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可能便是不可能,沒有為什麼!」江小桐沉著臉道。
影兒也是滿臉怒色︰「你們倆趕緊走,若再糾纏不休,我就不客氣了!」
張凌風見二女發飆,略一思忖便知道了其中的奧妙。
他不急也不惱,對二人微微一笑道︰「公子已經打算收留我們父女了,你們急也沒用!」
「這不可能!」二女異口同聲道。
「你怎麼知道我已經打算收留你們了?」盧小閑不置可否地問道。
「剛才公子問了我幾句話,我听出了公子有收留我們的意思了!」
「你僅憑我的幾句話,便能猜出我的心思?」盧小閑覺得此人有點意思。
「正是!」張凌風搖頭晃腦一臉得意。
江小桐與影兒齊齊把目光射向盧小閑,看這架勢,盧小閑要說不清楚,很有可能將他生吞活剝了。
「看不出張老丈察言觀色的本事端是了得。沒錯!我是想收留你們!」盧小閑淡淡道,「不過,你的如意算盤恐怕是要落空了!就算我真有大富大貴之相,也是不會娶趙小姐的!」
「這是為何?難道麗花長的不夠貌美?」張凌風傻眼了。
「這倒不是,趙小姐若不夠貌美,這天下就沒幾個貌美之人了!」
「那您這是……」張凌風一臉的困惑。
「看在你直言相告的份上,你們先跟了我吧!至于你父女二人的心思,我會放在心上,到時候定會讓你們滿意!如何?」
盧小閑的話讓張凌風欣喜不已,他趕忙拉著趙麗花向盧小閑施了一禮︰「我們父女先謝過公子了!」
盧小閑笑著打趣道︰「你就不怕我誑了你們?」
「公子,小老兒這雙眼楮絕不會看錯的,你定會……」
「好了,好了,且不說此事了,我們吃飯!」盧小閑一見張凌風又要賣弄,趕忙打斷了他。
吃過飯後,盧小閑交待海叔將張凌風父女二人送到永和樓,自己與江小桐、影兒步行回家。
這一路上,江小桐雖然面上波瀾不驚,但內心卻百轉千回,也不知在想什麼。
影兒也同樣一言不發,時不時用目光剜著盧小閑。
回到家里,盧小閑讓人去請魏閑雲,自己在客廳等候著。
平日里,盧小閑與魏閑雲談事,江小桐一般都不介入,但今日江小桐與影兒卻賴在客廳,哪里也不去。
待魏閑雲來後,盧小閑將巧遇張凌風父女一事詳述了一番。
魏閑雲听罷,微微一笑道︰「小閑,若我沒猜錯,你是想將此女介紹給臨淄郡王?」
盧小閑微微點頭道︰「當時突然有了這麼個念頭,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江小桐與影兒听了盧小閑的話,這才明了他的心意。
放下心的同時,有些為剛才的舉動自責。
魏閑雲笑道︰「臨淄郡王為人多情風流,又多才多藝善歌舞,既然這位麗花小姐既有美貌,又有才藝,想必很是符合臨淄郡王的品味。」
「這就好!」說到這里,盧小閑看向江小桐,「想不到我也開始做媒婆了!」
江小桐辯解道︰「你與我不一樣,我這里還多少有點靠譜,你這八字還沒一撇呢!」
盧小閑無所謂道︰「臨淄郡王是李氏皇親,他們父女不是有這樣的想法嘛,想必不會有什麼意見。至于臨淄郡王本人如何,那只有听天由命了!」
魏閑雲有些擔憂道︰「小閑,又是給臨淄王送女人,又是幫他送禮打通關節,你真的對他如此有信心?就不怕押錯了寶,將來這些付出全都打了水漂?」
盧小閑淡淡道︰「我不知道自己押得對不對,但至少知道押了還有希望,若是連押寶的機會都沒有,豈不是更慘?舍不得孩子套不上狼,至于付出的這些,若真的打了水漂也無妨,大不了我再賺回來便是了!」
「小閑,你什麼時候幫臨淄郡王送禮了,我怎麼不知道?」江小桐好奇地問道。
「前兩天,我讓王守一帶銀票去了長安,沒顧上告訴你呢!」
江小桐越加好奇了︰「給誰送禮?送了多少?」
「宗楚客!十萬兩!」
韋皇後把持了朝堂內外,她的一時喜怒,直接決定官員的升遷降黜,甚至生死存亡。
很多人就是未模準這一點,言出禍隨,甚至落得被流放的下場。
朝中的政治風雲極為復雜,瞬息萬變,遠離朝廷的地方官為了不致手糊里糊涂卷進政治旋渦,也極需隨時掌握朝中的形勢和風向。
一些地方官為了升官,也必須投韋皇後之所好,及時地了解韋皇後的好惡和意圖。
宗楚客是大唐首輔宰相,又是韋皇後寵臣,他利用這一便利條件廣泛結交地方官,地方官要升遷,需要有人經常在韋皇後面前美言和引薦。
這一切都非皇帝的寵臣所不能,宗楚客正具備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他把自己的權勢視為待價而沽的「奇貨」。
你給多少賄賂,我就給你多少消息,辦多少事情。
官員們為了各自的目的,大肆賄賂宗楚客。
宗楚客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江小桐當然知道宗楚客的這副嘴臉,听盧小閑如此說來,不禁有了與魏閑雲一樣的擔憂︰「小閑,你給他送十萬兩銀子,會有用嗎?」
盧小閑笑了笑︰「或許現在沒用,但要不了多久,必然會起大作用的!」
正說話間,卻見岑少白急匆匆進了客廳。
「小閑,姜皎要見你!你說怎麼辦?」岑少白火急火燎道。
「哦!我算著他也該來了!」盧小閑笑著對岑少白道,「怎麼樣,岑大哥,我說的沒錯吧,只要我們有實力了,別人遲早會上門來求我們的!」
「是呀,還真是讓你給預料準了!」岑少白心悅誠服道,「你說見還是不見?」
「他人現在在哪里?」盧小閑問道。
「就在府門外呢!我帶他來的,我進來前讓他在門口等著呢!」
「哦,我知道了!」盧小閑對岑少白道︰「來,岑大哥,你先坐,我們喝茶!」
岑少白哪有心思喝茶,他有些躊躇道︰「可是,姜皎那里……」
「沒關系,讓他多等會就是了!」盧小閑不緊不慢道。
「那好吧!」岑少白無奈,只好先坐了下來。
「小閑,你們聊吧,我先回後院了!」江小桐向魏閑雲與岑少白打了招呼,帶著影兒離去了。
啜了幾口茶,岑少白實在忍不住了,他放下茶杯對盧小閑道︰「小閑,姜皎若是一氣之下走了,豈不是麻煩了?」
「岑大哥,你放心,他不會走的!」盧小閑胸有成竹道。
「為什麼?」
「若柳舉人還在,他肯定會一氣之下便走了。可是姜皎卻不會這樣,這也是為什麼他能生存到現在的原因!」
見岑少白似乎還有些擔憂,盧小閑安慰道︰「若是他真走了也好,這樣的人不配與我們合作!」
岑少白徹底無語。
過了片刻,魏閑雲起身道︰「小閑,差不多了,給他個教訓便是了,做的太過,以後不好合作了!」
「那好吧!」盧小閑起身道︰「我去迎迎他吧!」
……
吉溫正在茶葉店里忙活,一個穿著講究的人走了進來。
「吉掌櫃,來壺好茶?」來人熟絡地與吉溫打招呼道。
「哎,朱掌櫃,您先坐,馬上就來!」吉溫與似乎與來人很熟。
朱掌櫃是南方來的一客商,說是來潞州城做絲綢生意的,他閑來無事常來吉溫的茶葉店來喝茶、閑坐,一來二去兩人也熟了。
朱掌櫃像往常一樣,眼楮總往那塊黑石板上瞟,吉溫實在忍不住問道︰「朱掌櫃莫非也是愛石之人?」
朱掌櫃微微一笑︰「此石初看很普通,但越看越覺此石不一般,請問此石產于何處?」
吉溫轉過身來,模著黑石板光滑的石面︰「這是祖傳之物,屬黃河奇石之類。听老人們講,此石在黃河底沖刷千年,後來大禹治水,才浮出水面。大禹當年把它當床板,所以此石沾了大禹之靈氣,冬暖夏涼。」
吉溫從盧小閑那里知道了陰陽石的來歷,他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只能滿嘴胡謅。
朱掌櫃听罷默默點頭,不再言語。
第二天,朱掌櫃又來喝茶,正閑談之間,從門外又進來一人。
黎四趕忙上前招呼︰「客官可是來買茶葉?」
來人不答,圍著店內轉了幾圈,口中自言自語︰「不錯,這茶葉還真不少!」
朱掌櫃見這人說話時眼楮直勾勾地盯著那黑石板看,不由慌了神,心想莫非這是位高人,他也看出了黑石板的奧秘?
此時,吉溫過來問道︰「客官對這石板感興趣?」
來人朝著吉溫作了一揖︰「掌櫃的,我從長安來,專門從民間搜寶的古董商!」
吉溫少不得要客氣幾句。
「這石板看起來不凡,不知掌櫃的出多少錢願意出手?」那人直截了當道。
吉溫笑著搖頭道︰「這是祖傳之寶,給多少錢也不賣。」
古董商又纏了吉溫很久,吉溫就是不松口,朱掌櫃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