一顧的按著艾托的頭說︰「你可不要跟雪莉那個女人學,居然會畏懼那種垃圾。」

「明明那種垃圾的生死都掌控在她手里,她居然會害怕對方,愧疚?呵,無用的情緒。」

「強者為什麼要害怕弱者?你能殺了他,為什麼要害怕他?」

「你會因為愧疚而害怕別人嗎?艾維。」

「別讓我失望。」

艾托當然不會讓他失望,所以他當時的回答也很干脆。

「我知道了。」

面對琴酒時,他總是順從的,所以回答也大多是我知道了、我明白了、好的。

他沒有害怕的情緒,也不會有愧疚的情緒。

在陌生人面前他也許還會裝一裝,但是在擁有共同秘密的特殊朋友面前,他也就不再裝了。

菊川清一郎看著笑容治愈的白發少年,听著對方聲音輕柔的跟他說著的話語,煞白的臉色逐漸恢復了正常。

「我能……殺了他?」

「我不用……害怕他?」

他低聲呢喃,彷佛在自言自語。

他在害怕什麼呢?害怕對方殘忍的殺人手段,害怕自己也會成為那些罐子中的收藏品。

但是……

對方很弱。

他握有可以殺死對方的武器。

「是的,所以沒什麼好害怕的,對吧。」艾托笑容燦爛的點點頭。

「你只需握緊槍,然後對著他開槍,他就會死掉了,很簡單吧。」他將麻醉槍放到菊川清一郎的手中,讓對方握緊了槍,然後這麼說道。

菊川清一郎也的確握緊了槍,然後長長的松了口氣。

「你說得對。」他看著白發的少年,露出了從小培養出來的,滿是禮儀氣息的鎮靜笑容。

表演者不能輕易變臉,也不能讓台下觀眾透過表情看出表演者內心的想法。

觀眾們能看出來的,都只是表演者想讓他們看出來的東西罷了。

菊川清一郎重新恢復了狂言師家族繼承人的氣度。

一旁的青柳哲也見此神色莫名的看向了宮本艾托。

剛剛對方的那一系列發言,還真是……傲慢又冷酷。

主要意思大概就是,強者不用怕弱者,強者掌控弱者的生死。

因為對方很弱,能輕易被殺死,所以不用害怕對方。

這是教唆犯罪啊這是!!

果然,最危險的是對方,自己的直覺沒錯。

小小年紀能說出這種話的,誰知道接受的是什麼教育。

這就是財閥教繼承人的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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