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爺家中。
沒什麼別的事，就是交代李守良明天歇班去段工家補上個禮的事。
李守良表示沒問題，但是這東西確實湊不出來。時間太緊張了。
一大爺表︰「用不著這麼麻煩，他不像是咱們這樣。
去了鞠躬叫聲師傅就行了。禮節就拿著兩條煙，兩瓶酒就行。你又不是一直跟著他。只是說平常你請教的時候有個老師罷了。
你不圖段工的東西，段工也只是看你有把子水平，想給自己的徒弟結份人情。」
李守良表示明白。隨後寒暄兩句就離開了。
翌日一大早李守良趕著去買了煙酒。就是和一大爺拜師的時候一樣的煙酒。牡丹西鳳。
差不多半上午的時候在一大爺的帶領下去往了段工的家里。
到了之後，就看到段工家里早早地準備好了。
只有自己一家子在幫忙，徒弟都沒來，想想也是，不是拜入門牆的，沒必要都叫來。
段工家里有8口人︰段工夫妻倆，倆兒子，兩兒媳婦。各一個小孩。
家庭美滿啊屬于是。
隨後由一大爺帶領下，段工介紹，李守良一一打過招呼。算是認識。
隨後一大爺和段工聊起了天。李守良和段工的兩個兒子聊天，都比李守良大，但是都沒有看不起的意思。應該是段工提前把李守良的情況介紹給他們了。
臨近中午。段工的兩個兒媳婦去做飯。
李守良在一大爺的示意下，給段工鞠躬行禮，叫師傅。算是以後在車間里多個學習的對象。
本來商量好的事自然是皆大歡喜。
段工給了李守良一個紅包。
中午，幾人上桌。女人孩子在內室另一桌。
雙方結下了關系，自然氣氛不一樣了。處處都透漏這親切親近。
中午吃的盡興，喝的盡興。
酒足飯飽之後又喝了會茶，由一大爺提出告辭。
段工挽留。幾次推讓。
遂離開。
李守良跟著一大爺回到家中。
一大爺囑咐李守良道︰「知道為什麼得來這一出嗎？」
李守良確實有點不明白。
何必多次一舉，不過是看沒有壞處，所以就沒說。
李守良疑惑的搖搖頭說道︰「還真沒想出來，師父。」
一大爺說道︰「我原本就沒做你是天才的打算，畢竟你媽在的時候你只能算是听話。
能听得進去就很重要了。剩下的慢慢前進唄。就像賈東旭一樣，確實是正式工，但是學徒階段就走滿了三年。才升的。我打算的是最差你也就這樣。
不過沒想到你在鉗工這方面的天賦真是不錯，不，應該說是各方面都不錯。看你的進度就知道你不是走常理路線的。一年兩次考核必定會一直考。
而且極有可能成功。看你的進步速度今天年底就是2級工。」
說道這里一大爺看了李守良一眼。
說道︰「你要知道，你進步的快沒問題。但是你進步的快正是車間培養人才培養的好。符合人才培養。
這樣的進步就會往上報。對于天賦人才就會給予獎勵和培養。比如個人榮譽、又比如票據錢糧。從各個方面都會對人才優先。
這就會侵佔了那些熬資歷拿獎勵的人的利益。一個兩個還好說。一次兩次也不怕。但我看你的進步速度實在不像停滯不前的樣子。獎勵，個人榮譽總是給你，總有人坐不住的。眾口難調。
所以拜段工為師傅正好，他還有幾年就退休。有我還有他。你正是漲技術的時候，這幾年不有我們在不用顧忌這些，就是猛升猛漲。
一旦過幾年段工退了，我也快退的時候，那些坐不住的人就和你不會是一個層次了，他們就會發現這個小年輕的技術、等級早就比他們高了。
到時候你自己就是一座大山，誰還能怎麼著你。」
李守良听到這里知道自己確實是有些想當然了。確實是啊。
正當李守良思考的時候，就听見一大爺又說道︰「當然了，這些情況都是咱們的猜測，防患于未然。如果你的技術沒有咱們考慮的漲的這麼快。
不能很快的走到中級工的範圍，那就沒那麼多事。那咱們就沒這麼多顧慮，一點一點慢慢走。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李守良心里已經有答案了，確實是。
有掛的人難道會停滯不前，不，只要足夠努力，總會節節攀升。到時候各種獎勵隨之而來，確實侵佔了大部分普通人的利益。尤其是只能熬資歷排號的人的利益。
一大爺看著李守良皺著眉頭在思索。怕自己說的重了反倒不好。
又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給你說是讓你心里明白這個事。不用整天放在心上。
獎勵榮譽這些東西，除非特大貢獻，不然不會輪到初級工。都是中級工和高級工的事。你現在還差很多。努力提升自己的技術，等技術到了，那些紛爭自然就會來。」
李守良想著也是。硬橋硬馬的手上功夫咱不怕，輸了就是自己實力不足。耍陰招咱也會，你有靠山我也有靠山，就看誰耍的過誰了。
反正我的靠山是個「長壽的。」你的靠山是不是就不一定了。
這屬于是假想敵了。不過一大爺能這麼說出來，還提前出謀劃策應對，可見確實有這麼回事。至少一大爺經歷過或者見過吧。
李守良想到這里說道︰「師父，放心吧，這事你不告訴我，難道我還能到時候退縮，我不能把我的天賦還回去，讓讓他們吧。到時候咱們手上見真章唄。」
一大爺笑著說︰「行，只要別被這些俗事嚇住了膽子，你就只管高歌猛進就行。」
一大爺為什麼要說這麼多，確實也是考慮到李守良的情況在那。
整個廠萬人多，沒有天才嗎？肯定有啊，但沒有進步這麼快的。不到三個月，開始上手2級工的東西了。到年底雖然只能考到2級，但手上的技術呢？三級？四級？甚至更高？
只有不能跳級桎梏了自己這個徒弟。
隨後兩人又聊了幾句，李守良就回家了。
回到家的李守良也沒干別的，看書。
開玩笑，這點破事，要是把一個有掛的人嚇得停止不前，那干脆試試死法看看能不能回去算了。
更別說，來到這兒幾個月，李守良已經融入進來了。自然想見識見識。不一樣的時間，不一樣的工作，自然不一樣的活法。但斗爭不會消失。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必然有紛爭。
來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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