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去,又是折騰到了半夜。
程惜知的車可以查到開到了城外,但到了城外偏僻的地方就沒有更多的畫面,很可能是她換了別的交通工具。
好端端的,人說消失就消失,還斷了所有聯系方式,這並不尋常。
程逸急得夠嗆,報了警,跟周硯懷兩人也各自動用人脈去找。
一時半刻地也沒有更多消息,只能等待。
跟程逸分開,周硯懷回了家,天已經快亮了。
他在樓下坐了會兒,看著灰蒙蒙的天際出神。
沒坐太久,他起身上樓去。
他本想去另一個房間的,但上來的時候,就看到沈未蘇穿著睡衣,正從臥室出來,腳上也沒穿拖鞋。
他皺眉頭走過去,「怎麼不穿鞋?」
她眼楮紅紅的,走過來蹭到他懷里,「我剛才醒了,發現你不在,就出來看看……」
他無奈,抱著她,「我臨時有點事出去一趟,回去再睡會兒。」
抱她回去,他月兌了衣服在旁邊躺下。
她鑽到他懷里,讓兩個人的體溫融合到一起,只有這樣她心里的那種動蕩才會減輕一些。
他撫了撫她的頭發,「待會兒上午,如果你身體還舒服,就可以出發,去找江斯允。」
沈未蘇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定了。
她往他懷里蹭了蹭,「我只是想從他那里得到個確定的答案……你別計較好嗎……」
周硯懷面色平靜,一下一下地撫模她發頂。
他並不介意她去見江斯允一次,問他事情的真相。
他介意的是她後面的態度。
如果江斯允不說真話,否認了所有事和他有關,她會無條件地信他嗎?
倘若,江斯允全部承認了,她那麼心軟又會把他如何?
只怕,她到那個時候都不會允許旁人去動江斯允的。
截斷了所有未發生的構想,周硯懷低頭吻了吻她額頭,「睡吧。」
沈未蘇摟緊他脖子,枕在他懷里入睡。
……
上午兩人吃了飯,她狀況不錯,周硯懷和她一起出發。
江斯允前陣子一直住在鄉下翻修好的老房子,沈未蘇直接讓司機到那邊去。
路途有點遠,也有點顛簸,她路上幾度不舒服,但怕周硯懷返回不讓她去了,硬生生忍住一言不發。
終于到了鄉下,沈未蘇已經很急地先下了車。
大門是上了鎖的,沈未蘇駕輕就熟地翻開牆上一塊不起眼的磚,從底下把鑰匙模了出來。
周硯懷看著她跟回家一樣地熟知這里的一切,沒說什麼,隨她一起進了大門。
房屋的門也鎖了,她仍是知道鑰匙放哪里,仍是從旁人絕對不會想到的地方把鑰匙找出來。
她顧不得周硯懷還在身後,沖進屋里,叫著,「阿允!阿允你出來!」
屋里一片寂靜,除了她急匆匆的呼吸和腳步聲,再沒有旁的聲響。
江斯允的房間仍是非常整潔,但已經沒有什麼生活的痕跡。
她跑到另一邊的房間,她之前睡在這邊,桌上的一瓶花已經干枯,廚房,水壺,里面都已經空了。
顯然,阿允已經有些日子沒回來過了。
沈未蘇不死心地去翻江斯允的衣櫃,他行李袋還在,但先前收藏了她演出門票的那個冊子都不見了。
沈未蘇心里突突亂跳的,拿出手機給江斯允打電話,仍是關機。
她心煩意亂,激動地打開微信給江斯允發語音。
「江斯允,你把手機給我打開!我現在有要緊事找你,你馬上給我回電話!」
「你別以為玩消失就可以了,你背地里瞞我多少事!我現在都知道了,你趕緊回電話!我要听你解釋!」
她憤怒著,如果江斯允現在出現,她肯定上去給他兩巴掌。
可是他不見了,自從那天她發現自己懷孕,江斯允平靜地對她說,讓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不要再守著他。
那是阿允最後一次在她面前出現。
她心里又恨他,又很擔心他,她矛盾至極,她到這一刻仍無法轉變過來,她一直把阿允當成至親的人,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阿允會做出傷害她欺騙她的事。
她正情緒失控地給江斯允留言,周硯懷進來了,把她手機從手里拿下來,按著她肩膀,「不要再哭了。」
她才意識到,她已經淚流滿面。
他神色寂寂的,「他不在這里,我先帶你回家去。」
兩人上車返程,她心情煩悶,一路蜷縮在椅子上閉著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