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未蘇去新的工作地點辦入職手續。
周硯懷昨夜跟她說完話就走了,她這兒實在簡陋,被褥只有她的那間房有,他一個挑剔的人肯定受不了湊合過夜。
不過這樣倒是也省了很多麻煩。
未蘇到了會所,朋友來接她。
裴月跟她是大學同學,兩人關系一直不錯,不過裴月比她務實,一早接觸的工作就是高度商業化的。
她在會所里已經是很有資歷的老人了,收入很高,為人八面玲瓏的,非常出色。
裴月帶她參觀了一下工作環境,會所里高雅恢弘,環境自不必說,在這地方待著跟在度假村里待著沒區別。
裴月說,「未蘇,你到這來上班,你的專業能力我是放心的,但有一點,我得叮囑你。」
未蘇听著。
她說,「咱們在這里工作,面對的客戶都是有錢人,說白了,在人家眼里咱是服務行業。那些有錢人大部分還是很有素質的,但有一部分暴發戶,就比較討厭了,特愛裝,頤指氣使,不尊重人。但再怎麼樣咱都得忍著,要是有投訴會很麻煩的。一開始可能會受點委屈,時間長了,有經驗就好應對了。」
未蘇點點頭,「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裴月摟著她肩膀,感慨地說,「未蘇啊,我還有一點擔心。」
未蘇不解。
裴月盯著她上下左右地看,她今天打扮得很得體,頭發梳得利落干淨,一身黑色修身套裝,很規矩很正式,但是那張嬌艷的臉蛋,好看得要命。
「這里另一點比較麻煩的,除了沒素質的學員,還有花心的富二代。」裴月說,「你看看你這俏模樣,就是招蜂引蝶的,你老公怕是要操心了。」
未蘇嘴角挑了下,「我出來賺錢的,哪有什麼克服不了的。」
裴月覺得她這心態很好,帶著她去辦手續。
未蘇培訓了幾天,會所對工作人員的專業度要求很高,她就算是舞蹈科班出來的,但就像裴月說的,名是老師,實際在這就是服務行業。
她在課程中對待學員要使用規範的禮儀和用語,還有課程的編排都要有科學性和專業性。
這幾天她早出晚歸的,周硯懷倒是沒來過,她這兒格外的消停。
周末的時候,秦愫陪她逛街買東西,給她看了幾條新聞——
一條,是許梔寧接受采訪的鏈接,媒體先是大贊她的畫展,又引用了一些名畫家對她的評價,稱她為近年來難得的繪畫天才,並且,她還要繼續在藝術中心加開畫展,聲勢比上次更為浩大。
秦愫不理解,「是我不懂藝術吧,我看她的畫真一般,我現在相信資本的力量了,這不是純硬捧嗎。」
未蘇自然知道是周硯懷花錢在背後運作,他說想通過許梔寧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為什麼要把許梔寧捧紅,讓她前途無量,誰知道這背後有什麼必然的聯系。
未蘇也不想再細想了,他總有他的道理。
第二條新聞是程逸的,他進組拍戲了,合作的女演員是個熱辣高調的女明星,倆人剛合作就擦出了火花。
有媒體拍到兩人親密出入酒店,配的圖文很有導向性,很像是倆人有點什麼關系。
秦愫說,「這小孩還是不定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未蘇對此更沒意見,程逸要是真的交了女朋友她甚至會感到高興。
來不及操心別人,未蘇就開始上班了。
第一天她就體會到了賺錢不易,會所和在舞團里的工作方式完全不一樣。
舞團里,她是有資歷的前輩,帶的晚輩也都是有舞蹈基礎的,她不滿意了,直接批評,他們都規規矩矩地听話。
可在會所里,她那些學生都是客戶,是要她去捧著的,而且,這些人大多數毫無舞蹈基礎。
幾天下來,未蘇臉都笑僵了,反復糾正那些最低級的錯誤,嗓子也啞了。
這天下班,拖著一身疲憊回去,剛到樓下,就看到周硯懷的車。
他下了車,走過來,看了看手表,不滿地說她,「這麼晚才回來?」
未蘇不想說話,一路搭電梯上去,他要跟著她也無力阻止了。
拖著身體進了屋,未蘇一頭栽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周硯懷看她累的那樣,眉頭皺著,「瞎折騰,回舞團得了。」
未蘇別著臉沒說話。
她不走回頭路,而且,這一步走出來,她始終認為是早晚的,也是必須的。
她肚子有些餓,但是太累了,不想動,合著眼打算先睡一會兒再說。
迷糊中,就听見周硯懷在屋里走來走去的,未蘇心想著,他才是瞎折騰,自己有大別墅不回,跑到她這來干什麼。
沒睡著,未蘇餓得胃疼,正要爬起來弄點東西吃,周硯懷就走過來,拉她起來,「去洗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