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利可圖

走進來的第二位大魔法師,同樣孤身一人,但比起兩條金穗線,那身黃披肩更是扎眼。那個顏色可是迷地世界通用,普通人不得隨意穿著,要是亂穿,真的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的監察官用服飾。

比起調查真相,他們更擅長殺人。而除了魔法師之外,其實他們的權力已經擴展到‘跟魔法師相關’的事務,對象也早已不限于魔法師。以林的眼光來看,就是一群身兼警察、檢察官、法官和行刑人等身份,權力大到沒邊的組織,一群貨真價實的殺星。

也許第一位出現的大魔法師太美,美到讓人忽略了她的實力能夠到達什麼樣的高度。但第二位出現的,可就有著不容質疑的權威。錫嘉區分會最富盛名的大魔法師之一,格林溫無姓者。

沒有姓氏在迷地世界通常只代表一件事情,該人是個父不詳的孤兒。一般來說,到了格林溫大魔法師這樣的身份地位後,自己大可挑選一個姓氏,作為一個開創者。但他卻用了一個‘無姓者’nonas,某種程度上也從側面說明了他性格上的特質。

這樣的人不僅僅得到了監察官的職務,成就了大魔法師的資格,還得以列席十四人議會中,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任誰都無法輕易忽視這樣一個人,即使是一名貴族。

所以在格林溫大魔法師出現的時候,這群不速之客不管來此的理由是什麼,他們都想離開了。就連那名看起來沒見過世面的紈褲子弟,這時也收斂起自己的傲慢與無知,眼珠子咕嚕轉著,尋思著月兌身之策。

普通魔法師殺人,有可能被究責,甚至濫殺無辜還會付出性命作為代價。監察官殺人,那肯定是死者罪有應得,想辯解都沒命可以開口。即使死的是貴族,西南半島有哪個家族敢要魔法師協會交出行凶的監察官?整個家族被協會一起鏟掉,才是這群不長眼的東西,最終的結局。

也許是知道某些內情,格林溫大魔法師也不想做得太過決絕,所以他大聲一吼「這里的主人沒有邀請你們留下來用餐,還不走是想葬在這里嗎?」

何等霸氣的一吼,不帶情面,不留余地的。反倒是對面一群人像是得到了開釋,紛紛落荒而逃。而守在門口的兩個戰士,依舊矗立,不為所動。

看著離開的那群人,拉了自己的同伴幾把卻拉不動後,便頭也不回地跑了。格林溫無奈地苦笑幾聲,說「提卡爾閣下,能不能請您放了他們。」

像是事不關己,在看著戲的芬,面對這樣恭敬的請求,她也沒拒絕。只是回走的同時,她邊說道「不要叫我提卡爾閣下,我討厭那個姓氏,叫我的名字就好。芬,或者是芬妮。」

接近門口的她打了一響指,就是兩條黑蛇般的影子從罰站的戰士身上竄出,回到她的影子中。而獲得解放的兩人,則忙不迭連滾帶爬地逃開了。

然而對于那古怪的要求,格林溫用著懷疑的神色看向林,某人則是回以一個灑月兌的笑容,說「芬不喜歡那個得自她老爸的姓氏,所以我們都是直接叫她名字的,不用擔心她會感到冒犯什麼的。不過我還是要感謝大人,您來得太過及時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還會惹出什麼麻煩。」

看著一片狼藉的庭院,和走到自己身旁,兩個模樣有些狼狽的女孩,林愛憐地揉了揉兩個小腦袋瓜子。不過被揉的人似乎感受不到那份憐惜之意,反倒是因為頭發的問題更加不滿。

林笑著說「好了,別生氣,進去整理一下自己,再準備茶點來招待格林溫大魔法師。這回可多虧他的出現了,得要好好謝謝他才行。」

「不,請不要這麼說。即使我不出現,你們也不會有任何損傷吧。」說著,意有所指地看向徑自走過他們,往屋內走去的巫妖。

林當然理解格林溫的意思,不過他也苦笑地說「就是那種沒有損傷,才會更加麻煩吧。」說完,便把人往屋內邀請。

哈露米已經先一步進到屋子里準備,不過卡雅還待在外頭,看著雜亂的庭院,一陣無語。林倒是猜到了女孩兒的心思,說「不用去特別整理了,接著下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惡客上門。整理得再漂亮,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但是那個呢?」卡雅指著被兩條狗分尸的那只巨猿。落荒而逃的那群人,可沒來得及收拾殘局,光顧著逃跑而已。如今小山般的殘肢,散落在庭院各處。鮮血就更不用說了,都留成一灘灘的小血窪。

想起曾經在大賢者之塔塔頂曝尸的黑暗精靈、狼人、灰矮人,當時來不及處理,擱了幾天後的慘況。那可是完全不想再遇到一次的呀。不過眼下要怎麼處理,林是想也不想,就說「拿去喂狗。」

兩條結束戰斗狀態,在庭院中閑晃的狗,一听到關鍵詞,無不豎直了耳朵,轉頭看向林的方向。等到听清楚要把地上那頭巨猿喂牠們,兩條狗連尾巴都豎起來了。以魔獸為食,本就是牠們增強實力的最直接辦法,所以沒有不樂意的。

只是兩條不滿足的狗,還是近前低吠了幾聲。林一听就是額冒青筋,嘴角抽動。一把就抓住灰蹄的腮幫子,惡狠狠地說「便宜你們了,還想吃燒烤的!你知不知道我想吃狗肉鍋,想吃很久了。你們最好吃好吃胖一點,以後下鍋也比較有油水。這樣子如何呀?」

白鼻很沒義氣地先跑了。灰蹄在掙月兌了林的魔爪後,一樣嗚咽幾聲,夾著尾巴跑了。又揉了一會兒卡雅的腦袋瓜子,吩咐她簡單地處理一下庭院的慘況,便請著格林溫大魔法師,一齊進到屋中。

備妥簡單的茶點後,哈露米就又下去忙了。事實上今天才剛回來,林跟那位巫妖就被會長叫去,同時還有人上門鬧事。根據兩個小丫頭說,她們把咖啡豆搬進儲藏室中,也才剛搬好,那群人就上門了。

然後就是格林溫大魔法師的出現,這一連串的事情都集中在這一天。甚至林還擔心起,今天可還沒過完,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節目上演。

坐定喘了口氣的格林溫,一點也不像在外頭那般咄咄逼人,而是和林話起了家常。當然也不忘來此的目的,就是代表會長一系,給這一位一些提醒。

林聞言,則是感嘆地說道「我想過我回到五聯城,會有很多麻煩。但可沒有想過這才第一天,就鬧到見血了。雖然不是人血。」

格林溫則是實話實說「你重新打造的那座大賢者之塔,表現實在是太過驚人了。不由得其他人不去重視你。然而這份賞識,也是有代價的。」

「不為所用,也不該為他人所用,嗎?」

「你很明白。」

「只是說這個小區不是治安很好嘛,沒人敢來這里撒野。怎麼我才回來第一天,這樣的傳聞就被打破了。」

格林溫嘆了口氣,說「就跟那群上門鬧事的人一樣,他們上門,是因為有利益可以爭取。而住在鄰近的人不願意來幫你,也是因為無利可圖。這個世界,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無緣無故的恨。」

「那格林溫大人肯這樣幫我,我是該受寵若驚呢,還是該擔憂受怕?」

「呵呵,不用警戒心太重。我年輕時無依無靠,是靠著自己走過來的。看到現在的你,我多少也有種看著過去自己的感覺,所以能幫就幫了。這樣的理由,不會把你給嚇壞吧。」輕笑了幾聲,格林溫有些傻眼地看著林的身後,說「不過我年輕的時候,可沒有這樣的……嗯,紅粉知己?」

怎麼一回事?林順著格林溫的目光看去,竟是芬穿著熱褲加拖鞋,露出大長腿;搭配一件紅色長外套,還附一個可愛的熊形兜帽。芬不但戴起了兜帽,還把帽緣往下拉了拉,像是要遮住表情。

林見狀,不禁問道「大小姐,妳之後不是要去參加宴會。就穿這一身去呀?」

一就坐在林的旁邊,還把兩條比例超乎想象的長腿翹到桌上。芬說道「在別人預設好的戰場打仗,怎麼想都有點蠢,所以我不想去了。再說,她們算啥玩意兒呀。要我去,我就去,當個巫妖還當到這麼沒格調,我干脆不活了。」

理由很強大,使人無法不信服。以結果論,也沒把事情鬧到不可開交的程度,已是萬幸。

而一旁的格林溫,也總算有空閑好好地看一看這位魔王。雖然從會長與北塔大人處,知道了巫妖的消息與強大。但對于一個完全沒有概念的人來說,巫妖也就只是個吟游詩人口中時常會提到,關于邪惡的代名詞。他根本無法想象,這份強是如何令那兩位心悅誠服的。

而首次意識到巫妖的本領,可能高出自己許多,是之前在經過那兩個守在大門口的戰士時。看到眼神呆滯、身體僵直的兩人,格林溫習慣性地去辨識該魔法。哪怕不解除,避免得罪施術者,也要看看這被施加的法術,究竟是什麼來歷。

‘詛咒之蛇’,一個僅剩口耳相傳的古代魔法。作者不詳,作用在人的身上時,會產生多種效果。其中一個最基本的效果,就是阻隔權能的傳導。這樣的魔法,格林溫別說解除了,施法細節、法術模型等都不曾看過,僅從傳聞中的施法特征加以判斷。而這樣的判斷是否正確也不清楚,他也就只能甘拜下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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