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滅口

李隆基看罷邸報,猛地拍案而起,怒聲道︰「簡直翻了天了,陛下的祭天玉冊也敢盜,難道就不怕誅九族?「

「說的是呀,這盜賊也太膽大了!「梁德全隨聲附和道。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急急闖了進來,大喊大叫道︰「刺史大人,刺史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李隆基定楮一看,原來是王守一,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訓斥道︰「王守一,你現在也算是有官身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毛毛糙糙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梁德全看了一眼王守一,沒有說話。

王守一現在是潞州的法曹參軍,他接了安桂的位置。

安桂莫名其妙死在了洞房的床上,這讓梁德全很是難過了一陣子,畢竟像安桂這麼忠心,又能為自己全力辦事的人太少了。

安桂死後,王守一接到吏部的公文,繼任了潞州的法曹參軍,這是梁德全所沒有料到的。

法曹參軍職位雖然品階不高,卻至關重要。

如今,李隆基的大舅哥做了法曹參軍,讓梁德全心中很不舒服。

這兩天梁德全正在琢磨,想個什麼由頭把王守一給弄下去。

听了李隆基的訓斥,王守一不敢辯駁,他了一把汗,向李隆基施禮道︰「郡王教訓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可是,可是,真的出大事了!「

李隆基卻絲毫不給王守一留情面,擺手道︰「你沒見我與刺史大人在商量正事嗎?有什麼事,過一會再來稟告!「

「遵命!「王守一一臉無奈,正欲轉身離去。

「等等!」梁德全卻叫住了王守一,一臉和藹道,「王參軍,無妨,有什麼事現在就說吧!」

王守一稟告道︰「刺史大人,五日前,我們抓捕了漏網已久的大盜飛天鼠任旭東。這飛天鼠功夫了得,飛檐走壁如履平地,我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

梁德全皺起了眉頭,不耐煩道,「揀重要的說!」

「是!是!這兩日我們抓緊時間審訊,飛天鼠將自己所做之案都進行了交待!本以為就這樣了,誰知剛才飛天鼠又指名要見我,說是要立功贖罪,有重要事情交待。我去了之後,他向我交待了十幾日前所做的一樁案子!因事關重大,所以我趕忙前來向您稟告!」

「飛天鼠做了什麼案子,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梁德全也覺得奇怪。

王守一變得嚴肅起來︰「飛天鼠交待,一個月前有人出三千兩銀子,讓他去偷一件東西。」

「三千兩?什麼東西這麼貴重,需要花費這麼多銀子?」 李隆基也覺得奇怪。

「飛天鼠交待,十幾日前他去乾陵盜取了一件玉冊,交給了委托之人,換取了三千兩銀子。他剛剛把銀子藏好,便被我們抓捕了!」

「什麼,王參軍,你再說一遍,他盜取了什麼?」梁德全臉色變了。

「他說他去乾陵盜取了一件玉冊!」

李隆基听罷,早已怒不可遏,他厲聲道︰「簡直是混帳!這個飛天鼠現在何處?快快帶我去,我非活剮了他不可!」

梁德全當然知道李隆基為何生這麼大的氣,他沒想到偷盜乾陵的盜賊,竟然躲在自己治理這下的潞州,若是龍顏大怒,真追究起來……

想到這里,梁德全禁不住冷汗直流。

他看了一眼李隆基,心中暗想︰這事無論如何也得把李隆基推到前面去,不管怎麼說李隆基是郡王,還是高宗李治的嫡親子孫,有他在前面擋著,真要追究起來,自己的責任也小一些。

想到這里,梁德全趕忙對李隆基道︰「郡王,您先別急,此事非同小可,萬萬莫要魯莽,搞不好我等都要受連累!」

李隆基氣哼哼道︰「刺史大人,那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梁德全眼珠一轉,緩緩道︰「此案關系到高宗皇帝與陛下,您是高宗皇帝的直系孫,我看此案交給您審理最合適,不知郡王意下如何?「

李隆基瞅了一眼梁德全,臉色一沉不滿道︰「刺史大人,你這算盤打的可是精明的很呀,把這個這燙手山芋甩給我,自己落個輕閑不成?「

梁德全見李隆基語氣不善,趕忙解釋道︰「哪能呢?此案由郡王審理,我當然不會置身事外,定當全力配合!「

听梁德全如此說來,李隆基的臉色這才和緩一些︰「按理說,這個案子我是不該接的,但作為李氏子孫,不能讓先帝蒙羞,這案子我接了。」

「郡王高義,本官佩服!」梁德全高興之余,還不忘給李隆基戴一頂高帽子。

「我把丑話說在前頭,若刺史大人不配合,我立刻掉頭走人!」

「哪能呢!梁某一定全力配合臨淄王!」梁德全信誓旦旦道。

李隆基微微點頭,算是接了此案。

他轉頭向王守一詢問道︰「飛天鼠可否交待,是何人讓他去盜玉冊的?」

「交待了!」王守一回答道。

「是誰?」李隆基追問道。

「他說是白宗遠白大善人!」

「不可能!」梁德全在一旁驚叫道。

李隆基和王守一齊齊把目光投向梁德全,臉上露出了奇怪地神色。

李隆基目光閃爍,向梁德全問道︰「刺史大人,莫非你知道這其中隱情?」

梁德全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他趕忙解釋道︰「郡王,我怎會知道隱情,只是這白宗遠是我的小舅子,對他我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若說他做別的違法亂紀之事,還有可能。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是斷斷不可能去做!」

王守一听了頓時急了︰「刺史大人,您的意思是說我誣陷白大善人了?飛天鼠此刻便在大牢之中,若刺史大人不信,您可以親自訊問于他,是真是假一問便知!」

李隆基也不客氣道︰「這麼說,刺史大人敢替白宗遠擔保了?

「這……」

梁德全雖然不相信白宗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要他打包票,他也是不敢的。

李隆基冷哼一聲道︰「平日里,刺史府衙門內的大小事情我基本上都不過問,可是,今日之事,關系到先帝與陛下!既然讓我審理此案,不管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

說到這里,李隆基盯著梁德全道︰「我要去大牢現場審一審飛天鼠,請刺史大人一同前往,不知意下如何?」

梁德全當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趕忙點頭道︰「郡王言之有理,我當然要一同前往了!」

李隆基與梁德全隨著王守一來到府衙大牢,牢頭得報早已在牢門前恭候了。

王守一對牢頭吩咐道︰「打開牢門,刺史大人與臨淄郡王要現場審問飛天鼠!」

「是!參軍大人!」牢頭答應一聲,趕緊命獄卒打開了獄門。

三人隨著牢頭來到飛天鼠牢房前,通過木柵欄,看見一人背對牢門,側臥在床板之上。

王守一對牢頭吩咐道︰「去將人犯提出來,刺史大人與臨淄王要審問!」

牢頭應諾一聲,將牢房的門打開,對飛天鼠大聲喊道︰「快起來!」

飛天鼠沒有回答,牢頭覺得情況有些不對,趕忙上前細看,飛天鼠竟然七竅流血,面色死灰,一動也不動。

「啊?怎麼會這樣?」牢頭大驚失色。

「怎麼回事?」王守一見狀,趕忙跟進牢房,上前俯身探查,飛天鼠已經沒有了呼吸。

王守一陰沉著臉,轉身對牢頭大吼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牢頭也嚇傻了︰「王……王參軍……我……他……」

李隆基皺著眉頭對一名獄卒吩咐道︰「趕緊去將仵作喊來!」

一名獄卒飛奔而去。

不一會,仵作便跟著獄卒氣喘吁吁而來,他向梁德全與李隆基施禮道︰「屬下參見刺史大人、臨淄郡王!」

梁德全指著飛天鼠對仵作道︰「迅速察明他的死因!」

仵作依言當場驗看。

沒過多大一會,仵作勘驗後向梁德全報告︰「啟稟大人,此人系中毒致死,尸體還有溫度,死亡不超過一刻鐘時間!」

「不超過一刻鐘時間?」李隆基盯著牢頭問道︰「在我們來之前,還有誰來過!」

「白……白……白大善人的管家白二來過!」牢頭的腿肚子有些打顫了。

「他來做什麼?」李隆基追問道。

「他……他說白大善人吩咐他,給飛天鼠送點吃的!」

「這大牢是他說進就進的嗎?要你們是做什麼用的?」王守一發怒道。

牢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梁德全,然後答道︰「以前安參軍在的時候,曾經吩咐過,若是白二要進大牢探望犯人,不用攔著!以往白二來過大牢多次,都是好好的,誰知今日卻……」

李隆基冷冷看著梁德全︰「刺史大人,您說該怎麼辦?」

梁德全沒想到這事還真與白宗遠有關,心中暗自慶幸,幸虧沒有為白宗遠打包票。

其實,白二常來大牢,梁德全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以往只要有與白宗遠作對的人,白宗遠都會授意安桂將對方弄進大牢,再由白二在牢中與對方討價還價。

若是白宗遠滿意了,人便可從大牢中獲釋,

若是不滿意便繼續關著,直到對方屈服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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