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蹊蹺的死亡

乞丐躺在地上,眯著被打腫的雙眼,仇視地瞟著劉華,揉揉被打斷的腿,艱難地爬起身來。

乞丐沒有馬上離去,而是將手中的打狗棍和破碗放在了地上,隨手從地上捧起一捧沙子,端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嗖」地一下撒在了劉家大門口,這才拿起要飯的家伙,在眾人的嘲笑聲中一瘸一拐的消失了。

等賓客散盡,已是晚飯時分了,吃過晚飯,劉員外和幾個兒子與家眷在客廳敘起家常。

正在此時,管家劉中臉帶懼色恭恭敬敬站在門外︰「老爺,下人有一事想跟老爺稟報。」

被打擾了濃濃的家庭氛圍,劉員外心中不悅道︰「什麼事,進來說吧!」

劉中進門後,看有些猶豫。

「讓你說就說,這里沒有外人!」劉員外有些氣惱,放大了聲音。

「是!老爺,我想說的是早上那件事!」劉中終于開口了。

「早上?什麼事?」劉員外莫名其妙。

「就是那……那個乞丐的事情!」劉中小心翼翼地提醒。

劉員外知道,劉中年輕時在江湖上混過些日子,道上的東西懂的少,聞言便隱隱察覺到早上那個乞丐不簡單,但卻猜不出個一知半解,便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劉中。

「老爺,是這麼回事……」劉中向劉員外解釋起來。

劉中年輕時,在一個大戶人家當雇工,正巧大戶也得罪過一個老乞丐。

老乞丐離開的時候,所做之事情與今早那個乞丐如出一轍。

起初,老乞丐也被人當傻瓜似的嘲笑了一番。

可沒過多久,那戶人家幾個兒子都莫名其妙相繼離奇死去。

後來,請來道士一打听,才得知那種乞丐在江湖上以狠毒著稱,他們號稱「大叫花」,會使一種巫術,中招者必定斷子絕孫全家死光!

听劉中這麼一說,劉員外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雖說這種歪門邪道的事他也听說過不少,到底沒見過。

俗話說眼見為實,劉員外緩過神來,皺了皺眉頭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他終究是讀過書的人,思忖片刻道︰「也罷,劉中你去請幾個道士來驅驅邪吧!」

劉中一听要請道士,連連搖頭道︰「老爺!使不得,使不得!這種巫術只有那乞丐自身能破解。如果請來道士,反而會有增無減!」

劉中被一個臭乞丐嚇成那副模樣,劉員外不覺心里好笑︰「哼!區區一個乞丐,諒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來!」

不管怎麼說,劉中也是一番好意,劉員外隨即敷衍道︰「那好吧,你明天就派人去找找那個乞丐!」

說完,劉員外便不再理會劉中,繼續與家人說話。

可劉中剛才那番話,讓屋內眾人心中沉重,早已沒了之前的歡快。

劉員外見狀,只好悻悻道︰「累了一天了,大家都回去歇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劉員外在書房讀書,一個家丁突然跌跌撞撞跑了進來,臉色蒼白,似乎受到某種極度驚嚇。

家丁見到劉員外,一癱坐在了地上,喘著粗氣驚魂未定語無倫次道︰「老……老爺,大……大少爺他……他……」

「什麼事這麼急?起來慢慢說。」劉員外合上書。

「大……大少爺……死……死啦!」

經過一番折騰,家丁卡在喉嚨里的幾個字向火一樣噴射而出,直飛向劉員外的雙耳。

「什……什麼……」

劉員外聞言驚呆了……

……

問完情況,曾牧野讓劉家的一干人離開,然後與同來之人開始分析案情。

曾牧野向仵作問道︰「什麼情況?」

仵作匯報道︰「劉大公子尸口眼開,頭髻寬或亂,兩手微握。通過難看傷口,兩頭尖小,無起手、收手輕重,可見,乃是刀傷。並且是一擊致命,一刀下去,已經是刺傷心髒。」

盧小閑與吉溫站在屋角,听了仵作的話,兩人不斷耳語。

曾牧野又看向管毅︰「管捕快,你對此事如何看?」

看得出來,曾牧野對管毅相當倚重。

管毅謹慎道︰「大人,根據情況屬下判斷劉大公子是被人殺死的,至于凶手還需要仔細尋查!」

盧小閑與吉溫又開始嘀咕起來。

曾牧野眼尖,見盧小閑與吉溫不時在說什麼,忍不住問道︰「盧捕快,你對此案有何想法?」

「想法還沒有,不過倒是看出些許蹊蹺!」盧小閑不緊不慢道。

「哦?」管毅意外地打量著盧小閑,「盧捕快,你看出什麼來了?快說說!」

「首先,可以斷定劉大公子是被熟人所殺!」盧小閑沉思道。

「熟人?」管毅驚愕。

「你是如何得知的?」曾牧野奇怪地問道。

「劉員外家大業大,上上下下數十人,剛才進來的時候我發現劉宅內房屋極多。若是外人行凶,不可能輕易找到大公子的屋子,將他殺死後悄悄離開不被發現,這只有熟人才能做到?」

曾牧野與管毅听罷,不由點頭。

「其次,殺人凶手身懷武功或力氣較大。大公子正值壯年,有人行凶怎會不反抗和呼救?除非是被凶手一招制住,無法反抗和呼救。」

說到這里,盧小閑對曾牧野道︰「既是熟人又會武功,大人可以查查劉家上下可有會武功的?」

曾牧野欣然應允︰「這簡單,我把劉員外叫來,一問便知!」

盧小閑連忙擺手道︰「縣令大人,萬萬莫問!」

「這是為何?」曾牧野不解。

「我這只是猜測,沒有證據,若劉員外查問起來,必然讓劉家上下人心惶惶,未必能抓住凶手。更何況,我有一種直覺,凶手的最終目的是劉員外本人!」

「什麼?劉員外?」听了盧小閑的話,眾人感覺渾身透著涼氣。

「我剛才話沒說完,凶手不是為了行凶才殺害大少爺的,他是為了證明什麼才這樣做的,不然為何殺人之後,還故意在尸體上做出這些慘狀?」

「哦?」曾牧野問道,「盧捕快,你說詳細些!」

「劉大公子五髒六腑被在外,但肚皮上的傷口肉痕齊截,肉色干白,更無血花,這說明什麼?死者死後才被凶手剖月復的。」

曾牧野扭頭看向仵作︰「他說的是事實嗎?」

仵作點頭道︰「人死後血脈不通,血液不再四處流動,所以肉色會發白,盧捕快說的沒錯!」

「還有尸身上的那些咬痕,凶手的目的是給活人看的!」盧小閑接著道。

說起來,劉大公子也真是可憐,不但被人殺了,死後尸體還被這般折辱。

「盧捕快!會不會是那乞丐的巫術顯靈?」曾牧野突然想起剛才提審時,劉員外的那番話。

盧小閑自信道︰「大人,你若這樣認為,凶手的目的就達到了,他就是想讓大家相信巫術!不信大人等著瞧,凶手一定還會有後續手段!」

曾牧野不住點頭,上下打量著盧小閑,不禁感慨道︰「沒想到盧捕快對破案也頗有心得,真是人才呀!這樣吧,劉員外這案子,就交給你了!限你十日內破案,如何?」

盧小閑想也不想,便應允道︰「屬下遵命!」

見盧小閑接了差使,曾牧野便匆匆離開了劉家莊。

曾牧野離開後,管毅拉過盧小閑︰「盧捕快,不是我說你,你不應該逞強接這案子!」

「這是為何?」盧小閑奇怪道。

「你莫看曾縣令現在和顏悅色,若真破不了案子,他拿你試問時,心狠手辣著呢!」

「他敢!」盧小閑一臉不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呢?」

盧小閑竟然說出這番話,管毅不由愣住了。

盧小閑笑著寬慰管毅︰「管捕快只管放心,我既然接了這案子,一定會給縣令大人有個交待,他怎會拿我試問?」

管毅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思忖了好一會才道︰「盧捕快,管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盧小閑笑著道︰「管捕快見外了,有事只管說來,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沒問題!」

管毅左右看了看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請你吃酒去,咱們邊吃邊聊!」

管毅帶著盧小閑來到一個小飯館,兩人找了個角落,邊喝小酒邊嘀咕著什麼。

海叔與吉溫在另一張桌上,隨便要了些吃的,等著盧小閑。

二人看管毅說的眉飛色舞,不時還用手比劃著什,覺得十分詫異。

本以為吃頓飯說點事最多也就半個時辰,誰知管毅與盧小閑生生說了兩個多時辰。

瞅著管毅醉醺醺的背影,海叔不滿道︰「我說姑爺,跟這種見風使舵的小人有什麼聊的,還聊那麼久!」

「海叔,你說的一點沒錯,他的確是見風使舵的小人,不不不,應該是個陰險小人!」說到這里,盧小閑忍不住笑道,「不過,跟他聊這麼久也不是沒有收獲,我們的機會又來了!」

「機會來了?什麼機會?」海叔好奇地問道。

「走,到魏先生那里再說!」盧小閑似乎想起了什麼,對海叔吩咐道︰「海叔,你去找找谷兒,讓他也去魏先生那里,我有事給他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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