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結盟

「盧公子!真是好算計!」 白宗遠臉色沉了下來。

「白大善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算計什麼了?」盧小閑一臉無辜道。

白宗遠不再理會盧小閑,又盯向姜皎與柳舉人,陰惻惻道︰「想不到二位還有這麼好的興致,居然這麼急著趕著來為白某來做見證人,真不知白某將來該如何感謝二位?」

白宗遠口中說的是感謝,但誰听得出來,他的語氣中全然是威脅的味道。

姜皎似有些心虛,不敢與白宗遠對視,只好將頭低了下去。

「姜家主,生意上我們可以輸,但家族的名譽卻不能丟呀!」柳舉人在一旁為他打氣道。

柳舉人的這句話,讓姜皎臉上一紅。

柳舉人不理會白宗遠這一套,他冷冷笑道︰「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既敢賭,我為何不敢作證?」

「什麼謝不謝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就是個賭約嘛,何必弄得這麼不開心呢?」盧小閑打著圓場道,「若白大善人真不願意賭,那就不賭了,免得傷了和氣。要不,我這就送柳家主與姜家主回去。」

白宗遠被盧小閑算計了,心中氣極。

他心中再不爽,此時也絕不能再反悔,若真是如此,不僅會讓讓姜皎與柳舉人看笑話了,傳出去他也丟不起這個人。

「不必了,寫賭約吧,我賭定了!」白宗遠冷冷道。

盧小閑朝著白宗遠嘿嘿一笑︰「就讓岑掌櫃代寫賭約,我和白大善人畫押按手印便是!不知意下如何?」

「悉听尊便!」

不一會,岑少白便將賭約寫好。

盧小閑與白宗遠還有姜皎、柳舉人分別在上面畫押摁了手印。

盧小閑接過自己的那份賭約,遞給岑少白道︰「岑大哥,去,將這賭約貼到酒樓的門口,讓來來往往的人都看看,我要以此來激勵自己今後不能偷懶!」

說罷,盧小閑煞有介事地朝著白宗遠作了一揖︰「在下在這里再次謝過白大善人!」

白宗遠也不答話,輕啍一聲,轉頭而去。

……

盧小閑再次見到了姚崇。

他笑著道︰「姚閣老,幸不辱使命,姚閎應該已經回頭了!」

這些日子以來,姚閎果真不再去青樓,日日準時回家,陪著自己的娘子,這讓姚崇很是奇怪。

「盧公子,能告訴我你是用什麼法子讓他回頭的嗎?」

盧小閑也不隱瞞,把原委告訴了姚崇。

原來,珍珠是盧小閑讓宋迪從外地高價請來的歌妓。

高忠和那母豬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先讓高忠每次喂豬時都穿上和姚閎平時一樣的白衣,時間久了母豬一見穿白衣的就以為是要給他喂食。

然後讓珍珠引誘姚閎,從姚閎那要來一件信物。

再讓珍珠離開鳳凰閣,將姚閎引到高忠家。

等姚閎離開時,把玉鐲套在母豬蹄上,趕進院里。

母豬已經一天沒喂,一見姚閎,以為姚閎會給他喂食,自然對姚閎十分親昵。

不明就里的姚閎見自己的手鐲套在母豬蹄上,前後一聯想,便會以為母豬就是珍珠。

有了這次教訓,他便沒有了去青樓取樂的興趣。

姚崇怔怔的看著盧小閑,他實在想不明白,盧小閑的腦子是怎麼長的,竟然能想出這種法子來。

盧小閑對姚崇道︰「我們之前的約定,姚閣老該履行了吧?」

姚崇搖搖頭,露出了老狐狸生般的笑容︰「不行,我還得想想!」

「不行?」盧小閑並沒有生氣,似乎姚崇的回答早就在他的預料當中,「不行也得行,你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我就不履行約定,你能把我怎樣?」姚崇這一瞬間似乎變成了無賴。

盧小閑笑了︰「那好,我會告訴姚閎,他遇到豬的那件事是假的,這事是姚閣老您安排人做的!」

「明明是你做的,怎麼成我做的了?」姚崇大怒。

「是我不想讓他再去青樓,還是姚閣老您不希望他再去青樓,您覺得他會信誰?」

「你!」姚崇頓時無語了。

「我知道你是怕把梁德全惹急了引火燒身,可是你沒有退路了!」盧小閑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笑容,「從今天,我會領著姚閎天天跟梁德全、白宗遠這些人做對,您覺得梁德全會覺得你與姚閎沒有關系嗎?」

「你!」姚崇喘著粗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能花幾千兩銀子讓姚閎戒賭、不再去青樓,同樣能花更多銀子在潞州城里,散布姚閣老與臨淄郡王聯手對付梁德全的消息。三人成虎的道理,想必姚閣老也明白,您覺得您還能月兌的清干系嗎?」

盧小閑起身對姚崇施禮道︰「既然姚閣老不仁在前,那我只好不義在後了,告辭!」

說罷,盧小閑轉身而去。

「盧公子,且慢!」身後傳來姚崇無奈的聲音,盧小閑臉上顯出了笑容。

他轉過身來,看著姚崇︰「不知姚閣老還有何吩咐?」

姚崇長嘆一聲︰「我算是被你拖下水了!」

……

從姚崇那里出來,盧小閑七拐作拐來到了一個茶葉店門口。茶葉店的後院里,吉溫與盧小閑相向而坐,看著黎四在泡茶。

吉溫對盧小閑道︰「都說明前茶貴如金,你今日可是有口福了,這可是最好的明前茶了!」

盧小閑笑嘻嘻地看著吉溫道︰「吉大哥,看不出來,你還真像茶葉店掌櫃,挺懂行的嘛!」

「什麼叫作像?」吉溫撇嘴道,「我現在就是茶葉店的掌櫃!」

見黎四泡好茶,盧小閑示意他坐下。

「好了,不開玩笑了!」盧小閑正色道,「怎麼樣?吉大哥,還習慣吧?」

吉溫笑道︰「剛開始的確不習慣,不過現在感覺還真不錯!」

吉溫現在的確是名符其實的茶葉店掌櫃,他的店里不僅賣茶葉,空處還擺放著胡桌胡椅,供客人喝茶。

有歇腳的人,要一壺香茶,喝後感覺這茶葉不錯,走時便會來上二兩。

黎四麻利的為客人包好茶葉,還不忘說一聲︰「慢走,下次再來!」

店內的茶葉櫃台有些特別,不是木板,而是用六尺長,厚三寸,寬二尺的黑石板。說來也怪,這黑石板上的茶葉放久了,茶香更濃,茶氣更芬。而且喝了從吉溫這里賣的茶,有個小病小傷的都好了,人們越傳越神,紛紛前來購買茶葉,所以生意十分興隆。

「吉大哥,黎四,委曲你們倆了!」盧小閑嘆了口氣道。

吉溫做茶葉店掌櫃肯定是大材小用,可為了實現自己的計劃,盧小閑只能這麼安排了。

「有什麼委曲的,不就是做戲嗎,這個我在行!」吉溫笑道,「不過,像你這麼釣魚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對付田中則這麼老謀深算之人,必須要出其不意才行!」盧小閑撫著櫃上的黑石板問道,「吉大哥,田中則一次也沒來過嗎?」

「沒有!」吉溫搖頭道。

盧小閑微微一笑︰「想不到這廝還真能沉得住氣!不過,你放心,他遲早會來的!」

「小閑,你如何斷定他一定會來?」

盧小閑盯著吉溫緩緩道︰「有些人天生就是一條魚,無論他有多聰明,最終都會上鉤的,關鍵是看這鉺值不值得他去冒險!」

……

黃昏時分,潞州城臨淄郡王府大門外,王守一站在門在焦急地來回徘徊,時不時還向遠處張望著。

臨淄郡王府與長安的那些王府公主府相差甚遠,與其說是王府,其實與民宅無異,甚至比潞州一些富戶人家的宅院還要差一些。

李隆基雖然是相王之後,但作為閑散王爺被下放到潞州,只有做別駕的朝廷俸祿,再沒有任何其他進項,日子當然要過的緊巴一些,住這樣的宅子也在情理當中。

王蕙從院里走了出來,朝著王守一問道︰「哥,姚先生可來了?三郎都等急了!」

盧小閑告訴李隆基,已經說服姚崇。听了盧小閑的話,不僅是李隆基,連王蕙也傻了。他們想不明白,盧小閑用什麼法子讓姚崇改變了主意。但驚愕很快便被高興代替了,夫婦倆心中很清楚,姚崇接納他們,對他們意味著什麼。

「還沒有!」王守一搖頭道。

「這可奇了!」王蕙自言自語道,「難道盧公子是在誆我們呢?」

王蕙話音剛落,王守一便朝著來路一指,對王蕙驚喜道︰「妹子!先生來了!」

王蕙放眼看去,果然見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匆匆向王府而來。

到了門口,老者朝著王蕙施禮︰「姚崇見過郡王妃!」

王蕙趕忙回禮,對老者道︰「先生,您老人家可算是來了,趕緊里面請,三郎正等著您老人家呢!」

客廳內,油燈早已點亮。

桌上放著一份燙金字大紅請柬,李隆基坐在桌前,似乎正在思慮著什麼。

門開了,姚崇與王守一進屋來。

「姚崇見過郡王!」姚崇禮數很是周全。

李隆基趕忙起身相迎︰「先生,您可算是來了,咱們之間就不要這些縟禮繁節了!」

「禮數萬萬不可費,若不是當今朝廷內外不講禮節尊卑,世風日下,何至于朝綱敗壞奸佞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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