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三章 破案

這時,袁飛大聲呵斥道︰「都給我住嘴,縣尉大人在這里,哪有你們插嘴的份兒?」

滿屋的人立刻噤若寒蟬。

盧小閑命閑雜人退下,讓仵作開始仔細勘察。

袁飛在一旁唉聲嘆氣︰「袁氏一族,自古溫良恭儉讓,如果最後證實兩人確系通奸,唉,袁姓人的臉面就給丟盡了,我這個族長也沒臉面再干下去了。」

勘察完畢,盧小閑對袁飛道︰「看來我真要在這里長住了。你忙去吧,我先回祠堂吃飯。」

袁飛點點頭。

有人過來向袁飛請示,下一步該怎麼處理袁劉氏和袁二的後事。

袁飛怒氣沖沖地說︰「等縣尉大人查清再說,如果這對狗男女真是通奸,就扔到亂葬崗上喂野狗!」

盧小閑一邊吃早飯,一邊研究袁劉氏的手帕,上面的繡的花真是好看。他研究了半天,也沒找出什麼破綻。

吃完飯,盧小閑繼續讓人在村里轉悠,這回他讓手下探察的重點是各家各戶的酒壇子。

中午,袁飛又在家中設宴招待盧小閑,盧小閑再次鉤起手指將剩余的四只酒壇子像敲編盧似的敲了一遍。

在袁飛家吃完飯,盧小閑徑直回了宗祠,又捧起手帕端詳。

他一邊看一邊拿起茶杯,誰知沒有拿穩,一不小心濺到手帕上,一個小水珠正落到花蕾上。

透過水珠,盧小閑忽然發現原來花蕾上竟繡著細小的字。

看罷,盧小閑趕緊將吉溫叫過來,哈哈大笑道︰「吉大哥,明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吉溫不解,盧小閑附耳給他說了幾句。

盧小閑又喊來海叔與牛全,對他們二人吩咐︰「今天下午你們兩好好休息,晚上去做一件事。」

一下午,三個人躲在宗祠偏房里休息。

天黑了,三人點燈說話,很悠閑的樣子。

夜幕下的槐樹村陰森恐怖,外面連個人毛也沒有,大人小孩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門。

短短幾天工夫,一下吊死兩個人,能不讓人害怕嗎?

夜半三更,整個村子更是靜得嚇人。

突然,兩個蒙面人越過高牆,閃進袁飛家的院中,輕輕撥開門閂,躡手躡腳地來到袁飛的床頭。

床頭有一只箱子,箱子上有一把鎖,其中一人踫了踫箱鎖。

袁飛被驚醒,他呼地躥起來,跳下床。

兩個蒙面人掄起手中木棒,一個奔袁飛的頭劈去,一個照他的腳掃去。

袁飛順手提起一只木凳,高接低擋,化險為夷,兩個蒙面人無心戀戰,收起木棒奪門而逃,袁飛提凳追趕。

蒙面人翻牆而過,袁飛毫不含糊,也一越而過。

袁飛腳剛一落地,就被兩個蒙面人按倒,捆住了手腳,架著他進了宗祠偏房。

偏房里點著燈,盧小閑笑眯眯坐在炕沿上。

兩個蒙面人將袁飛推至盧小閑面前,將蒙面揭去。

袁飛驚恐地瞪大了眼楮,這兩人正是海叔與牛全。

盧小閑不緊不慢道︰「袁族長,明天我就要離開貴村回縣衙了,不過我要把你一起帶回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袁飛努力鎮定了一下情緒︰「縣尉大人,您說的我不明白,但有一點我明白,你教唆隨從夜闖民宅,無辜捆綁良民百姓,這樣做是犯法的,我要到縣令大人那里告你去。」

盧小閑冷笑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那我就從頭給你說說,听完我的話,恐怕你就該渾身篩糠了!」

盧小閑從懷里掏出袁劉氏的絕命詩,將其展開︰「這首絕命詩是偽造的,並非出自袁劉氏之手。這上面的字是用松煙制成的香墨書寫的,有一股濃濃的芳香味,而袁劉氏遺留在桌子上的墨是普通的墨,沒有香味。我讓人把槐樹村有文房四寶的人家都嗅了一遍,都用的是普通墨沒有香味,只有你除外,因為你用的墨就是松煙墨,有特殊的香味。所以,從絕命詩開始,我就對你有了懷疑。」

盧小閑又拿出那方手帕道︰「下面說說袁二之死。那天我趕到案發現場,聞到滿屋子的酒氣,袁二身上的酒氣更濃,我斷定他死前應喝過大量的燒酒,至少在兩斤以上。我挨家挨戶走訪了一遍,家家戶戶都沒有存酒,都是現喝現到村里的酒坊去打。袁二是個窮光棍,家里更不會有存酒,我讓人到村里的酒坊去調查,店主言明,袁二已經很久沒去打酒了。我還讓人問了袁二的酒量,店主說頂多半斤。下面再說說酒壇子。我第一天去你家,你家有五只酒壇子,我挨個敲了敲,滿滿當當的。那天我們喝光了一壇。第二天,我再去你家,又挨個敲剩下的四只壇子,其中三壇是滿的,另有一壇不滿。根據經驗,我覺得減少了兩斤以上,所以,我懷疑是你給袁二送去了燒酒。袁二半斤酒的量,你灌了他兩斤以上,他醉成一攤泥,哪還能踩著凳子自己上吊?所以,我懷疑袁二的死與你有關。當我偶然間發現手帕的花朵里繡著你的名字後,對你的懷疑就達到了九成九。」

盧小閑見袁飛滿臉的詫異,便往手帕上灑了些水滴,招呼他近前觀看,「袁族長,是不是你也不知道袁劉氏在送給你的手帕上繡了你的名字?」

袁飛想俯身觀看,但又頹喪地放棄了。

盧小閑繼續道︰「雖然我對你有了九成九的懷疑,但還不能完全肯定凶手就是你,因為根據匿名舉報,說奸夫來去皆從牆頭翻越。而我注意到袁劉氏家的院牆出奇得高,足有一丈,要翻越這樣的高度,沒有武功辦不到。所以,我今夜派人去試探你的武功。試驗結果表明,你果然會武功,並且還不賴。現在,我敢斷定凶手就是你!」

袁飛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長嘆一聲︰「唉!早知道縣尉大人如此洞察秋毫,我就不敢做下這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見大勢已去,袁飛沒再抵賴,連夜交代了自己的一系列罪惡︰年輕時,他偶然得到一本武功秘籍,便在家中密室中偷偷修煉,他從來沒向外人露過他的武功。前年,袁劉氏嫁來,見袁劉氏秀色可餐,便起邪心。有一天,袁劉氏的丈夫袁成在一堵高牆下歇息,他見四下無人,便將高牆推倒,砸死了袁成。因為村里沒有人會武功,大家更不知道他會武功,所以,村里就沒有人懷疑袁成是被人推倒高牆砸死的。之後,他霸佔了袁劉氏。幾次三番之後,袁劉氏順從了他。不久前,袁劉氏忽然說她懷孕了。一個寡婦懷孕,這事非同小可。他怕紙里包不住火,在家里偽造好絕命詩,然後潛入袁劉氏家,用繩子勒死她,之後再吊到梁頭上。當听盧小閑說袁劉氏系凶殺之後,為嫁禍于人,他便懷揣袁劉氏送給他的手帕,潛入袁二家,假稱為其說娘子,將其灌醉,然後用繩子吊到梁頭上,並把手帕塞到他懷里。

听完袁飛的交代,盧小閑命令海叔將袁飛的捆綁解開,然後鉚足勁重新他捆綁起來。

繩子絲絲入扣,深深地勒進了袁飛的皮肉,疼得他齜牙咧嘴。

天明,盧小閑押著袁飛回了縣衙,將袁飛殺人一案給曾牧野進行了簡單的匯報。

曾牧野听得很認真,卻沒有說話。

說完後,盧小閑正要告辭,卻見曾牧野嘆了口氣道︰「上次破了劉員外家的乞丐一案,這次又破了槐樹村的殺人案,沒想到盧縣尉破起案來,真有一套!」

盧小閑不知曾牧野是何意,一臉謙遜道︰「縣令大人過獎,屬下只不過是瞎貓踫上死耗子!」

「盧縣尉不必自謙,既然有這本事,就能者多勞吧!」曾牧野正色道,「昨夜你去槐樹村不在縣城,城里又發生一樁凶殺案,你一並接手了吧!」

「又發生了凶殺案?」盧小閑詫異道。

「說起來事主還與盧縣尉有些關系!」曾牧野瞅著盧小閑道。

「事主是誰?」盧小閑問道。

「吳仕祺吳員外的女兒吳小姐,昨夜被人殺死在閨房!」曾牧野緩緩道。

「什麼?是吳小姐?」盧小閑心中無比震駭。

吳小姐是吳仕祺的掌上明珠,為了給獨女尋找一個好的歸宿,吳仕祺可謂煞費苦心,曾經還想把女兒嫁給盧小閑。

如今,吳小組竟然被人殺死,盧小閑可以想象到吳仕祺心中有多悲痛。

盧小閑雖然不可能與吳小姐成親,但吳仕祺對自己還是不錯的,現在他遭了難,盧小閑無論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觀。

見盧小閑不說話了,曾牧野追問道︰「盧縣尉,這個案子接不接,你總得給我個話吧!」

「接!」臉色陰沉的盧小閑毫不猶豫道。

從縣衙大堂出來,盧小閑心事重重,正準備帶捕快去吳員外家看現場,卻正好迎面踫上沙清泉。

「盧縣尉,你有急事要出去?」沙清泉淡淡問道。

沙清泉雖然隱藏的很好,但盧小閑還是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不自然,顯然他是有意在這里等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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