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虹劍高懸頭頂,距離落在天靈蓋只有不到一寸之許。
說不慌,沈牧自己都不信。
不過,與此同時,沈牧心中懸著的石頭也稍稍落下了一些,師姐乃是宗門真傳弟子,實力遠高于自己,既然她沒有當場對自己痛下殺手,那就表示事情還有周旋的余地。
心里這樣想著,沈牧心中甚至還多了一絲安穩。
至少他是賭對了。
其實早在穿越過來的時候,沈牧回顧原主的記憶,就覺得眼前這個仙裙飄飄的少女深不可測。
浩然宗共有七座主峰,但只有三個真傳。
且如今浩然宗人才濟濟,隱隱有正道第一宗門的意思。
身為名門正派的大師姐,為什麼要冒天下之大不(b )韙,私藏魔道功法?
換作平時,沈牧只敢在心里月復誹一番,在沒有絕對的實力前,沈牧絕不會去接近這種危險分子。
只不過想到此行的目的,沈牧也不得不冒著這個風險來接近少女了。
他急需提升自己的實力。
下個月,就是浩然宗六年一度的弟子考核。
這六年一度的弟子考核,說白了其實就是對浩然宗這六年來所招攬的一些見習弟子的考核。
只有通過考核的見習弟子,才能夠以外門弟子的晉階身份,繼續留在浩然宗,修煉大道。
否則的話,不僅會被剝奪浩然宗見習弟子的身份,被取消掉見習弟子每月所能領取的修煉資源份額,還要被驅逐下山,余生只能在山下娶妻生子,開枝散葉,期待血脈後代中出現一個天才來振興家族。
這是穿越過來的沈牧所不能接受的。
在他看來,修煉首先要有環境和資源,若是被驅逐下山,每天都要為生計發愁,修煉速度就會一慢再慢,最終成為芸芸眾生的一員。
到老了也只能教育子女︰「我過去也有過夢想,但是,之後你出生了。」
沈牧來到這個世界,就再不想每天滿手柴米油鹽的味道。
他的想法很現實。
穿越前他一直都是一個普通人。
現在老天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就算是躺平,他也要比別人高出一截。
更何況,他現在擁有可以抵消負面效果的系統,那就更不能辜負此生了。
地球online他已經玩膩了。
至少在這里,不說干出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也應該不受人操控。
不然,真的是苟活于世。
不過很快,少女清冷的聲音就將沈牧打回了現實。
「快說,你究竟是什麼時候接近我的房間的?還有……關于書櫃,你到底知道多少,又曾告訴過多少人?快給我如實招來!」
雖然聲音依舊清冷,語調也很平穩,但是內容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急了,她急了。
沈牧很想再賣賣關子,只不過最近天氣轉冷,使得屋子里逐漸積郁了很多寒氣,尤其是頭頂又懸著一把青虹劍,劍氣森森,格外生冷。
沈牧想了想還是決定放過少女(從心)。
「咳——」
假意清了清嗓子,沈牧面不改色的說道︰
「既然師姐這麼迫切的想知道,那我就不隱瞞了。時間大概是在一個月之前吧,也就是師姐在弟子堂中給我們這些師弟師妹講道的時候。」
「在當時,師姐所展露出來的天賦和實力都深深的折服了我,但無奈師姐走的太快,我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清楚。」
「課後,我本著虛心好學,不恥下問的態度,想來找師姐詢問一些在修行中所遇到的難題,沒曾想師姐並沒有在此處,反倒是讓我看到了書櫃中的一些……」
說到這里,沈牧特意拉長了聲音,一邊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身前身著碧色仙裙的少女。
這段話,其實在他的心中早已編排許久。
不過戲說不是胡說,改編不是亂編。
雖然按照當時原主的想法,這廝其實心里一直是愛慕著師姐的,平日里壓根就不敢去接近她,但就在一個月之前,原主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竟然鬼使神差的就想要去找師姐表白心意。
沒曾想,鼓起了十八分勇氣、腳步如同灌了鉛、一步三回頭的原主,好不容易走到了這里卻撲空了。
于是乎原主就轉變了思路。
想偷偷模模觀摩一下師姐平日里所愛看的是什麼書,所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畢竟追女人嘛,第一件事最要緊的就是投其所好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
在打開了書櫃之後,原主竟然看到了整個書櫃中的一切——赫然全是邪惡的魔道功法!
《白骨咒》、《溯絲(s )追魂術》、《業火訣》、《攝精勁》……
一時間傻眼了。
至于後面的事,其實沈牧都不太願意回顧。
原主是個天狗。
在驚訝于師姐居然私藏了這麼多魔道功法後,原主居然真的投其所好,選擇隱瞞了這件事,還為了有共同語言,修煉了一門書櫃里的魔道功法。
想著修煉大成之後,一鳴驚人,從而再接近師姐。
只是他卻是忽略了魔道功法所可能帶來的弊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性命給葬送了進去。
想到這里,沈牧心中暗嘆。
天狗得不到房子(bud house)。
雖然眼前這個少女確實長得有些姿色,但那又如何?
大道未成,一切皆為紅粉骷髏。
雖然他才到這個世界沒多久,但前世的他,好歹看過不少修仙小說,深諳這種世界中的條條框框。
殺人越貨,栽贓嫁禍什麼的,都是再正常不過。
所以在還沒有掌握絕對實力,足以自保之前,他沈牧,絕對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
真正的劍客,心中不能有女人!
「咯吱咯吱——」
細弱的磨牙聲,從少女牙關發出。
她胸前起伏不定,眼神也略帶慌亂,想必心中也如身體一般波瀾起伏。
「沈牧這家伙究竟看到了多少,知道了多少?」
「還有,他說他是來找我的,發現我不在的話,照常理不應該是打道回府嗎?可又為什麼能找到書櫃那里去?」
「他真的只是普通的見習弟子嗎?」
「會不會是鎮魔山有了新口供,除魔衛派人來試探我的?」
不可否認。
一向靜若處子,古井無波的她,這一刻,心是真的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