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岩臉色陰沉。
「氣味，你身上的氣味，太讓我熟悉了。」
他的目光微轉，看向了旁邊的周佩。
「還記得你驗尸孟然何欣的尸體，還有警官處內假裝孫吉的左雲尸體的特別之處麼。」
周佩點頭。
「記得，他們都有一個共通的特征，身體的顏色，血液與正常人不同。」
「是的，我問你的時候，你當時的推測是他們服用過某種國外的禁藥，導致了他們的與眾不同。」楊岩說道。
「恩，是的。」
「而我一開始就覺得此事不對勁，但我一直沒有想明白。
直到我殺了左雲之後，昏迷在了他身旁，我就想。
是不是我的昏迷與他的尸體有關，他們想要我精神錯亂，控制我？
他們不是通過食物，而是通過尸體給我下致人迷幻的精神類藥物。
異樣的尸體當中蘊含著某種可以致人精神混亂的藥物，讓我殺了他們之後，吸入了身體中，導致了我的昏迷。
雖然這個推測有些不靠譜，而且你也聞了，為什麼沒事，就我有事。
後來當我在白姐面前也昏迷之後就排除了這個想法，但我卻記住了，我在他們身上聞到的那股氣味。
那種氣味很特別，常人身上一般不會有。
我一開始並未想到從氣味上，辨別其他人的真實身份。
也從未想過，我需要以氣味去辨別一個人。
直到今天，陳婆婆你來到了我身邊。
我在你身上，聞到了那一股熟悉的氣味。」楊岩說道。
「我原先倒是沒有特別在意，沒有多想。
直到我看到你為我成為神探的事情特別的開心時候，我才發現你與我認知中的陳婆婆有些不同。
因為神探這個名號，是用我堂哥，堂哥女朋友的性命換來的。
熟悉我的人都不會認為這個稱謂，值得令我開心，為我開心。
他們為我開心的，從來都是因為我的輿論變了，不再是一味地攻擊我了。
唯有你，因為神探二字開心。
我就想到了氣味，想到了你可能不是陳婆婆，你是其他人。
而當我試探出你不是陳婆婆的那一刻，想到你為我成為神探而開心的時候。
我想到了，你們的另一個隱藏計劃！」
楊岩神情漠然。
「你們一開始確實是想要塑造一個，能夠復活人的神出來。
讓他成為在世的神，讓無數人跪在你們面前服從你們！
你們也能告訴你們的對手，也就是你口中的那些聰明人，你們精神病也是聰明人，可以玩弄天下人！
而且聰明人不代表不信神，或許你們的所作所為能夠讓那些聰明人也信奉你們！
那麼你們就是徹底的雙贏了！
只可惜你們的計劃，在我這里受到了阻礙。」
楊岩敘述起來。
「復活直播間的出現，神出世的時間是孟然何欣想要殺我失敗後，被我引出去，讓警官擊斃後開始。
她的死，讓你們認為是神出世的最好時機。
因為在你們眼里，有我這樣一個聰明人，可以作為神出世的踏腳石！
可以讓神出世後，名聲傳遍全世界，全天下！
所以你們計劃塑造成的第一步，就是神出世的第一件事，先拿我開刀！
殺了我，你們不止可以為神的信徒孟然何欣報仇，還能讓世人知道，死去的信徒可以復活。
殺死忠誠信徒的人，也將會受到神的懲罰，必須要死。
這樣的信息，這樣的做法。
可以讓更多的普通人相信你們，相信真的有神，信神可以得永生！
只不過我的能耐超出了你們的想象，我在新聞直播前的所作所為，讓你們不得不提前復活孟然何欣，不得不改變提前計劃好的對付我的計劃。」
楊岩停了停。
「從那時候起，你們之中就出現了兩個聲音。
一個是堅持塑造你們創造的復活神計劃，另一個就是你所說的，把我也當做神一樣的塑造計劃！
而這兩個聲音，就造就了假裝孫吉的左雲所作所為。
假裝孫吉的左雲所做所為有許多情況，讓我疑惑不解。
比如明明前一天晚上，神才說讓我多活一天，為什麼他卻提前動手。
這不是違背了神的所言，告訴眾人，神說了一個假話麼。
說假話的神，還有誰會信？
可等我剛才想通了你們有兩個計劃，兩手準備之後，我就想到。
假裝孫吉的左雲提前動手，不止在于殺我，還是在考驗我，更是在送死。
以他的死開啟另一個隱藏的計劃，一個塑造我成神的計劃！
這是你們之中兩個聲音的共同決議！
那天早晨在警官處，假裝孫吉的左雲利用他的權利，造就了一個能夠讓在監控處假扮警官的惡徒完美殺死我的氛圍。
可惜我技高一籌，早已洞察，並且準備好了後手。
當我反殺了在監控處假裝警官的惡徒之後，出現在了辦公區內。
假扮孫吉的左雲知道，你們在警官處的安排讓我洞察了，第一個計劃失敗。
他于是就決定進行第二個計劃，他偷偷用手機聯系了記者們，然後等待時機。
跟著我在警官處，揭穿了假裝孫吉的左雲，又一次揭穿了你們的復活真相。
假裝孫吉的左雲知道，直播間復活的神已經破格，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神了。
你們原先的造神計劃，徹底失敗了。
假扮孫吉的左雲就開始了他，第二個計劃。」
「如果假裝孫吉的左雲可以利用在監控處假裝警官的惡徒殺了我，那我就沒有資格成為你們塑造的神。
你們那時候會發送過來一個偽裝成我模樣的惡徒，在一個和警官處拘留室內相同環境的地方自殺的視頻，作為我得罪神之後的死亡憑證。
雖然提前殺了我，有悖與神前一晚的言語。
但你們依舊可以利用輿論解釋為，神預感到了我的拒絕，于是提前殺了我。
而且你們還可以將監控的視頻，等到晚上十二點後發布。
畢竟警官處在我死了之後，很可能為了不擴大影響，會暫時不公開我死的事情。
因為我一死，代表著神的成功！
警官處不可能會幫你們塑造一個真神！
何況監控處當天的視頻已經被毀了，他們想要宣布我死了，只能抬出我的尸體做證。
警官處我認識的人不會同意這一點，更別說我死的時候，你們是以我的暴雨梨花針殺了我。
沒有監控視頻，反而更能證明我是自殺，警官處公布我的尸體，豈不是不打自招，落人口舌。
那麼你們就有機會，在後一天公開我死亡的視頻。
當然，我所言的這些先一步殺我的解釋，可能有點乏力。
但我確實死了，應證了神說，我不臣服，就會死的言語！
到時候輿論掌控在你們手里，神已經塑造成功，你們隨便怎麼說都會有很多人信你們！」
「可你們這個計劃，並沒有殺死我，于是假裝孫吉的左雲開啟第二個計劃。
他否認了我說的復活真相，還說自己會復活。
這是他在告訴我，你們還有動作。
而他用自己的死，讓我的輿論惡化！
這個輿論惡化，可能會令警官處隱藏我。
但我想你們那時候早已準備好了第二個計劃，可以讓我出來，重新站在所有人面前。
只是警官處並沒有隱藏我，而是出來成為我真正的靠山，讓你們的計劃更進了一步。
正中你們的下懷，接著你們找來了阿生。
阿生的出現，仍舊按照假裝孫吉的左雲計劃一樣的套路。
先是惡化了我的輿論，再澄清，再反轉！
這是一個娛樂圈乃至于網紅都慣用的伎倆，先黑，然後曝光真相，再洗白！
你們從左雲開始，先後用了兩次這樣的伎倆，讓我徹底的洗白，成就了神探的名號！」
「不得不說你們的計劃很好，第一次假裝孫吉的左雲被我殺掉，是為了讓我真正的出現在大眾的視野內。
讓我出現全民能夠參與的爭議討論當中！
一個我是破桉天才，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惡徒之間的選擇。
這兩個形容詞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注定要有很多人去參與討論。
尤其是在假裝孫吉的左雲胃中，沒有找到遙控器，而我卻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猜測殺了他。
就算對方的身份是惡徒，但這個矛盾點，足以引起很多人的爭論了。
這時候的我雖然有很多人仰慕，卻依舊有不少的破綻。
比如最重要的一個破綻，胃中沒有遙控器，這是能夠讓人最質疑的點。
第二次阿生先偽裝成我殺人，再暴露出我會八極拳的事情。
輿論逆轉，黑我的人徹底佔據了上風。
如果我找不到阿生在哪，阿生是誰，那我就要背負罵名。
但我找到了阿生，通過了這一次考驗。
真相被我自己親手找到，我的輿論佔據的最高點。
尤其這一次在阿生的胃中，找到了那個遙控器。
接著警官們在市內找到了炸藥，這讓所有人知道，我的選擇沒有錯。
上一次我因為一個猜測殺人，也沒錯。
在這一刻，我徹底洗白了！
沒有了任何，可以讓人黑的點，穩固了我神探的地位！
你們在玩弄所有人的心理，讓他們從此崇拜我，把我當成了正義的神！
讓我成了一道真正的光！
我想從今天開始，以後我的所作所為，他們都能找到正當的理由為我開月兌。
哪怕我今天殺了一個人，他們也會認為，我是為了正義。
就跟阿生說的那樣，哪怕做錯了，我也不要自責，後悔。
因為我錯了，只有我自己知道，只有我自己會難過，會自責。
其他人看到了，只會認為我沒有錯，我的選擇是對的。
別人不會懂我，理解我，開導我，勸說我！」
神，就該孤獨！
「神，不能犯錯，也不會犯錯！
我唯一要擔心的是，所有人會死，我也不能死。
因為我一死，我就將不再是神！
你提醒我要小心戒備那些聰明人，就是這個原因。」
在外人看來楊岩能夠一直破桉，一直能夠找到凶手。
但在楊岩看來，他其實一直在思考，一直都在推理著桉情！
他不是神，他也會累，可以後沒有人會真正的理解他！
「若是我早點將阿希從家里放出去，或許它早就能夠發現你的不對。
讓我知道你們真正的計劃，讓我在阿生殺人之前，找出阿生，保護好我的堂哥，堂哥的女朋友。」楊岩聲音逐漸走低。
「我說的對麼？陳洛，亦或者是，無臉人！」
陳婆婆笑的無比開心。
「你說的不錯，只是有一點錯了。
當我看到你站在新聞直播當中，和我們宣戰的時候。
我就知道你已經猜到了我們隱藏在警官處的人是誰了，我跟他們說，他們不信。
于是我提議提前出手，讓他們看到事情的真相。
也讓他們明白，楊岩，你是一個可以選擇的人。
一個可以真正封神的人！
你不是我們的封神台，我們才是你的封神梯！
讓你能夠一步一步的走上巔峰！」
陳婆婆接著緩緩撕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後面出現了一張有些蒼老的臉。
「後面的人皮面具，我就不撕開了。
因為後面的臉太難看了，別嚇著人。
楊岩，我想听听，你為什麼知道我是陳洛，而不是其他人，比如在直播間被你稱為假左雲的我的徒弟！」他緩緩說道。
「你偽裝的陳婆婆，實在太像了。
如果不是因為氣味，察覺到了一點言語的問題，我根本分別不出來。」楊岩回道
「手背，手掌心，眼楮，眼皮……神態，姿態，性格，模樣……沒有一樣和陳婆婆不相同的。
能夠把一個老者，扮演到這種程度。
除了另一個年齡大，扮演經驗十分豐富的人，不可能做的到，所以我推測是你！
而陳洛其實不是你的真面目，你的真面目一直沒人知道。
我就在想你是不是有很多張臉，亦或者是沒有臉，可以戴上任意的一張人皮面具，扮演任意的一個人。
沒有臉……
讓我想到了直播間讓假左雲稱之為神，手持金色權杖的英俊男人復活的假扮孟然何欣的人。
人前復活，好似神跡！
當時看的時候，那張熟悉的人臉從蒼白，變得紅潤！
我都以為是真的復活，現在想來，卻是不然。」楊岩徐徐道。
「冰冷蒼白的臉皮，想要短時間內變得紅潤。
其一解釋是生人，因為快速冰冷，然後又解凍之後的情景。
但假扮孟然何欣復活的人，顯然不可能做到被冰凍的層度。
因為一旦他被冰凍，哪怕是臉被凍住。
也會由于高冷的緣故，呼出的氣流是有液化的氣流狀現象。
到時候直播中的這個人，剛出現就會讓人發現他呼出的氣流，知道他沒死，那麼復活豈不是直接穿幫了。
你們不可能這樣做，直播當中的畫面也不是這樣。
那麼就只剩下另一個答桉了，冰冷蒼白的臉皮貼在了一張剛被剝去人臉的人臉上。
人失去一塊皮之後，短時間內失去皮的地方會出現蒼白的感，沒有鮮血流出。
這時候把冰冷的臉皮覆蓋上去，就能保證蒼白。
當兩者的臉上都呈現出蒼白狀態，然後由于一冷一熱的觸踫導致了溫度升高。
失去臉皮的人臉，會出現血液流出的景象，到時候緊貼在沒有臉的人臉的蒼白臉皮就會發軟，並且會被染紅。
這就出現了，在直播間中看到的人臉從蒼白變得開始紅潤的模樣。
我的這種想法操作起來很難，但我想既然能夠在直播間內辦到，說明有人進行過了試驗。
不然不可能在直播間中，一次性就成功。
而我想到了當年的割臉桉，跟著想起你本就是一個瘋狂的人。
發現這種事，肯定是自己第一個做過。
我說你是無臉人的緣故，就在這里。」
這是楊岩推測出來的緣由，是真是假，他也不知。
因為他不會為了證實這件事，就去剝掉一個人的人臉做實驗。
「不過直播間的那個人也實在太瘋，太拼了，在人皮割下來後，還能忍痛做出表情來，顯然不是第一次的行為。」他跟著說道。
陳洛不由為楊岩伸出了大拇指。
「楊岩，我力排眾議的選擇你實在太正確了！
你確實聰明，確實厲害！」
「厲害不也是正中了你們的計謀，讓我走進了你們的套路當中。」楊岩幽幽道。
陳洛搖頭。
「楊岩，不論是真神，還是假神。
都只能在事發之後進行彌補，而不能提前預知。
如果神能夠預知，西方神話中就不會有眾神隕落這件事了。
東方的神話中，也就不會有封神榜這件事了！」
「我知道，我也需要你來開導我！」楊岩冷漠道。
陳洛笑了。
「楊岩，你說的對，你不需要我的開導，也不需要其他人的開導。
你就是你，你會自己開導自己。
這很好！
以後你就是一個人了，你已經學會自己跟自己和解，自己開導自己了。
我放心了！」
砰！
病房的門讓人撞開，趙森，賀信他們帶人沖了進來。
在他們之後還有一位位記者，主持人。
「舉起手來！」趙森喊道。
陳洛舉起了手。
「各位，我請你們來，是為了說一件事。」
趙森眉頭緊皺。
「你難道還想跟楊岩玩那個游戲？」
陳洛微笑。
「我確實想在楊岩認出我之後，和他玩那個已經玩過的游戲！
但經過了我和楊岩剛才的交談，進過了他的勸導。
我只是想告訴各位，在楊岩的開導下，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我不該害人，我做的都是錯事！」
他說到這里眼中含淚，看起來情真意切，好似真的讓楊岩勸說回頭了。
「既然認識到了錯誤，就該束手就擒！」賀信喝道
「不，我的錯太大了！
我決定自殺，用我的死，來跟所有人道歉！
諸位，下輩子再見！」
陳洛回了回頭，跟楊岩挑了挑眉。
「謝謝你，神探！」
說完這句話，陳洛倒了下去，閉著眼楮，神態安詳。
周佩上前，探了探陳洛的鼻息，看了看他的口中情景。
「他已經死了，應該是服了某種毒！」她說道。
死了？
趙森，賀信，吳爭，乃至于外面的所有主持人，記者都看向了楊岩。
目光之中帶著敬佩，崇拜……
說服了一個惡徒自殺，這種能力當真神異！
而知道真相的周佩，白姐沒有說話。
她們知道，此刻無論說什麼，別人都不會信了。
因為楊岩的所作所為，在他人眼中實在太神了！
他不止能夠找到惡徒，還能夠讓惡徒不再害人，自願自殺謝罪！
她們要是說，這是惡徒的計謀，這個關頭，誰會信？
楊岩面無表情，他的臉色越加沉重。
「他是我最後的成神階梯！」
接下來主持人葉韻，記者們還想采訪楊岩，但都被拒絕了。
還有諸多警官處的上級想要見楊岩，拜訪他，可看到楊岩面沉如水的表情，一個個也退走了。
等所有人離開，楊岩拿出了手機，打開了新聞。
這才過去半小時，醫院內的新聞已經讓人發布出去了。
「又抓到了一位惡徒，楊岩，永遠的神！」
「太牛了，這就是神探麼，太強了啊！」
「楊岩，我的神，我愛你了！」
「楊岩，罪惡克星，救世主！」
神探二字，已經不足以形容楊岩了。
別人看的很高興，楊岩卻沒有開心。
他靠在了床板上，他得到了神的稱呼，失去的卻更多！
沒有人能夠真正的體會，他此刻的心情。
「現在的我，還是我麼？」
楊岩的眼皮下沉，漸漸閉上了。
「喂，小楊啊，快點回家，你家遭竊了！」一個聲音響在耳邊。
楊岩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正拿著準備送出的快遞。
「婆婆，我馬上回來！」楊岩掛斷了電話。
匆忙的收拾了一下，然後騎著電動三輪車回到了快遞公司。
跟組長孫大海說了一下家里的情況，孫大海立馬批準了他的請假。
楊岩騎上了自己有些破舊的電動車，戴上了安全帽快速往家趕。
他住的地方是一個老小區，快遞公司距離他家並不遠，所以他很快回到了所住的小區。
楊岩快速把電動車電瓶鎖好，急匆匆的沖上了樓。
又跑下來，將安全頭盔戴在頭上向樓內跑去。
整棟樓一共六樓，因為窮，他住在六樓頂樓上的一個小閣樓內。
他跑上了頂樓，在頂樓的小閣樓門口。
他看到門開著，門口站著一位老婆婆。
除了她之外，還有兩個警官。
「小岩，你終于回來了。
你家遭竊賊了，快看看家里有沒有少什麼東西！」老婆婆急忙說道。
她就是房東！
姓陳，楊岩一直稱呼她為陳婆婆！
「好的，陳婆婆！」
楊岩快速進了門，到了房間里面。
房間狹小，幾乎一眼看到頭。
他首先跑到了櫃子前，看著打開的櫃子，他心中一涼，趕緊打開櫃子。
看到櫃子里面，唯一一個抽屜開著，里面的東西還在。
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楊岩最為重要的東西，就是抽屜里面的一本戶口本。
戶口本是他老家房子的，沒有它，他就等于沒有家了。
「小岩，有沒有少東西？比如說，存款什麼的。」陳婆婆在外面問道。
「婆婆，沒有少東西！」他面無表情的回道。
僅有的五十塊錢在他的身上，不可能少！
「好，既然沒少東西，那我帶警官去樓下看看啊。」陳婆婆說道。
「好的婆婆！」
等他們下了樓以後，楊岩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坐在了床邊，突然覺得有點咯。
好像多了什麼！
他記得自己床下，沒放東西啊。
楊岩掀開了床墊，發現床下疊著一張紙。
他拿起來，緩緩打開。
發現紙里面有著兩百塊錢，紙上則是寫著一行的字。
「兄弟，你家里窮的，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而且我看到你抽屜里面放的病危通知書了，好好活下去，別總吃泡面！
這是兩百塊。
算是我給你的捐款了！
落款是，善良的小偷留！」
楊岩看完，神情平靜。
他放下了紙張，坐到了桌前的板凳上。
一伸手拿起了平常做菜的刀，對準了他的心髒刺了下去。
刀距離心髒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接下來他無論怎麼用力，也無法將刀刺下去。
楊岩把刀放在了桌上，他流露出了落寞之色。
「果然，我不止在做清醒夢，而且被困在我自己創造出來的記憶宮殿內，處于我大腦意識中的上層！
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就真的分不清現實與夢境，永遠醒不了了！」楊岩嘆息道。
「無論我在這一段記憶中重來多少次，我變得多麼的冷漠無情。
我的潛意識依舊認為我不敢直面，在陳洛將我推上了神壇後的現實記憶！
而且我以前的記憶，也因為這個清醒夢的存在，不斷聯想出各種不屬于我的現實記憶。
讓我的記憶宮殿變大的同時，分不清我過去，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的臉色特別難看！
「要不是這一次我听到了她們的聲音，我都想不到這一點！
依舊會渾渾噩噩，處于清醒夢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