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廠長視察了幾個車間的情況，當場表達了自己的滿意之情。這事兒很快就隨著這幾個車間的工人的嘴給傳了出來。
並引起了大家的廣泛熱議。有多熱呢，就是一段當場的客套話，怎麼就被大家給當真了。
這事兒還得從林副廠長視察過後的幾天後說起了。
1食堂，大廚何雨柱，外號傻柱。這人別看平時渾不楞的，而且說話「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像誰的閑話都敢說，誰的事兒也能管一管。
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個人的嘴其實嚴著呢，你要是想從他嘴里套出點什麼來，這比登天還難。
要是你交代給他什麼事兒，他保管給你保密。
話說這一天下午，林副廠長的秘書，林秘，就趁著工人上班的期間來到了1食堂的後廚。
也是趕巧了，後廚已經歇了，都已經收拾好了。今天也沒有提前說好的「小灶」之類的。傻柱都已經給自己打包好飯盒正準備回家的。
林秘打後面掀開了簾子走了進來。正好看到傻柱在那收拾東西。
林秘笑眯眯的給傻柱打了個招呼︰「何師傅，您這是？」
被林副廠長的秘書看到自己準備收拾著東西走人，換了別人肯定得嚇一跳，要不然也得是不好意思。可誰讓傻柱這人渾不楞呢。
傻柱一邊把剛反手提起來的包順手放在一邊，把手里提溜起來的飯盒放下。
說道︰「林秘，什麼事啊這個點了過來？林副廠長沒吃飽？還是您沒吃飽？這。您還用親自過來。給我這邊打個電話，我做好了給送過去啊。
您看看，您想吃什麼，我這就給做。」說著，就拿起了不遠處的菜刀，眼也不看林秘。在四處瞅著，好像真的在找什麼菜一樣。
您看這人多會來事兒吧，他精著呢。
林秘這會兒有求于傻柱，就是看到什麼也不管啊。更別提傻柱是這附近這麼多廠，私房菜做的最好的師傅。三個廠長想吃飯請客誰不需要傻柱。
怎麼會在「遲到早退」這點事兒上難為傻柱。他自己就更沒資格擺譜了。
林秘笑著擺擺手道︰「何師傅，你別忙了。林副廠長沒有餓，我也沒有餓。我啊這次來是有事找您。」
傻柱一听這是有事兒求他，這一瞬間轉了轉眼珠子，這姿態，又不自覺的回來了。不過好歹知道自己是個做菜的。
說道︰「林秘，林副廠長是有客人找我做飯？」
林秘心想這「傻柱」的外號也不貼合實際啊，這麼精明的一個人。
林秘笑著點點頭道︰「何師傅，不是林副廠長。是我想請人吃飯。您看看周五、周六晚上有沒有時間？哪天有時間？」
傻柱也不管到底是林副廠長還是林秘請客，反正都是做。只要有「好東西」就行。
傻柱笑道︰「林秘，這做飯不是問題，但是咱們這情況你也知道。食堂沒有什麼好的食材啊。都是做大鍋菜的菜。
要是全素菜確實不用準備，絕對夠了。但是要是給人上硬菜，那是一個沒有啊。這食材方面？」
林秘自然知道在小灶開火的習慣或者說「食材這方面的情況」。
此時也是回道︰「何師傅，你就放心吧，你要是能定的好時間，我在那天的時候，就把食材給拿過來。」
傻柱一听，成了，又能給媳婦兒加餐了。心中一轉道︰「林秘，周五周六這兩天晚上我是沒什麼事兒，但是也不確定這廠長、林副廠長、李廠長會不會用到我啊。
您也知道，一到了周末，這吃飯的就多。我這到時候……」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林秘也听的懂，也是正是他自己的事兒，真要踫上三位廠
長請客吃飯，他還真是讓的一點脾氣沒有。
但是這回是林副廠長的事兒，誰不知死活的，就上來踫一踫。
林秘笑道︰「何師傅，既然您的時間沒問題，那我這邊也沒有問題。到時候我請林副廠長給打個招呼。不會有時間沖突的。」
傻柱點點頭，你怎麼說怎麼是唄。不過心里明白了一件事兒︰這頓飯應該是林副廠長的招待。不然一個秘書請的客，能給廠長們請的客讓路。扯淡！
傻柱回道︰「這樣，那您給定住是周五還是周六，隨時通知我。只要林副廠長打好招呼，我這邊都沒問題。還有，這食材啊，都得提前拿過來。
眼見的天越來越冷，有的不好處理。得提前處理。要不然有可能有些異味之類的。」
林秘點點頭道︰「何師傅您放心，既然咱們都商量好了。那我這邊一定不會拖後腿。」
傻柱點點頭道︰「成，那就沒什麼事兒了。多嘴問一句，請的什麼人？咱們按什麼規格呢？這個提前給我說一聲就行。我好準備菜單。或者說看著您給的食材現做就行。」
林秘也沒想著這麼早就把這事兒給說出來，道︰「我請的客人都是咱們熟悉的，不用準備什麼菜單。到時候我把一部分食材拿過來。您給看著做就行。不過到時候這菜量得大著點。」
傻柱點點頭心中估模著︰這怕不是什麼窮親戚吧。面上也沒表現出什麼異樣來。
兩廂談妥，林秘笑著走了。傻柱笑著送出了後門。隨後收拾上東西家去了。手藝在身，什麼也不害怕。
就這麼到了周五上午，林秘來找了傻柱一趟，說要這頓飯在周六吃。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又來了一趟。說道︰「這食材我明天中午給你這里送過來沒問題吧？」
傻柱也客氣的道︰「中午送過來準成，不耽誤您的事兒，絕對給做出來。」
就這樣，傻柱也沒有多心到底是請的誰，歸根到底他是一廚子，還是以有「師承」的廚子。
出師之前師傅有交代︰只管做菜，不問來客是誰。
吃完晚飯，于莉因為懷孕嗜睡的原因，早早的就睡了。這他一人睡不著啊。因著守良提醒的，在孕婦跟前抽煙不好，也沒抽一袋。
關好門，自己晃晃悠悠的就去了一大爺家。不出意外，一大爺和守良爺倆都在呢，這會兒不是吃飯，就是一塊喝茶說話，閑情逸致上來，也來還殺上兩盤象棋。
晚上，一大爺家中。
傻柱咚咚的敲了兩聲，一道柔和的聲音傳出來道︰「門沒關，進來吧。」
傻柱推開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就听見一大媽道︰「柱子啊，今兒怎麼過來了？于莉睡了？」
傻柱先是掃了一圈，笑道︰「還是一大媽了解我。于莉睡得早，我這也不喝口，太早了睡不著。想著這個點守良準在這里。過來找爺倆說說話。」
隨後看向一大爺和李守良道︰「你們爺倆在這嘀咕什麼呢？今兒怎麼沒擺上棋盤啊。」
一大爺看了李守良一眼。
李守良笑道︰「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這不正說著呢。我不是最近借調到「出事」的那個車間幫忙教學生去了嗎。
這最近的教學成果不錯，林秘要請我們這些借調過去的師傅吃飯。」
傻柱已經道︰「林副廠長大的秘書林秘？明天晚上、1食堂？」
李守良看了他一眼道︰「你這不是都知道嗎。還是你下廚嗎。」
傻柱翻了個白眼道︰「嘿，我說。我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不問來客是誰。林秘也只說了請客。還說菜量要大。我也沒問啊。還以為是哪來的窮親戚呢。」
李守良笑道︰「確實是窮親戚。這些窮親戚明面上的工資各個比你高。」
傻柱嘿了一聲道︰「兄弟，真是傷哥哥的心了。」鬧了兩下子。
傻柱正色道︰「我估計這頓飯不是那麼好吃的。倒像是「鴻門宴」呢。」
一大爺看了傻柱一眼問︰「怎麼說？」
傻柱道︰「一大爺，您真成，我不信您看不出來這個。這就不是林秘要請客吃飯，擺明了是林副廠長請客吃飯嗎。
而且請的還是守良他們這些借調過去的師傅。這不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嗎。」
一大爺笑道︰「柱子，真是長進了。」
傻柱看了眼李守良道︰「這不是長進不長進的問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吧。就這事兒，林副廠長還想著藏得嚴嚴實實的。
到現在，林秘也沒跟我說是請你們啊。這是不想讓這麼多人知道。等著明天下了班再請，就更不會有知道的了。
工廠值班的也不會來這邊。這樣明天的事兒，知道的就很少很少。林副廠長打的什麼算盤我在這里都听見了。」
李守良問道︰「柱子哥，林副廠長打的什麼算盤？」
「逗我呢？林副廠長不就是想把你們都要到他管的那些車間去嗎。把借調弄成正式的。兄弟，你什麼想法啊？」
李守良還能是什麼想法，自然是不走了。鬧著玩道︰「我啊，林副廠長要是給我個車間主任當當，我就過去了。」
傻柱一听也樂了︰「兄弟。你，車間主任。20的車間主任？」那副表情，樣子。看了就知道不相信。
李守良道︰「我怎麼就不行？」
傻柱嘿嘿道︰「別的不說，兄弟。人家車間主任是行政口，跟食堂主任是一個性質的。我這食堂的大廚升食堂主任還有可能。
你這車間里的高級工人，升車間主任可沒這麼容易。得，今兒就聊到這。沒想到來了之後還听到這麼一個事兒。」
李守良站起來送的時候囑咐道︰「可別說出去了。」
傻柱擺擺手道︰「怎麼也說不出去。」
李守良道︰「別是從咱們倆這條線上傳出去的就行。不然林副廠長指不定怎麼給咱們倆穿小鞋呢。這事兒，就這樣。」
傻柱點點頭道︰「那不能。你放心吧。」……一大早，傻柱睡醒陪著于莉吃了早飯之後，就來食堂了，他可還沒吃呢。于莉讓他來食堂吃。用于莉的話來說︰你結婚之前就是睡醒了再去吃飯。現在也一樣，接著給咱們家省點錢。
不然以後又多了一口人，這飯怎麼吃，就得將就著點。這套「省錢聖經」還讓傻柱倍感同意。
就來到了食堂。一進去就听到這食堂的大媽大姨們也不干活，就在那津津有味的聊著天。
傻柱也不著急做飯之類的。就在那光明正大的听著。
「听說了嗎？，咱們廠林秘今天晚上請借調到「收錢的那個車間」的師傅們吃飯。」
「林秘，哪個林秘？」
「還有哪個林秘，林副廠長的秘書，林大秘。」
「這有什麼，不就是請他們吃頓飯嗎。」
「嗨，你傻啊，這擺明了是林副廠長想要請他們吃飯嗎。林秘不過是個出面的，背後的是誰，這不是一清二楚嗎。」
「喔，林副廠長這是有別的心思啊。」
「那肯定啊，不然這年頭，一個大廠長，能隨便請？」
「不過這事兒，肯定得隱秘啊，這是誰傳出來的？怎麼昨天還不知道呢，今天就知道了？」
「嗨，誰知道呢，我這也是听他們說的。听說是，哪個師傅給說漏嘴了吧。不然這種事「你不說、我不說」的誰能知道呢。」
「也是啊。肯定是說漏嘴了。」「就是就是。」
傻柱听了個大概，心想︰嘿，昨天晚上剛在家說了這事兒，今天就給暴露了，真是服了。
誰啊，這嘴這麼把不住門。漏風啊。這事兒傳的這麼廣，肯定不是一個兩個人知道了。且看林副廠長今天還請不請吧。
傻柱一咳嗽。
聚在一起的大姨嬸子們，也都匆匆的結束了話題，趕緊的分開了。
傻柱也沒說別的，整理了整理領子道︰「來，今天的飯菜準備開始了。」……
林副廠長「高處不勝寒」，自然是听不到消息。林秘今天也是處理了點文件，今天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了，馬上要坐著林副廠長的車，去家里拿林副廠長準備好的食材呢。
得到消息的林秘，抓進來到了林副廠長跟前。將這件事兒報告了一下。
林副廠長听完這些話，也是很是無奈︰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媽的，好容易一個星期，一句話沒透露，昨天為了確定時間，食材，才給定下的。
結果好家伙，一晚上都沒守住。就給暴露了？
林副廠長儼然能想象的到，此時知道消息的楊廠長和李副廠長，包括各部門領導干部們，肯定已經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偷偷的笑他了。
不過現在是「騎虎難下」。這「梁山」是不上也得上了。不然這些人還想攏在自己的手里，那是想都別想了。
林副廠長扭頭對林秘書道︰「你還是回去拿就行。暴露了就暴露了。我這是為了車間好，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趕緊去吧，過了中午飯點，就給送過去，讓傻柱幫著忙活出來。不然再弄不出來了。」
林秘得了命令，坐著林副廠長的車家去了……
中午吃飯的功夫，1車間的陳主任找到了正在吃飯的李守良一伙人。笑著和這些人做到了一塊。
也沒多說什麼，就是說了吃完飯回1車間坐坐，有事說。
李守良等人大致也知道陳主任是什麼意思。都也沒有拿喬之類的意思。
都趕緊把手里的飯吃完，就一塊回去了。好長時間都沒回自己車間了。
李守良等人也沒回去，先是到了主任辦公室。
敲門進去，主任笑著招呼了他們。李守良作為年齡最小的。主動的輕車熟路的拿起了這屋里的杯子給大家倒了水來喝。
主任還笑道︰「怎麼不給大家伙倒茶，只倒上水了？」
李守良好不客氣的道︰「倒是能倒上，你就不怕我倒上了，說不了多長時間，就走了。再浪費了你這茶葉。」
主任哈哈一笑，笑道︰「這點東西還用給我省？以前做工的時候，少費兩個工件，這錢啊，早就省回來啊。」
這話倒是沒錯，做工的時候，全都不會省。說偏了。
主任笑道︰「知道今天把你們叫過來什麼事兒嗎？」
李守良等人也大致猜出來了。不過這話也是沒法提啊，想走的不會說，不想走的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表忠心。
行動事做給人看的，不是說出來的。
主任看眾人不說話，也是說道︰「今天呢，主要是給大家聊聊天，沒什麼別的事情。主要是我最近新讀了一些書。
書里寫道咱們如何，讓普通老百姓過上好日的。
其中，就很鮮明的寫道，對于那些首鼠兩端的人，一般最後都落不下什麼東西。相反，如果一開始就堅定的，旗幟鮮明的站在一邊後。
先不說路是
對的，錯的。即使是敵對的，起碼也落個「氣節」。就更別說對的了，那更是有令人意想不到的。
這篇文章還讓我明白了。就是一個人可以實力差一些，但是一定要有眼界。一定要有遠見。這種容易讓人產生抉擇的情況下，是很容易讓人動搖的。」
主任的話話里話外的點大家。大家都不是什麼傻子。就主任這些話誰還听不出來啊。
別的先不提，大家伙立即表示了自己的立場。也都是話里話外的說著自己的堅定。
這讓主任很是高興，哪怕是假的呢。
主任笑道︰「這文章最後就再一次說了，堅定的人不一定非要有什麼。但是不堅定的人一定得不到什麼。難能落個好下場。」
李守良笑著道︰「今天听了主任的一番話，才知道這學習啊，是什麼時候都不能停止啊，不然很容易跟不上時代。像我這幾天，一個是在教那些學生。就沒空看到這麼好的文章。
有空我一定要補上，緊跟時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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