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劍拔弩張

姚崇嘆了口氣道︰「若我沒猜錯,今日恐怕也就我們三人敢登門吃飯了!若真是如此,盧小閑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去!」

王蕙啍了一聲道︰「那麼多大男人,竟然都要看梁德全的眼色,連個飯也不敢吃,真是丟人之極。我倒是看好盧小閑,單是這份勇氣,便比那些人強的多!」

王蕙出身于武將世家,自小練習騎射,性格沷辣直爽,說出這番話自然不足為奇。

李隆基被梁德全壓制的死死的,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雖說王蕙這話並不是針對他,但也讓他的心中很是不快,忍不住白了王蕙一眼。

姚崇在一旁怎會不明白李隆基的心思,他笑著對王蕙道︰「像郡王妃這樣的女中豪杰,世上又有幾人,怎能不讓我等汗顏?」

說話間,他們已走到了永和樓門口,小二熱情地將三人迎進了酒樓。

大廳很大,擺放著幾十張八仙桌。

李隆基、王蕙與姚崇三人一踏入大廳,就感覺出氣氛不對。外面听不到絲毫喧嘩聲的酒樓里,竟然已有幾十個人在座,他們大多數人都帶著刀劍等要命的玩意。

每張桌上都有幾樣菜和一壺酒,只是這些酒菜都沒有動過。

「估計他們是長樂門的人!」姚崇對李隆基小聲道。

潞州城里誰不知道,長樂門與刺史梁德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此時,這麼多長樂門中人帶著兵器,出現在永和樓里,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李隆基猶豫了一下,正要轉身離開,卻被王蕙拉住︰「來都來了,怕甚?」

說罷,王蕙率先朝大廳邊上的一張空桌走去。李隆基尷尬不已,與姚崇對視了一眼,只好苦笑著跟了進去。

李隆基一行人剛落座,酒樓門口又出現了一個人。竟然還有人敢來永和樓,這讓李隆基、王蕙與姚崇很覺得意外,他們把目光齊齊投向了來人。

來人大約四十歲上下的年紀,身著褐色長衫,散發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嚴與氣度。

只听他輕聲嘟囔道︰「還好,沒來晚,幸虧有座。」

說著,徑直走到李隆基旁邊的空桌坐了下來。

樓下,雖然沒有人說話,但四處卻彌漫著一片劍拔弩張的味道。

二樓上,有兩人正好整以暇品著香茗,他們的桌子正好可以看到樓下。二人不時向樓下張望著,似乎在期待著一場好戲。

江雨樵扭頭看向盧小閑︰「小閑,難道我們就一直這麼坐著?」

「不這麼坐著還能做什麼?」盧小閑一副逍遙自在的模樣,「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規矩,他們雖然不懷好意,在沒找茬之前,還是客人,我們還能將他們趕出去不成?」

「可是……」盧小閑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江雨樵總覺得有些不妥,卻又無法反駁。

「岳父大人,我知道您在想什麼?」盧小閑嘿嘿一笑道,「我就想看看他們有什麼招術,一並使出來便是,總比下面一個人都沒有,讓我們瞎猜要好的多?」

江雨樵正要說什麼,卻听見樓下那位身著褐衫的漢子大聲叫道︰「伙計!」

一個堂倌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客官,有何吩咐?」

「來一壺涼茶,上幾樣你們永和樓拿手的小菜。」

「好咧,您稍等。」堂倌說完,轉身要走。

「慢走。」一旁的王蕙叫住了堂倌,吩咐道︰「我們和他一樣,記住,份量可一定要足!」

江雨樵緊緊盯著那位身著褐衫的漢子,面色凝重對盧小閑道︰「小閑,這人武功高強,不下于嚴宏圖,看樣子不像是長樂門的人!」

江雨樵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樓下的褐色漢子卻似乎听到了,他不經意地朝著樓上瞥了一眼,又將目光收回。

听了江雨樵的話,盧小閑心中一動,看了一眼那漢子,對江雨樵道︰「雖然我沒有與正義堂打過交道,但武功不低于嚴宏圖,在此時出現在永和樓的,除了正義堂的堂主之外,我想不到還會有誰了!」

盧小閑的聲音比江雨樵稍大些,其實,他這話就是說給褐衫漢子听的。

說罷,盧小閑的目光仔細盯著褐衫漢子。

果然,褐衫漢子听了盧小閑的話,身形微微一動,忍不住又朝著樓上望來。

盧小閑見他的舉動,知道自己猜對了,便給江雨樵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靜靜等著褐衫漢子的反應。

盧小閑與江雨樵突然不說話了,這讓褐衫漢子有些意外,等了好一會,他喝了口茶,用傳音向樓上的盧小閑與江雨樵道︰「二位果真好眼力,我是正義堂堂主歐陽泰。」

盧小閑臉上綻出了笑容,向江雨樵微微點頭施了個眼色。

江雨樵心領神會,也向歐陽泰傳音道︰「久仰歐陽堂主大名!不知堂主光臨有何見教?」

「這樓下的大廳內,長樂門四大護法來了兩個,八大金剛來了六個,香主壇主也來了不少。雖然江島主武功高強,但應付這麼多人也很是麻煩。再說了,今日是永和樓開業的日子,在這里打打殺殺也頗讓人忌諱,我是專程來替你們擺平這場麻煩的!」

其實,就算歐陽泰不說,盧小閑與江雨樵便已經知道了。

三日前,嚴宏圖去鏢局踢館便帶著兩個護法與八大金剛,今日來的兩個護法其中一人還與江雨樵交過手,至于其他的嘍,江雨樵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盧小閑向江雨樵耳語了幾句,江雨樵點點頭,向歐陽泰傳音道︰「歐陽堂主這麼大的人情,不知我們如何才能還得上!」

「不用還,就算是今日酒樓開張,我奉上的見面禮吧!」歐陽泰面上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

這時,堂倌送來了酒菜,兩人不再傳音,歐陽泰低頭吃了起來,一時無話。

歐陽泰一邊吃一邊瞪著一名長樂門的護法,那名護法同樣瞪著歐陽泰,也不知怎的,不一會那名護法頭上竟冒出汗來了。

原來,他們互相瞪眼的過程,竟然是在較量內功。

終于,那名護法站了起來,朝著同桌的人揮了揮手︰「我們走!」

說完,他的右手在桌上輕輕一按,于是一桌五人魚貫而出。

靠牆站著的幾個伙計,看著長樂門兩名用手按過的地方,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梨木做的八仙桌上有一塊白銀。

不,是嵌著一塊與桌面平齊的白銀。

這是在示威!

歐陽泰笑道︰「好大的手筆!伙計,還不趕緊將銀子收了?」

說完,歐陽泰在桌面上輕輕一拍,只听「 」的一聲輕響,那嵌著的白銀竟然跳了起來,直直落入了一名伙計的手中,歐陽泰不動聲色露了一手爐火純青的隔物傳功。

另外一名護法冷冷道︰「我們的賬日後再算,今日你最好還是離開這里。」

歐陽泰淡淡道︰「做夢要分時間、場合,你們這些雜碎,我還沒放在眼里。」

那名護法站起身來,響聲驟起,長樂門的人推開了攔在雙方面前的桌椅,大堂一下空出了好大一塊場地。

歐陽泰卻看也不看對方,依然在吃著桌上的菜。

二樓的江雨樵站起身來,對著樓下道︰「你們有新仇也好,有舊怨也罷,我懶得管。今日永和樓開張,你們有本事打斗,就別踫了酒樓的東西。我可把話說在前面,誰若弄斷一根椅子腿,我就弄斷誰的腿,誰若打散了一張桌子,我就將誰拆散架。」

江雨樵這番話霸氣十足,酒樓中的人心中都清楚,他並不是開玩笑。

長樂門這名護法正是三日前與江雨樵交手的那人,當時他在江雨樵面前連一招都沒有走過,知道江雨樵的功夫了得。

他與歐陽泰對視了一會,終于先出了酒樓,想必也沒有把握在打斗不踫到酒樓的桌椅。

長樂門眾人也跟了出去,歐陽泰用復雜的目光看了盧小閑與江雨樵一眼,負手緩緩出了酒樓。

盧小閑與江雨樵覺得歐陽泰的目光怪怪的,他們二人趕忙起身,來到臨街的窗前,打開窗子向下張望。

歐陽泰走出酒樓,那名護法不緊不慢地伸手握住了劍把,一聲輕響,長劍出鞘。

歐陽泰看也不看逼近的劍鋒,忽然,他左手一收,右手緊跟著一抖,只听幾聲輕叩,有如玉盤走珠,二人都向後退了一步。

「歐陽泰,你果然不凡,斷魂鐵指竟然已練至化境。」話音未落,護法長劍輕輕一顫,寒星點點向歐陽泰逼來。

長樂門其余人正要向歐陽泰逼來,卻不知從哪里突然出現了六名漢子,他們攔住了長樂門眾人。

「正義衛士!」長樂門中有人驚呼道。

盧小閑雖然第一次見正義堂的人,但之前也有過耳聞。正義衛士是正義堂的死士,不出手則已,若出手不是敵死便是己亡。

正因為有這些正義衛士的存在,正義堂的人數雖少,但卻一直能與長樂門相抗衡。

也不知怎的,歐陽泰突然停了下來,不再理會那名護法,而是用哀傷的目光看向那六名正義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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