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手凶猛

作者︰漢唐風月1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月光下,站在廢墟小院里的井上光生臉色就像是又加餐了幾坨大巴巴,吃撐了的那種。

他的面前,是一具頭部被打出一個大洞的尸體和一個胸脯上插著一桿步槍還在微微抽搐的屬下,看他蠟黃的臉色就知道,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哪怕他現在嘴唇翕動著想說些什麼,日軍軍曹因為極度的憤怒也懶得伏子去听。

而屋內,是包括他的副分隊長在內的兩個已經死透了的蠢貨。

不過是想吃頓烤狗肉而已,就花費了四條人命的代價,人生真的如此艱難嗎?井上光生那一刻真的是腦瓜子嗡嗡的。

他都不知道中隊長如果知道真相,會不會一刀砍下他的狗頭。

真的,那一刻日軍軍曹真有種這樣式的自怨自艾。

「八嘎!該死的中國人,我要剝了他的皮啊!」井上光生咬牙切齒的低吼著,猙獰的臉色令周圍站著的幾名日軍不敢直視。

沒人敢接自己分隊長憤怒卻無用的自言自語,生怕他將怒火發泄到自己身上。日軍等級森嚴,雖然一個軍曹級的小分隊長並無權力對士兵生殺予奪,但來上幾個大耳刮子或是踹上幾腳不過是家常便飯。

不過,嘴上說著要剝了襲擊者的皮,身體卻很誠實。井上光生最終沒有派出一名士兵真的去追正在廢墟中瘋狂逃竄的兩個中國士兵。

是的,在見到己方四具尸體所處的位置以及死亡原因之後,戰斗經驗老道的日軍軍曹馬上就判斷出襲擊者絕不止一人,最少有兩三人在屋內,還有兩三人在屋外。

否則,就算是天照大神降臨,也難以純粹用冷兵器格殺己方三名士兵之後再從另外一個方向將發出槍響的屬下一槍爆頭。

而被己方攻擊的,或許只是其中一部分,另外一部分自然是借助著夜色和廢墟的遮擋逃往其余區域。

宜將剩勇追窮寇是沒錯,但現在只有怒,沒有勇。

而且,令日軍軍曹費解的是,本來是來殺野狗的,現如今四名屬下的尸體在這里,野狗卻是不見了。

人會利用復雜的地理環境逃走,難不成一條受傷的野狗也學會了?很難以理解的現象,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逃走的中國人帶走了野狗。

心念微微一動,命令身邊的幾個日軍士兵打著手電筒仔細查看屋內及院外的地面,終于,被他找到了蛛絲馬跡。

和屬下被冷兵器格殺的噴濺血痕有別,幾滴血跡滴落在牆壁上消失于屋後。

顯然,他的猜測越來越接近真相。

如果不是屋內的襲擊者在格斗中受傷,那就是不光他自己逃走了,還順手帶上了那條受傷的野狗。

而根據屋內副分隊長的脖子怪異的扭曲以及另一名屬下嘴巴、喉嚨、氣管被割裂至一塌糊涂的可怕傷口來看,對手都是一擊必殺,根本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抗的機會,不然至少會發出喊聲,襲擊者負傷的可能性極小。

至于襲擊者為何會有如此無聊的舉動,那卻是井上光生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了。

是的,井上光生透過戰場上的蛛絲馬跡,推斷出了唐刀絕大部分的動作,但他壓根不了解他的對手。

實際上就算他了解,也很難相信在這樣的時候,唐刀竟然會選擇帶一條或許可能會暴露自己行蹤的野狗離開。

其實,唐刀帶走野狗的理由簡單到令人難以置信。

月光如水,正好照進屋內,原本打算就此離開的唐刀,無意中和曾被自己丟出做誘餌的野狗對視,蜷縮成一團的野狗眼中竟閃現出濃濃的憂傷。

被屋內濃烈的血腥味兒嚇壞的野狗應該一直居住在這個小院里,或許它已經被主人拋棄也或許它的主人已經死在那顆炮彈下,家犬成了野狗,卻一直沒有離開它曾經守護的家,哪怕被子彈擊中,它也要掙扎著爬回屋內。

而那個小方桌,或許就是它最常呆的地方,在那里,它可以從主人哪兒獲得吃剩的飯和骨頭。

萬物皆有靈,唐刀在那一刻竟然感覺到,野狗憂傷的不僅是知道它要死了,而是,再也無法守護這個已經成為廢墟的小院子了吧!

或許是因為初至這個時代的緣故吧!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遠比各種資料上還要慘烈十分,心堅如鐵的唐刀在那時卻是心中微微一軟。

「別怕,我帶你離開這兒,等干完鬼子就放你自由,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唐刀蹲輕聲安撫瘦骨嶙峋的野狗。

而奇跡般的是,野狗仿佛竟然也听懂了,尾巴輕輕搖晃著拿鼻頭踫了踫唐刀的手,算是對曾經一巴掌打暈過自己的強盜表示和解。

于是,唐刀極其不科學的帶著一個累贅離開,而給日軍軍曹留了個極為費解的謎題,以至于腦瓜子轉的太歡的日軍軍曹忽略了更重要的問題。

襲擊者既然敢攻擊四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會不會對他們剩下的十一個還感興趣?

當然了,就算日軍軍曹想到,也會選擇略過。

堂堂大日本帝國陸軍的戰斗力冠絕亞洲,哪怕只是一個小分隊,中國人就算是一個步兵排也別想佔得便宜。

這不是自大,而是靠不斷的勝利累積起來的自信。

所以,展現出極強能力的日軍軍曹很快就遭遇了今天晚上的第二次打擊。

又有兩名士兵死亡,兩名重傷。

不過,不是因為襲擊者再度出現,而是被自己人搞死的。

更確切點說,是被爆頭的死尸干掉的。

同伴是完犢子了,但尸體是必須要帶回的,然後燒成骨灰送回國內,否則靈魂不能歸故里。這幾乎是日軍內部不成為的規矩。

所以,當兩名日軍士兵去抬動那具死尸的時候,身下竟然開始冒起青煙,換成是白天很明顯,但在這微微的夜色下卻是被掩蓋了,當日軍聞到不太對勁的味道時,卻是已經太晚了。

足足四枚日式甜瓜雷和一枚木質長柄手榴彈疊加的威力絕不會比一枚迫擊炮炮彈來得小。

「轟!」的一聲巨響過後,兩名負責搬運尸體的日軍當場就被炸死,距離他們足足五米遠的一名日軍被沖擊波掀翻,還有個倒霉蛋雖然在十來米外躲過了沖擊波、卻被飛濺的彈片擊中大腿徹底成了殘疾人。

靠著極強預判能力及時臥倒的日軍軍曹僥幸躲過一劫,卻只能痛苦的發現自己又少了兩個屬下。

井上光生總算知道先前即將快死去的傷兵想說什麼了,他應該是想告訴自己,敵人在尸體上搞鬼了。

不過,他來不及後悔,痛苦的不僅僅是又被弄死兩個。

而是那個大口吐著鮮血弄回去基本上也就是個死的家伙、以及捂著傷腿在地上嚎叫著的倒霉蛋,其實這兩個貨還不如死了來得更干淨。

因為,最少得四人去抬他們。

而不幸的是,這里加上他,囫圇個的也就剩下三個人,機槍小組和擲彈筒小組四人依舊被他放在小樓內。

那樣既可以防備被人打冷槍,還可以對這邊進行火力增援。難道要把他們都喊過來抬傷員和尸體嗎?

思緒剛到這兒,井上光生突然驚恐的睜大眼楮。

襲擊者有能力格殺三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還無比狡猾的在尸體下放置了引線炸彈,無不顯示那是個可怕的敵人。而如此一個可怕的敵人,會輕易離開嗎?

顯然不會。

先前已經搜查過,他不在這兒。

那他會在哪兒?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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