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自相殘殺

嚴宏圖飛躍而出,八大金剛老二已經倒在地上。

嚴宏圖問道︰「是誰干的?」

「是老六!」老二嘶聲道。

嚴宏圖趕忙進去,大護法的呼吸已停。

嚴宏圖的心沉了下去,這本是他計劃中的一環,現在,這只環卻被人無情拗斷。

嚴宏圖臉色鐵青,緊握雙拳一步步退了出來。

嚴宏圖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二道︰「我按計劃在大護法這兒守候,老六走了過來,說你有機密事要告訴我,然後,他突然……」

老二已因憤怒說不下去,被人偷襲本就是一件讓人憤怒的事情。

嚴宏圖恨聲道︰「想不到他這麼快就要殺人滅口。老七!」

老七立刻出現了,靜立在嚴宏圖面前。

嚴宏圖怒道︰「你的人是怎樣值班的?」

老七垂手道︰「他們都被人偷襲殺死了。」

嚴宏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他的呼吸似已停頓。

老六一直是他最親信、最得力的助手,被自已最倚重的人出賣的滋味當然不會好受。

過了好久,嚴宏圖的神色才恢復了平靜。

他用一種斬釘截鐵般的聲音吩咐老七︰「你與老大、老二、老五到大廳集合,我要處決這個畜牲!」

嚴宏圖這話無疑是宣布了老六是叛徒。

老七道︰「老六失蹤了。」

嚴宏圖冷笑道︰「每個人都有他最後藏身的洞穴,一有風吹草動,他一定會躲進這個洞穴。」

嚴宏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沉,充滿了一種絕望、悲戚的神情︰「老六,你為什麼非要逼我出手?」

……

老六浸在浴桶里,一動不動。

這是他一天中最奢侈的享受,只有在這狹小的天地里,他才能完全地放松自已。

四個人突然昂首走了進來,門也沒敲,門已破,是被生生撞出四個人形大洞。

最前面一位面如重棗,濃眉長須,正是八大金剛之首,他的後面緊跟著老二、老五與老七。

一股凌厲的殺氣排山倒海迎面撲來,他們代表了目前長樂門的最高實力。

老六的心沉了下去,他發現自已落進了一個可怕的圈套。

老大刀鋒般的目光盯著老六,冷冷道︰「叛徒!」

老六道︰「請你相信我……」

老大截斷他的話,用一種寒冰般冰冷的聲音說道︰「你不用再解釋,血債要用血來償!」

老六嘆了口氣,他知道再解釋也是多余,在某些時候,是必須用刀劍來說話的。

他慢慢從浴桶站起,用一條浴巾圍住,輕聲道︰「你還是錯了。」

老大道︰「我相信門主,我沒有錯。」

老六傲然道︰「你永遠都錯了,錯在你今天帶來的人太少。」

老大冷笑。

老六的右手已慢慢伸出,本來就白淨秀氣的肌膚,此刻更是晶瑩如玉,竟幾乎是透明的。

他小指屈曲,又彈出,應聲之處,浴桶周圍的木片已被指氣擊穿,浴水汩汩而出。

指尖指處,漏水奇異般地匯集、束攏、凝聚,匯成一條白練,閃電般地刺向老二。

老二急閃,腳踏九宮八卦步,錐影飛舞,舞龍般地護住全身。

這奇異的水練竟比他平生所遇的所有對手都可怕,老二唯有自保。

但水練突然間竟似有了生命,凌空一折,麻花般纏住老二的脖頸。

老二慘叫!

老大厲喝道︰「圍住他!」

剩下的三人怒叱一聲,各持兵器包抄上去,把老六圍在垓心。

老六長笑聲中,像陀螺地旋轉起來,越旋越高,浴巾落下時,老六已不見,但老五已經倒下。

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們沒想到老六竟然掩藏的如此之深。

老大大喝一聲,長須飄舞,威若天神,奇門兵器已霹靂般當頭劈下。

老七的劍也同時動了,劍如靈蛇,刺向老六的腿部。

這兩人一攻上一攻下,配合得珠聯璧合,無懈可擊,把老六的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老六根本不想退,他突然身體疾進,竟用中指抵住老七的劍鋒!  老七踉蹌後退,劍掉,虎口裂!

與此同時,老大的一對奇門兵器忽然月兌手,毒蛇般地纏住老六的肩膀,另一只閃電般地劈下。

血迸濺,慘嚎聲中,老六一翻身,拇指已輕輕在他頭頂上一按,躍了過去。

這輕輕地一按,老大龐大的身軀竟如泥塑般地癱了下去。

這一刻,老六已是無敵的戰神。

這世上已再沒有任何人能接下他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擊!

就在此時,外面有幾人進屋來。

老六扭頭一看,原來是盧小閑、江雨樵與嚴宏圖三人。

盧小閑拍手道︰「你隱藏的夠深,輕霄門的傳人果真不簡單!」

老六瞪著盧小閑道︰「你說什麼?誰是輕霄門的傳人?」

盧小閑微微一笑道︰「既然敢做為何不敢當,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門主不利?」

老六手指盧小閑暴跳如嚴︰「你誣陷我,你……」

「住口!」嚴宏圖額頭上青筋暴露,怒火迸發,不可遏制,對著老六大喝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牲!」

老六怔怔地看著嚴宏圖,他的眼里忽然涌現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哀傷與悲憤。

說罷,嚴宏圖雙掌排山倒海一般擊向老六。

老六的心向下沉去,他微微搖頭,緊閉雙眼向嚴宏圖迎去。

只听得「砰」的一聲悶響,雙方都以十二成功力對抗,窗戶全被震飛,室內燭光一起熄滅,整屋子一片漆黑。

屋內悄無聲息。

良久,「哧」的一聲,盧小閑晃著了火折子。

嚴宏圖斜躺在牆角里,面如金紙,口角滲出鮮血。

一丈開外,老六委頓于地,口鼻之間一片血污,人事不知。

看著滿屋的狼藉,盧小閑不禁搖了搖頭,似乎不忍見到這種血腥場面。

盧小閑對嚴宏圖苦笑道︰「幸好門主親自出馬了,不然還真不知道後果如何呢?還過好在內奸已經除去了。」

嚴宏圖鐵青著臉,一句話也不說,目光閃動間,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過了很久,嚴宏圖終于澀聲道︰「老六不是內奸。」

盧小閑道︰「哦?」

嚴宏圖道︰「通過剛才對的這一掌,我可以斷定,老六根本就不會軟玉拳。」

盧小閑道︰「哦?」

嚴宏圖痛苦地握緊雙拳,恨聲道︰「我錯怪了老六,中了別人的離間計。」

「門主,你可無恙麼?」盧小閑關心地問道。

嚴宏圖強笑了笑︰「沒想到老六的掌力竟如此雄渾,我……我……」

伴著一陣劇烈的咳嗽,嚴宏圖的口邊又滲出了幾縷鮮血。

盧小閑望著嚴宏圖,忽然大笑道︰「門主的武功當世無匹,你既然受了內傷,動彈不得,我就放心了。」

嚴宏圖臉色變了,笑容凝固在臉上。

盧小閑淡淡道︰「一個人被別人耍得團團轉,還親手殺死對自已最忠誠的手下,你說這件事可笑不可笑?」

嚴宏圖的目光慢慢明朗,一字一頓道︰「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

盧小閑笑道︰「當然是計劃好的,不過這也讓我很費了一番腦筋。」

嚴宏圖似被一記重錘擊在腦袋上,重重地跌在地上,他喘息著問道︰「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盧小閑笑了笑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要在潞州立足,當然必須要搬倒長樂門這個絆腳石!」

嚴宏圖不語。

盧小閑接著道︰「且不說我要在潞州立足必須要除去你,就憑長樂門這些年所做的事情,也早該除名了!」

嚴宏圖不服道︰「此話怎講?」

「長樂門成立短短幾年時間,竟然連開了三十余家分壇,我粗粗算了一下,僅開這些分壇就需銀錢一百八十多萬兩,這些開銷從何而來?」盧小閑問道。

嚴宏圖不說話了。

「讓我來替你說吧!」盧小閑一臉嚴肅道,「景龍二年五月,滄州第一富戶蕭希仁一夜之間滿門被屠戮,不僅萬貫家財被洗劫一空,蕭家的錢莊和產業也被神秘人物變賣;景龍三年二月,洛陽富商一夜之間被連劫一十四戶,失竊銀兩四十余萬兩;景龍三年七月,劍南道官府上繳稅銀一百二十余萬兩,銀車在途中遭人搶劫一空,四十余名官差全部被殺……幾年間,重大劫案遍布整個中原月復地。嚴門主,你好深的計謀,好惡的手段!」

盧小閑說的這些當然不是胡編亂造,而是魏閑雲通過特殊渠道得來的消息,可以說是確鑿無疑的。

「這麼說,從一開始,你就打算對付我了?」嚴宏圖反唇相譏道,「說我好深的計謀,好惡的手段!我看你也不差!」

盧小閑臉上露出了肅穆的表情,歐陽泰的音容又浮現在腦海里︰「我可不敢擔當這功勞,這是歐陽堂主獻的計,先剪除你的羽翼,然後再讓你伏誅!」

「歐陽泰?」嚴宏圖有些不可置信,「他為了除去我竟然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盧小閑凜然道︰「歐陽堂主身患絕癥,沒有多少時日了,所以他才想出了這麼招絕戶計!」

「我明白了,這軟玉拳也是歐陽泰教的!」說到這里,嚴宏圖看了一眼江雨樵,「想必對四大護法的出手,是江島主的杰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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