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四章 闖軍營

周賢被盧小閑激起了少年心性,不由豪邁道︰「罷罷罷,我就舍了這條性命,陪著盧大人蹚一蹚龍潭虎穴。」

盧小閑拍拍周賢的肩頭︰「你的命好好留著,我還要借助你去除六害呢!」

盧小閑又看向馬鳴︰「周大人跟我去,馬捕頭去是不去?」

馬鳴道︰「我自然是要去的!」

盧小閑點點頭,對馬鳴吩咐道︰「趕緊安排隨行捕快,挑些硬氣的,別到時候尿了褲子讓京兆府衙門顏面無存!」

……

右羽林軍營門外,戒備森嚴,一行人來到了營門前。

馬鳴上前道︰「請通報右羽林軍馮永將軍,京兆府尹盧大人來訪!」

「我這就去通報將軍,請稍等!」營門的值勤校尉听到通報後,急急轉身而去。

不一會,值勤校尉回來了,他朝盧小閑行了個軍禮,客氣道︰「府尹大人,馮將軍正在巡查軍營,請大人稍候!」

「哦,巡查軍營,那我等他一會吧!」盧小閑懶懶對身後吩咐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幸虧咱早有準備!」

值勤校尉驚詫的盯著他們,不知他們要做什麼。

盧小閑的衛隊像變魔術一般,在黎四的指揮下,片刻便在盧小閑面前支起了簡易胡椅胡桌,擺上茶壺茶碗和水果點心。

盧小閑平日里穿著很是隨意,今日特意著了官服,倒也顯得威嚴而又有氣勢。

他哈哈一笑,大大咧咧坐了下來。

坐定後,盧小閑看了值勤校尉一眼,微微笑道︰「這位兄弟,要不你也來喝口茶!」

值勤校尉慌亂地搖搖頭,趕緊把目光移向別處。

盧小閑又對周賢與馬鳴道︰「你們也坐吧?」

周賢與馬鳴趕忙擺手道︰「大人,我們不坐了,站在這里挺好!」

開什麼玩笑,坐在軍營門口喝茶,也就盧小閑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好!反正現在也是閑著,我就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

「什麼?他在營門外喝茶吃點心講故事?」听了稟報,羽林軍大帳中的馮永瞪大了眼楮。

與盧小閑的恬淡相比,馮永此刻顯然有些煩躁。

本想將他們晾在營門外,折一折盧小閑的面子,誰知盧小閑卻比自己還愜意。

「你們怎麼看?」馮永陰沉著臉,看著身邊的兩名將領。

其中一個絡腮胡子軍官火氣頗大︰「我早就說嘛,有什麼事當面鑼對面鼓多好,可將軍……」

絡腮胡子平時就對馮永不服,讓馮永心中很窩火,此刻听他這麼一說,忍不住喝斥道︰「放肆!」

絡腮胡子氣呼呼扭過頭,不再說話。

另外一個中年漢子對馮永勸道︰「將軍,要不還是請他進來吧?」

「哼!就算進來,也要讓他灰頭土臉的!」

說罷,馮永氣哼哼走出軍帳。

絡腮胡子盯著馮永的背影恨恨道︰「怎麼就給右羽林軍派了這麼個膿包做將軍,沒什麼本事,盡會搞歪門斜道!」

「你就少說兩句吧!」中年漢子無可奈何搖搖頭。

……

「你說馮將軍軍務繁忙,讓我自個進去?」盧小閑盯著校尉問道。

「是的,將軍是這麼吩咐的!」校尉點頭。

「既然馮將軍公務繁忙,那就不打擾了。」說罷,盧小閑朝著馬鳴一揮手,「也吃飽喝足了,既然人家忙,那就收拾家什,咱們回府!」

隱在暗處的馮永傻眼了,盧小閑要真走了,自己不僅白忙活,也沒辦法向韋皇後交差。

無奈之下,馮永只好趕緊現身。

「且慢,末將迎接來遲,望府尹大人恕罪!」馮永嘴上說恕罪,可那大大咧咧的模樣,就是傻子也看的出來他是在敷衍。

「大膽,見了府尹大人為何不行禮?」海叔突然大喝道。

盧小閑是從三品的京兆尹,馮永是正四品的右羽林將軍,按照大唐律,馮永見了盧小閑應該主動行禮。

可馮永哪里把盧小閑放在眼中,他剛要說話,海叔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濃重的殺氣,當頭罩了過來。

不僅是馮永感到了徹骨的寒意,跟在他身後的那兩名將領也不由打了個寒戰。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籠罩在馮永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馮永兩腿開始打起哆嗦,眼看就要癱倒在地,他身後的那個中年將領趕忙上前攙了他一把,對盧小閑大聲道︰「府尹大人,依據軍營慣例,甲冑在身可免于行禮!」

「陳將軍,我們又見面了!」盧小閑對著中年將領微微一笑。

中年將領不是別人,正是陳玄禮。

「未將見過府尹大人!陳玄禮向盧小閑施禮。

其實,陳玄禮早就認出了盧小閑。當年盧小閑只是一介百姓,誰能想到現在已是從三品的京兆尹了。

「一別多年,陳將軍風采依舊呀!不知陳將軍在右羽林所任何職?」盧小閑對陳玄禮頗有好感的!

陳玄禮哪有心情與盧小閑敘舊,但又不得不回答︰「府尹大人,在下在馮將軍麾下任左營中郎將。馮將軍他……」

中郎將?

盧小閑不由一怔,他記得陳玄禮早就是羽林將軍了,怎麼現在又變成中郎將了?

看了一眼一旁的馮永,他大概明白了,想必是馮永擠了他的位置。

「看在陳將軍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這事了!」盧小閑話音剛落,海叔籠罩在馮永身上的那股殺氣倏忽消失了。

「甲冑在身?」盧小閑嘴里嘀咕著,上下打量著馮永的狼狽模樣,忍不住搖頭道︰「陳將軍甲冑在身還說得過去,可馮將軍你這樣子,哪算是什麼甲冑在身?這身行頭莫不是借來的不成?」

盧小閑身後的周賢听了這話,差點沒笑出聲來,陳玄禮也覺得尷尬萬分,卻無從辯駁。

盧小閑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嘆了口氣︰「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有你這樣的將軍,這右羽林軍的戰斗力也可想而知了!走吧,我們進去!」

「等等!」馮永身後的那個絡腮胡子突然說話了。

「不知這位是……」盧小閑一臉平靜地瞅著絡腮胡子。

「府尹大人,他是右羽林軍右營中郎將葛福順!」陳玄禮趕忙介紹道。

「不知葛將軍有何見教?」盧小閑盯著葛福順問道。

「盧府尹可以瞧不起我等,但不能玷污右羽林軍,請收回剛才所說之話。」葛福順目光冷峻。

盧小閑听罷,嘴角露出了笑意,他靜靜瞅著葛福順,就像欣賞著一幅畫。

葛福順毫不示弱,用不善的目光死死盯著盧小閑。

終于,盧小閑說話了︰「葛將軍維護右羽林軍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這說明你還有軍人的榮譽感。可惜你沒搞明白一點,一支軍隊是否有戰斗力,不是靠嘴說出來的,要用事實來證明。自古以來戰無不勝之師都是靠軍功證明的,不知葛將軍能用什麼來證明呢?」

盧小閑的這番話讓葛福順頓時啞口無言。

左右羽林軍是皇帝的親軍,駐守皇宮南北兩側,保衛皇宮安全,連上戰場的機會都沒有,哪有軍功證明戰斗力呢?

「葛將軍如此在意人言,恰恰是不自信的表現,就算我盧小閑收回剛才所說之話,你能堵住天下人的嘴嗎?大唐建立之初,玄甲騎兵從來就不屑世人之評價,卻能以三千之數破敵十萬,為大唐打下一片天下,不知右羽林軍能比否?」

當年太宗麾下玄甲騎兵是天下公認的強兵,葛福順再自大也不敢拿右羽林軍與玄甲騎兵相比。

盧小閑話音一轉,毫不客氣道︰「若有一天葛將軍能用事實證明了你右羽林軍的戰斗力,別說讓我收回我的話,就算磕頭認罪,我盧小閑絕沒有二話!」

葛福順胸脯上下起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種窩囊和憋屈,讓他覺得肺都快要憋炸了。

盧小閑不再理會葛福順,而是突然大喊道︰「馮永!」

剛剛緩過神的馮永一哆嗦,不由自主應道︰「末將在!」

「頭前帶路!」

馮永此時也覺得有些不對,本想硬氣一些,可瞥見海叔如刀一般的目光,不由有些氣餒,只好低頭向前走去。

葛福順剛被盧小閑損了一通,此時見馮永又是如此模樣,不由氣結,跺了跺腳恨恨跟了上去。

進入營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列隊整齊的將士,他們一身戎裝,個個手持槍戟,怒目圓睜瞪著盧小閑等人。

這本是馮永提前計劃好的,給盧小閑一個下馬威,可經過剛才一折騰,馮永已經沒了興致。

周賢、馬鳴和帶來的捕快,還有盧小閑的衛隊,目不斜視地跟在盧小閑身後,壓根看也不看兩旁殺氣騰騰軍士。

盧小閑和他們不一樣,東張西望好奇地打量著兩旁的士兵,嘴里也沒閑著,自言自語嘀咕道︰「瞧著像那麼回事,挺花哨,就是不知中用不中用!」

听了盧小閑的話,葛福順臉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動,強忍著沒有說話。

到了馮永的軍帳內,幾人坐定,盧小閑不緊不慢地問道︰「馮將軍,不知你請我來有何貴干,直說吧,我這幾日很忙,沒時間耗在你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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