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月下黑鴉 第七章  火葬場的瘸子

作者︰襤褸蹣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天色漸晚,即將伸手不見五指,但依舊擋不住同學們的熱情,暴雨過後空氣都是甜絲絲的。

唐燁文款款走來,她和其他人一樣,雨一停就來到了校門口,一刻都沒耽誤。

當听到今天下午在李記茶餐廳發生的事情時,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此事的討論熱度已經不亞于當下最火爆的新聞了,尤其女主不但是他們學校的,更是她的好姐妹。

豪車總是惹眼,跑到哪兒哪兒就是人群的焦點,都不用刻意去找,自己就跑進了視線之內。

「燁文,我在這兒。」剛下車的林清嫻驚喜道,唐燁文是她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金木研笑的有點尷尬,尤其是對面的女孩越走越近,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他可沒忘之前偷模溜進女生宿舍時差點被抓個正著,更要命的還是手拿女生內衣被看見的。

他的一世英名啊,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那個清嫻,我先回去了。」金木研準備開溜,雖然當時沒看到臉,但背著的劍匣肯定已經暴露他了,誰沒事背著這麼大個東西晃悠。

「誒,別走啊。」

喊住他的不是別人,唐燁文已經走到了跟前,她叫住了金木研,此時內心復雜的像是一團亂麻。

她听到這個八卦時就已經猜到了,「背著長木盒子的高大男人開豪車請林清嫻吃飯」,除了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還能有誰呢?可為什麼偏偏是他呢?

「燁文,我給你介……」林清嫻話說一半停了,她突然想起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了,昨天上午才是。

「咳咳,我是金木研,之前見過的。」金木研主動自我介紹道,躲不了就坦然面對吧,他拿出了王牌專員的鎮定自若,自亂陣腳不是他的風格。

唐燁文也禮貌的回答,誰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即使她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了,尤其是在沒有第二條路的宿舍內是怎麼憑空消失的,好神秘的男人,讓人想一探究竟。

兩人握手,金木研目光澄澈,唐燁文的顏值要稍遜林清嫻,但也絕對說不上難看,屬于那種大家閨秀的類型,需要細細的品味。

目光下移,!震驚,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這也太有料了吧,胸前的第一粒紐扣都快崩飛出去了,性感呼之欲出,是男人沒法挪開眼的程度。

金木研突然想起一句話,女子低頭不見腳尖便是人間絕色,唐燁文就是人間絕色,她走路不嫌沉嗎?

等等!他又想起了隨手拿起的那件內衣,這可不是隨便拉一個女生就能合適的,目測規格尺碼,不會就是眼前之人的吧?

金木研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那是一種窘迫,臉上的肉都在跳。

看到這幅模樣唐燁文忍不住笑了出來,聰明的她已經知道金木研知道了,她沒有害羞,甚至還想問問內衣手感怎麼樣。

三人中只有林清嫻雲里霧里,她感到一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你們已經…認識了?」她遲疑的問道。

「沒有沒有。」金木研和唐燁文異口同聲。

氣氛轉為了尷尬,加之圍觀群眾越來越多,金木研听到了不少不堪入耳的極品言論,他知道該離開了,就是現在。

將玫瑰捧給了林清嫻,撂下一句「三天後一早我來接你,說好請你吃飯的。」金木研開車揚長而去,三天後就是震驚全國的驚天大案發生的日子。

看著大奔的車尾燈,少女兩人悵然若失,整個人一下子忽的就空了,尤其是唐燁文,余光看向林清嫻捧著的玫瑰,心里五味雜陳酸的要死,她幽幽的說道︰「請你吃早飯麼?」

林清嫻輕輕的笑了,她忽然好恨之前的自己,鬼迷心竅一般對王樂死心塌地,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她又很想哭,現在哪里還配得上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唐燁文則是糾結,要不要大膽的橫刀奪愛?可金木研明顯對林清嫻有意思啊,搶好姐妹的男人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可這樣的男人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對!她想通了,傲嬌的挺了挺胸,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E!

黑森林火葬場,本市最大的火葬所。

黑夜,佝僂的張瘸子開始了他的工作,背死尸入焚化爐,一項極其無聊的工作,日復一日。

這工作除了膽子要大點,沒啥技術含量,有手有腳都能做,可張瘸子偏偏是這最大火葬場的唯一背尸人。

靈車的聲音從遠處飄來,代表著又一個生命的消亡,本是沉重的,在這陰森無比充滿哭聲和絕望的地方,張瘸子卻是笑了出來,枯樹皮一樣的褶子擠滿了臉,十分人。

他從小的標簽就是丑,丑到剛出生爹媽以為生出個怪物,甚至嚇得當時接生的穩婆一病不起,家里人連夜將他丟棄任其自生自滅。

也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他被福利院撿去,用殘羹剩飯拉扯大,可福利院的童年是悲慘的,因為丑,他一直都是被欺負的對象,欺負的遍體鱗傷。

成年後,沒有一技之長的他只能做些苦力活,因為丑,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是好人,一起共事影響生活工作,一次又一次的辭退後,迫不得已走上了偷竊的犯罪道路。

有一次,他餓的受不了了,深更半夜溜進了一家小賣部,出門就被剛回來的店主幾人逮個正著,他懷里捧著一袋面包被打的半死,其中一腳狠狠踹在了他襠部之上,他疼的暈的過去,幾人這才罷手。

醒來後他吃著沾土的面包,因為沒有錢不能醫治,從此落下了病根不能人道,那之後他便一瘸一拐的消失了,再次見到他時就是這家火葬場,時間一晃二十多年了。

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上全部都是壞人,他的朋友只有尸體和孤魂野鬼。

張瘸子收回了飄遠的思緒,靈車已到達跟前,家屬的哭哭啼啼大喊大叫吵的他耳朵疼,這次又會是什麼樣的尸體呢?

「還愣著干什麼?快來背啊!」家屬沒好氣道,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張瘸子也早已習慣了這種態度,反正是個人都能騎到他頭上來,他慢悠悠的走到尸體前,隨後渾濁的兩眼爆發出的光芒。

死者是一名青春靚麗的女性,光看面容也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即便沒有了生命體征穿著壽衣,在張瘸子眼里也是世上最美麗的,多麼極品啊,他要忍不住了。

小心翼翼的背起,在家屬的面前他當然不敢表現的太放肆,不過到了人後就難說了,沒人會關心一具尸體,更沒哪個正常人能想到他竟然有如此變態的嗜好。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觸感,他心里都樂的冒開花了。

夜越發的深邃,不多時,剛背完這具又來了一輛靈車,同樣的哭天喊地聲,同樣的讓人扼腕嘆息的死者。

一具嬰兒的尸體,交到了張瘸子的手中,家屬想抱其最後一程奈何火葬場有規定,規定束縛了家屬,卻是方便了惡魔。

張瘸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樣子的幾個月都遇不到一次啊,可今晚上一次性來了倆,像是在做夢。

「你輕一點啊,不能弄疼他,他生前最怕疼了。」家屬說完就哭了出來,哭到缺氧。

張瘸子駝著背,怯懦的點點頭,像是個啞巴。

他轉身就把嬰兒尸體抱回了屋,放在了滿地雜糅的白紙團上,第一站不是焚化爐,而是他……

這是一個活生生的變態,披著人皮的牲口,他的內心早已扭曲不堪,是下水道的老鼠,是腐肉上的蛆蟲,他的所作所為令人發指,罄竹難書都難以形容。

後半夜了,家屬們都回去了,天一亮來拿骨灰,他還有時間。

「砰」的一聲,煤氣灶被打燃,張瘸子看著嬰兒尸體張開嘴,露出了滿口的黃牙,他已經記不清多少年沒刷過牙了,可能從不是男人的那一天就開始了吧。

他哼著小調,一跛一跛的準備夜宵,再想起今晚的第一個極品以及那觸感,他的心情更加美好了。

「呦,很開心嗎?」一個詭異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點點戲虐。

張瘸子一激靈,差點沒倒下去,他俯身看向嬰兒,一切正常,再環顧四下,沒人,難道是自己幻听了?

他可不信怪力亂神之流,牛頭馬面來了都得恭恭敬敬給他遞支煙。

「看來你很滿意我送你的‘禮物’。」還是那個聲音,響在了四面八方,每一個字直刺內心最深處。

張瘸子這下確定沒幻听了,他第一次有害怕的感覺,原來他也會害怕。

「你你你是…是誰?」沙啞的聲音像是喉嚨里卡著痰,

昏暗燈光的映照下,室外站著一矮小的身影,大概只有十歲孩子這麼高,發出著與之身高完全不符的可怕聲音。

「真是老掉牙的問題,一點回答的都沒有。」黑影的聲音里摻著不耐煩。

張瘸子不說話,死死盯著黑影,異樣的感覺涌上心頭,門外站著的好像不是人……

「想體驗對你來說世上最美味的珍饈嗎?」黑影再次開口,語氣中滿是誘惑。

「想。」張瘸子毫不猶豫的回答,咽了一下口水。

「三天後清早,離此向東五百米,你會回來感謝我的,對了,還是梔子味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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