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三爺……三爺？醒醒了，回到家里不該去給老爺太太請安麼？」平兒輕輕推了推賈路的肩膀。
「哪兒來的什麼狗屁老爺太太的？不去！」晴雯叨咕了一聲又將頭往賈路懷里藏了藏。
這寒冬臘月里的，到底是抱著個大活人暖和。
「這小蹄子，三爺一回來就沒皮沒臉的往這屋里鑽！」平兒又笑又氣，掀開被子狠勁在晴雯的上拍了一巴掌︰「你瞅瞅，可不是都把被褥給弄髒了？」
《第一氏族》
晴雯如遭雷擊，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往身下看︰「是怎麼了？哪里就髒了？」
平兒噗嗤一笑，用手指在晴雯的鼻子上狠勁刮了一下說道︰「這里髒了……哎？」
話未說完已經被賈路給拽住了。
「平兒這一大早的就吃醋了麼？來，我這里還有點醬油要不要打包帶走？」
平兒臊得滿臉通紅，掙扎開了說道︰「三爺！今兒不用早起了，好歹也去給大老爺和太太請個安吧？畢竟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賈路這才睜開迷離的雙眼道︰「罷了，起來了！先去跑一圈。」
平兒听了這話不禁又有些心疼。
想著賈路或許過完年就去邊疆了因說道︰「三爺，要不就先歇一歇吧……
若是真去了九邊，還怕沒有你跑的時候嗎？這難得放假幾天……」
賈路道︰「養成習慣了就不想再偷懶了，跑步又不是跑給別人看的，是為了自己的身子好。
若是去九邊了真有韃子打過來，我也能比別人跑得快些不是？」
對于這個笑話平兒只有報以苦笑。
跑了一圈下來，又去給賈赦邢夫人問安。
賈赦大概昨天晚上又吃醉了酒，這會子還沒起來，唯有邢夫人嗯嗯啊啊的應付了兩句。
回到屋里不一會兒听得門外寶釵的聲音傳來︰「路兄弟在家里麼？」
賈路忙迎出去笑道︰「寶姐姐來了，快屋里坐。」
「我和娘過來給老太太問安，順便來你這里坐坐，不打攪吧？」寶釵的話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賈路笑道︰「這是什麼話？請還請不來呢。」
說了幾句閑話，到底是寶釵忍不住了問道︰「听人說……你家里要讓你去九邊戍邊？」
不過一天的功夫就傳到梨香院里去了，賈路也有些哭笑不得，說道︰「只不過有這麼個消息，到底怎麼著還不一定呢。」
寶釵蹙眉道︰「保家衛國自然是好男兒該做的事，只是你……是不是年紀太小了些？」
「嗨，老爺的意思是讓我去邊疆上熬幾年，也混個出身出來……」
寶釵一陣無語。
就憑賈路這聰明又好學的勁頭，現在已經在國子監里念了半年的書了，想混個出身何必去當兵？
這分明是別人不願去的差事才派到賈路的頭上了。
可賈路作為賈赦的兒子卻無法拒絕榮國府的這個決定，不然就是一頂不孝的大帽子扣了下來。
「要不……你和九公主說說這事？」寶釵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這是我家里的決定，和她有什麼相干？寶姐姐沒和她說什麼把？」
「沒有。」寶釵答道。
賈路點了點頭道︰「還是別說的好，不然該有人說我輕狂了，認識了什麼公主就不把長輩的話放在心里頭了。這不是仗勢欺人麼？對九公主的名聲也不好，是吧？
再說了，不也正好可以躲開九公主天天纏著我讓我給她做這個做那個了麼？」
寶釵沉吟半晌突然說道︰「路兄弟為何總是想躲著九公主？」
賈路卻反問道︰「不躲著還能上趕著套近乎嗎？人家是金枝玉葉，我是什麼身份的人？
不是一個圈子里的人，差距太大了。和這種身份高貴的人混在一處到最後吃虧的肯定是我。」
「可是……」寶釵說了個可是又改口道︰「可是你答應給她做那個壓縮軍糧，難道也不做了？」
賈路道︰「那個簡單，等過完年了做出來就是了。」
寶釵道︰「若是你真的要從軍去了，等到了地方再弄出來這個，豈不是一件功勞麼？
說不定可以助你加官進爵……」
賈路笑道︰「罷了，我到了軍中也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就算弄出來這個上報上去只怕也會被上頭的軍官將功勞佔為己有。
倒不如讓九公主去做，起碼省去了層層剝皮的麻煩。
這種能實實在在的給國家帶來好處的東西，若是能盡快推廣開來也是一件好事。」
寶釵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賈路這個人，有攀附權貴的機會不把我，反而敬而遠之。
有輕松立功的機會也不珍稀，就好像他無意于功名利祿。
然而他卻滿腦子都是如何做生意……
「璉二嫂子定好了要把香皂的生意也轉給你家了麼？」賈路顯然不想再說從軍這個問題了。
寶釵點了點頭道︰「正是呢，這不是快到年下了麼？鳳姐姐的事情更多了，哪里還有那閑工夫管什麼香皂？索性就都讓我去幫著售賣了。」
賈路想了想說道︰「寶姐姐若是听我的，就把精力都放在批發上面，零售就教給下頭那些脂粉鋪子香料店去做就是了。
按著這個速度，想來不出半年就能把整個神京的市場做飽和了。
慢慢的也就不用宣傳了，更不用先貨後錢了，知道了這兩樣東西的好處後想法子讓那些經銷商來求著你。
還有，讓香雪齋里那些個業務員再多帶出幾個徒弟來，讓他們往外頭去跑跑業務。
別只想著在神京城里如何如何就滿足了，天下這麼大，更有揚州、蘇杭等富庶之地，那邊的富貴人家數量可不比神京少，也都是不小的市場。
優先考慮運河旁那些富饒的城市，可以考慮設置一些地方的總代理。
還有，其實海外也有廣闊的市場。甚至那些蒙古貴胃們肯定也會喜歡雪花膏這種護膚的東西，畢竟他們那邊更干燥……」
「我自己怕是支撐不起來這麼大的一攤子事……」寶釵小聲道。
「嗨，這有什麼？我相信寶姐姐的本事，再說，不是還有我呢嗎~哎，寶姐姐，你不會是想著我若從戎了你就要把我給踢出去，收回我的股份吧？」
寶釵噗嗤一聲笑道︰「哪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