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顏門前。
唐瓷很快看見了秦暖菲。
秦暖菲瞥見戚淮州，又看了一眼唐瓷，「他也在？」
「恩，幫我送午餐，剛剛順便開車把我帶過來。」
秦暖菲听到這里，不禁意外，這賣魚的，還挺會討好人，又看唐瓷和戚淮州靠的那樣近，應該不討厭戚淮州，她就更意外了。
平時唐瓷這人雖沒潔癖，但很愛干淨也抬眼魚腥味，現在倒是好，對著一個賣魚的一點都不嫌棄，看著倆人關系還挺好的樣子，她是真的覺得奇怪，這賣魚的是怎麼做到的？她認為能讓唐瓷不討厭她，他就很厲害了，沒想到還能這樣親近。
「暖菲，唐六進去多長時間了？」唐瓷可沒發現秦暖菲的畫外音，趕緊問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你看著有沒有什麼簽約的苗頭？」
「有二十多分鐘了吧！哎！小瓷你看，他們出來了。」秦暖菲發現了他們的身影，立刻輕聲說了起來，「那個穿著粉色襯衫的就是煥顏的其中一個副總，專門負責這次的合作案，他們在一起，應該是談了合作案了。」
「叫我們的人趕緊跟上去。」
「好。」
秦暖菲一邊答應一邊給自己的人打了電話，叫她的人跟上去。
很快他們的人就給了他們回應，唐六和負責人已經去了飯店吃午餐了。
秦暖菲听到這消息才松了口氣，淡淡道︰「他們出去吃飯了，吃午餐就不知道多長時間了，不過……小瓷，你說他們會不會在餐桌上就把合同的事給定下來，如果是那樣可就麻煩了。」
唐瓷听到這話也急了。
餐桌上簽合同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真要是這麼干了，誰能阻止的了？
「不會！」
唐瓷和秦暖菲還在擔心的時候，戚淮州嚴肅的聲音響了起來。
兩個人一同看向他，戚淮州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語氣輕緩又帶著緊張，「我見他們離開的時候什麼都沒帶著，就連身邊陪同的人也沒帶著當擔待之類的，如果他們把合同放在車里，似乎就有點不合理了，所以他們應該只是吃午飯。」
唐瓷和秦暖菲兩個人看了一眼戚淮州，然後又收回視線回憶剛剛看到的情況，仔細琢磨還真是戚淮州說的差不多，兩個人相視一笑，完全沒了剛剛的緊張情緒。
「那我們就先等等，看看接下來的情況，說不定瞿老因為生氣還是會過來，到時候就不用我們費心思了。」唐瓷覺得昨天的第二手準備還是有必要，目光落在暖菲身上，「不然就把挪錢的事給他爆出來，到時候就算是不能抓到大魚我也跟他魚死網破了。」
唐瓷想到慘烈的結果也不樂意！
她是真沒有辦法才會這樣做，她盯了唐六三個月了，爺爺走了之後就有一直盯著他，好不容易找到點線索，現在又要沒了，實在是有些憋屈。
心雖然不甘，但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行，我現在就做準備，看看他們怎麼簽約，海藍的錢不干不淨的，簽了約也不能合作，唐六的賬很快就會被封住。」等到了現在，秦暖菲也急了，在這樣下去也沒有個結果，還不如先給唐六來個當頭一棒！
只是現在收手，並非她們所願，到了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也只能就這樣了。
就在她們決定孤注一擲的時候，遠處來了一輛車。
唐瓷的手被拉扯了一下，她轉過頭看見了拉住她的戚淮州，戚淮州望著唐瓷，「唐瓷，你看遠處那輛車，好像是之前在小巷看見的那輛。」
隨著車子緩緩移動，戚淮州更加確定，「就是那輛車，車牌號我都記得，不會有錯的。」
唐瓷順著戚淮州指出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看見了一輛很眼熟的車，這車果然是小巷里的車，那就是瞿老的車？
唐瓷覺得戚淮州的眼力好，記憶力也好。
這樣的人如果沒有記憶力的問題，應該會多優秀啊！
戚淮州被唐瓷盯著不自在，轉過頭，「唐瓷，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你怎麼看著我的時候那種眼神，你說出來，錯了我一定改。」
「我沒說你錯。」唐瓷听到戚淮州的話才回過神，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朝著戚淮州搖頭，「不是這麼回事，你沒錯，你一直都是挺好的。」
戚淮州點頭，听到唐瓷說自己好就高興，羞怯怯的笑了起來。
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帶著梨渦，原本還以為只有女人帶著梨渦好看呢！沒想到一個大男人笑起來有梨渦也好看，羞羞怯怯的，十分純真。
秦暖菲這會兒盯著那輛車，一眼就看見了瞿老從車里走出來，朝著煥顏的大樓里走進去。
他看到瞿老，驚喜的拉住唐瓷的手，可唐瓷卻一直沒反應，她只好望向唐瓷，這才發現唐瓷和戚淮州彼此看著彼此，那眼神都不用說話，就能看出他們兩個在眉目傳情，他們彼此傳情傳的十分認真，連她叫了他都不知道。
所以秦暖菲這會兒就覺得自己是一個特別大的電燈泡……
然而她這個電燈泡不能走，心里慪的要命，就差憋出內傷。
其實作為唐瓷的閨蜜，她還真很少見到唐瓷這樣和一個男人眉目傳情的樣子，也不是沒見過唐瓷被追求的樣子，那些男人的眼里都是唐瓷，但唐瓷的眼里可從來都不是那些男人。
可這個戚淮州，倒是例外。
秦暖菲覺得這事兒挺有趣，多看了一眼戚淮州，然戚淮州精明的很，很快就發現了秦暖菲的目光，對視了幾秒，然後低下頭。
秦暖菲剛要說話，戚淮州先開口，「秦小姐，我是不是哪里做錯了？你為什麼總是瞪著我？」
秦暖菲看了一眼戚淮州，「沒有啊！我就是看看你？有問題？」
「沒問題。」戚淮州的聲音婭了幾分，然後垂下頭，「我覺得我好像犯了錯。」
秦暖菲心里一陣躊躇，這男人怎麼越看越娘，有點疑惑地看著唐瓷，用眼神詢問她喜歡戚淮州什麼。
唐瓷知道秦暖菲並不知道戚淮州的記憶力有問題，也沒多說，十分維護戚淮州道︰「暖菲，他第一次見你，只是覺得好奇，並沒有別的想法，你別總是那麼嚴肅，現在不在公司，放松。」
秦暖菲真的是挺無語的，和唐瓷朋友許多年，唐瓷從來沒有因為那個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看來這戚淮州對唐瓷來說，還真是挺特別。
雖然有些心酸，但……如果好友真的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好像也不是壞事。
這樣一想也就釋懷了，沒覺得這個世界有多不公平了。
嘎吱！
不遠處巨大的剎車聲響了。
三個人不約而同看向前邊。
只見之前吃飯的一行人從車里鑽出來，急匆匆往煥顏里面跑。
秦暖菲看著這一幕有些啼笑皆非，因為他們跑得太快，整個人的身形都是扭著的，就因為十分夸張的姿勢，讓她覺得實在好笑。
唐瓷和戚淮州也覺得好笑，彼此看了彼此一眼，也笑了起來。
此刻他們現在都知道怎麼回事了，瞿老到了之後，怕是質問起了煥顏合作項目的請假，他們急著去解釋呢！
「也不一定，不過到底說明一個道理，瞿老在煥顏確實很厲害。」唐瓷幾乎不假思索，這個瞿老在合作商確實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既然如此，是不是應該討好一下瞿老，以便以後和煥顏合作。
這樣看來，田玫瑰的事還要查。
哪怕找到一點瞿老不知道的事，對瞿老來說應該也是一種安慰。
唐瓷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但對她來說除了拼命向前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而戚淮州看著唐瓷，發現唐瓷的表情有點不同于家里的表情，她像是在發愁，也像是在算計，究竟是在想什麼，他不知道。
這一刻忽然覺得唐瓷很陌生，想了一下又覺得自己很陌生，好像現在的一切都不應該是自己所擁有的，但自己究竟擁有什麼他也不清楚。
三個人各懷心事的等到了下午三點，就看見瞿老急匆匆從煥顏走出來，而後面跟著好多人，這些人里沒有唐六和他妻子，只是煥顏的幾個股東在跟，一邊跟一邊在說什麼什麼，可瞿老好似不怎麼高興，任憑他們說什麼都不置可否。
唐瓷不知道這老頭有多絕情，但秦暖菲可知道，之前她多次登門造訪都沒有結果，現在輪到這些看不上唐氏的人吃閉門羹，她還是挺解氣。
就當她覺得暗爽的時候，電話響了，她接通了電話，听到電話那邊的聲音，忍不住笑，放下電話就對著唐瓷道︰「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你那招還是奏效的，不需要把我們的線給扯出來，還可以留著釣魚用。」
「太好了。」
唐瓷心里也爽到了，和秦暖菲交換了一下眼神，覺得趕出唐六這事兒有希望了。
此刻的戚淮州似乎成了局外人，有些委屈，就連眼神都變得卑微起來。
唐瓷還想安慰戚淮州兩句，誰知此刻唐六和他妻子走了出來，似乎想和煥顏的幾個「總」寒暄幾句，可對方都沒給面子，紛紛轉身走了。
他們的動作很快，一轉眼就消失個無影無蹤，仿佛唐六及他夫人身上有病毒一般，灰溜溜都走了。
這會兒煥顏外邊，就只有唐六和他夫人，尷尬的不要不要的。
秦暖菲實在是憋不住笑了，看著唐瓷，「看他怎麼收場。」
「不多說了，我們先走。」唐瓷覺得今天夠了，既然已經達到目的，就不跟唐六硬踫硬。
她拉了一下戚淮州和秦暖菲，一起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