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蘇在听了聶紅音的話之後,惶惶不安的心安定下來。
是啊,成年人了,沒理由在面對感情的時候仍然下意識的回避。
她跟周硯懷是有很多問題,但既然怎麼離都離不了,她或許可以和他開誠布公地好好談談。
如果他給出合理的解釋,她想,她或許可以……
也對他坦誠一次。
這天在上班,未蘇回休息室,一開門,看到一對身影在里面糾纏。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要關門。
卻听到里面的裴月顫抖地叫,「你放手!出去!」
未蘇意識到不對勁,開了門站在那里。
壓著裴月的高大男人不悅地起身,和裴月對峙了會兒,帶著一身冷意地回過身,大步地走出來。
未蘇看到賀乾西臉色陰沉地走了,著實驚了一會兒。
這位賀少向來風流多情,未蘇沒來多久就親眼見過不少,但從來沒想過,他竟然連裴月這種在會所里頗有重量的老員工都敢招惹。
未蘇關上門,走過去看著裴月領口都被撕壞了,有些氣憤地說,「要不要報警?」
裴月白著臉,恍惚地搖搖頭。
裴月個性一向不是忍氣吞聲的,但賀乾西實在不好惹,未蘇也理解,只是難免覺得憤慨,這破世道,有錢有勢的就能橫行霸道。
裴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低頭看了眼絲襪也被弄破了,無奈又虛弱地一笑,「讓你看笑話了……」
「我能幫你做什麼嗎?」未蘇心里為裴月擔心,那個賀乾西看著就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總得做點什麼有效地反擊或者制止他才是。
未蘇道,「如果你要報警,我可以給你作證。」
看未蘇那樣仗義,裴月有些慚愧地搖搖頭,說,「……他是我前夫。」
未蘇受到一萬點暴擊。
裴月臉上苦澀,「離了大半年了……他大概看不得我自在,未蘇,幫我保密好嗎,我不想讓人我知道跟他的關系。」
「當然。」未蘇怎麼都沒想到,平日里看著毫無交集的兩個人,會是離婚不久的夫妻。
裴月說,「我跟公司申請,要去h城的新店,他壓了我的申請,還撤了我這次去培訓的機會……未蘇,我可能要辭職了。」
未蘇覺得賀乾西太過分了,果然周硯懷的朋友,都跟他似的反復無常愛發瘋。
「培訓的機會一年就這麼一個,你很辛苦才爭取來的。」未蘇想到周硯懷,賀乾西好像很怕他,如果找周硯懷說說,能不能有用?
「我想過了未蘇,到國外培訓的機會確實難得,就這麼浪費了太可惜,我去不成,也別便宜了別人,你去吧。」
未蘇愣住。
裴月說,「一年一個店里就一個名額,別小看了這三個月的培訓,對你的前途大有益處,你剛進來資歷和經驗都淺,但要是能順利通過培訓和考核,薪資提升是其一,明年晉升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她想起什麼,又說,「對了,我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跟你老公說說吧,這種事關前途的,小別三個月,應該不至于舍不得吧。」
未蘇一時決定不了。
裴月說,「你考慮一下,賀乾西拿掉我的名額,我趁機提要求換你去,公司里的領導應該會賣我個順水人情。未蘇,要是你去,我的心還能好受點。」
未蘇和她抱了抱,即同情也感激。
她甚至想到了自己的處境,假如自己和周硯懷真的離了婚,他是否也會看不得她過得好,將手伸到這里,干涉她的工作?
未蘇不太敢想,在a城,她就是放棄一切,躲到角落去要飯,周硯懷想把她抓出來都不費勁。
在極度的強權底下,她們這些沒背景的女人太弱勢了。
未蘇答應過兩天給裴月答復,她下班回家,給周硯懷打了個電話。
他有事出了短差,這兩天沒來找她。
未蘇直接說,「周硯懷,你跟我們會所的那位賀少是不是很熟?」
「怎麼?」周硯懷不太高興,「他不是好東西,你離他遠點。」
未蘇心道你還知道你的朋友不是好東西,大概講了講,「你能管管他,叫他別為難我朋友嗎?」
「……」周硯懷想說她天真,「沈未蘇,我還沒閑到去管別人的家事。」
未蘇也知道,周硯懷本來就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但不為裴月做點什麼,她心里難安。
周硯懷說,「我只能提醒他別太過分——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未蘇默了默,她其實還想說自己去培訓的事,但剛剛他語氣已經不耐煩了,想著他明天就回來了,還是當面說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