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停滯在筷子還在嘴里的瞬間,直到天河夏里又打了一次招呼,相川雨生才將筷子拿出放在桌面上。
「天天河同學?」
「是我。」天河夏里點點頭,臉上還帶著乖巧的笑容。
「你們認識?」弧月鏡雪下挑了挑眉毛,視線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掃視。
「同班同學。」相川雨生開口說道。
「是的姐姐,我和相川君是同學。」天河夏里將視線投向弧月鏡雪下,用力的點點頭,隨後動了動被束縛的手臂,「可以放我下來了嗎姐姐?」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妖怪?」沒有理會天河夏里的祈求,弧月鏡雪下問道。
「不知道。」相川雨生搖搖頭,在完全收攏自身術法的情況下,除了身體機能和常人不同,他就是一個純粹的普通人。
是無法對外界有什麼其他感知的。
「她干嘛了?」既來之則安之,相川雨生很快又重新淡定的開始處理盒飯,詢問道。
「她在窺探這里,被我察覺到了。」弧月鏡雪下看向天河夏里,聲音極為冷淡,「說,身份、目的。」
在這個時候,無論是神色還是語氣,和那天質問自己的上櫻空風出奇的一致。
「我就是一個會一點點術法的小妖怪,只是想看看相川君住在哪里嘛,沒有惡意的。」少女此時本分的很。
「等一下,天河同學,所以你說的你有事,就是為了跟蹤我。」感覺有點冷,相川雨生將衣服拉的更攏一些,略顯驚訝的看著少女。
「啊哈哈」少女尷尬的笑笑,「差差差不多吧,話說相川君你打工也太久了,我在外面等的可無聊了。」
弧月鏡雪下的眼楮微眯,天河夏里身上的藍色鎖鏈瞬間繃的更緊了一下,鎖鏈與鎖鏈之間摩擦發出清脆的聲音,少女的表情瞬間變得痛苦了許多。
「知道住哪里,然後呢,目的。」聲音依舊冷淡。
相川雨生也並沒有求情的意思,平靜的看著。
「我想要在這里租房子,住在相川君附近而已。」天河夏里有些艱難的說話,「我有證據的姐姐,我裙子內側口袋,我手機里,聯系人有我剛剛錄下的這里房東聯系電話。」
沒有回答,但是鎖鏈的下半部分倏的松開,裙擺揚起,一部手機從內側的口袋中飛到了弧月鏡雪下的手中。
「」
「不許看!」少女突然開始了激烈的掙扎,臉上變得羞紅。
這句話的對象並不是弧月鏡雪下,而是此刻干咳了兩聲試圖緩解尷尬的相川雨生。
由于天河夏里本來就是被鎖鏈捆綁懸浮在空中的,相川雨生又是坐在地面上,兩個人之間有很大的高度差。
于是裙子一揚起來,就
總之是一覽無余。
這時代不是有一個叫安全褲的東西嗎,天河同學怎麼不穿呢?
還是淺紫色的蕾絲款,還以為會是那種可愛系的。
「你看完了吧!相川雨生!」
「沒看到,我在吃飯,子曰‘食不言,寢不語’。」
「你要對我負責知道了嗎!我喜歡女孩子,我們以後孩子一定要生到有女兒為止!」天河夏里大聲說道。
本打算‘不語’的相川雨生差點一口把米飯全噴出來,連忙扭頭看向少女,「什麼東西就孩子了?!」
「」
裙子依舊是揚起的狀態,弧月鏡雪下還在瀏覽手機,並沒有收回術法。
于是
梅開二度。
相川雨生的頭經歷了猛的轉回來再猛的轉回去的過程。
「你又看到了吧!你必須要對我和以後的孩子負責!」本來逐漸褪去的緋紅卷土重來,這一次更加猛烈了一些,連耳朵都沒有躲過去。
相川雨生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專注的吃過飯。
天河夏里逐漸從空中落下,不過鎖鏈仍未散去,找到了號碼的弧月鏡雪下合上手機,重新打量起了天河夏里。
「所以你刻意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麼。」
「非要說出來嘛!」
「你覺得呢?」弧月鏡雪下只是淡淡的回答。
「那我就是和相川君一見鐘情了,我有什麼辦法嘛,我想和他談戀愛!我本來就剛來東京沒幾天,這幾天還住在酒店里,現在正好出來租房。」
先是沉默了一秒,隨後房間里便回蕩著天河夏里仿佛破罐子破摔的聲音。
已經沒有任何飯菜了,相川雨生仍然在夾起空氣,就著空氣配菜,然和搭配空氣味增湯,一口下肚——空氣風味無窮。
「呵——」弧月鏡雪下從剛剛一直是冰封般的臉突然嫣然一笑,似乎是覺得事情有意思起來,將視線看向相川雨生。
「唔溜君,魅力猶存啊?」
「長的好看又不是我的錯。」面對著她戲謔的目光,相川雨生無奈的聳了聳肩。
「怎麼認識的?」
相川雨生說了一下當天撿錢包事件的過程。
「就是那個瞬間我就喜歡上了呀,當時相川君背枕著昏黃的路燈,整個人超級好看的。」天河夏里在旁邊插嘴道。
「而且,姐姐你是巫女吧,那我們妖怪想要戀愛這個還是允許的不是嗎,只要我不做任何害人的舉動,對不對。」
「當然,不違反約定的,都是可以的。」弧月鏡雪下點點頭,藍色的光芒將相川雨生罩住,隨後來回游走,確保他身上沒有被下任何術法的痕跡後才收回,「唔溜君,要放嗎?」
「放吧放吧,確實也沒害我,」而且還有個自己的‘愛慕者’身份在,相川雨生也有點頭疼,看向天河夏里,「不過禁止再跟蹤我或者有窺探我的事情發生。」
「嗯嗯,保證不會了。」天河夏里乖巧的點頭。
鎖鏈松開並消散,客廳的三人此刻看起來都是普通人。
「巫女姐姐,那我追求相川君這件事是允許的吧?」
「隨便你。」似乎有些困倦,弧月鏡雪下打了個哈欠,不過突然想起天河夏里身上的洋裝好像是個牌子貨,看向她問道︰「你很有錢?」
「有億點點,巫女姐姐要賠償嗎,要多少?」天河夏里試探的詢問道。
「我對錢不感興趣,」弧月鏡雪下擺擺手,「只不過禁止你以任何方式借或者給他,外出游玩的情況下,該AA的AA,不要什麼都你請客。」
相川雨生︰「」
我真是謝謝你了我親愛的雪下大人。
「可是這是我的錢,我想怎麼用」聲音弱弱的,但是少女還想爭辯一番,因為這個世界錢真的很好用。
「如果不能答應的話,你就另外找個地方住吧。」
「這也是我的自由吧」
「你可以打一下那個電話,然後問問中介真正的房東是誰。」弧月鏡雪下笑的很溫柔,「房租這些相川都知道,你的租金和他的一樣,押一付十二,有問題嗎?
哦對了,不止這套房,附近的幾套,不答應的話也別想租了。」
相川雨生︰「」
「沒有問題,我會遵守巫女姐姐的規矩的。」天河夏里向形勢低頭。
「我先回去了,還有些規矩,後面會有人來跟你講的。」一邊往法陣位置走去,弧月鏡雪下一邊思索著什麼,臉上突然露出有趣的笑容。
這讓相川雨生感到害怕。
「對了,你既然也是個妖怪,」弧月鏡雪下定住腳步,回頭看向少女,「那些約定」
「我全部會遵守的!」
「不,」弧月鏡雪下搖搖頭,「我的意思是,在相川雨生遇到危險時,那些約定全部作廢,你可以對任何人或者妖怪使用術法,不計代價。」
「好好的!」
「如果他消失了,我會計算你的責任,如果他因為你消失了——我會讓你也消失。」
平靜的說完這些略顯冷酷的話語,弧月鏡雪下朝看向相川雨生時又仿佛換了一個人,晃動著五指並眨眨眼︰
「那下次見咯唔溜君。」
「好,拜拜。」
「如果你真的餓到已經不得不吃盒飯殼子的話,你可以找我借點錢的。」調侃著說完這句話,光芒閃爍,客廳只剩下相川雨生和天河夏里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