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一世兄弟

董飛一邊跑一邊哭,以前總覺得父親是個老頑固,現在才明白父親都是為自己好。

就在那一刻,董飛回頭看見父親被蒙面人砍翻。

董飛後面追來一個蒙面人,砍了他兩刀,幸虧傷得不重。

不過,這激起了董飛的救生。

他跑的更快了,終于避開了蒙面人的追趕。

全身是血的董飛回到家里,眼前的一幕讓他不敢相信︰母親已被殺死,所有的東西被搬的一干二淨。

董飛悲痛欲絕,酒道人不知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就知道你會回來,在這里候你多時了!斬草不除根不是我們的風格!小子,你認命吧!」

酒道人與林夫子把董飛帶到山崖旁邊,把他丟下山崖!

董飛再次張開眼的時候,自己被樹枝纏在樹上,是樹枝救了他一命。他滿身都是鮮血,臉被毀了容,他發毒誓一定要報仇。

離開家鄉,董飛來到一家酒坊做學徒,認真學釀酒,掌櫃很欣賞他。兩年後,又到了另外一家酒坊,從學徒學起。數年後,董飛改名換姓回到家鄉。

他已毀容,酒道人不會認出他。董飛在家鄉開了一家酒坊,因酒釀的好且善飲,被人稱為酒王。終于有一天,酒道人上門挑戰喝酒。

董飛準備了幾壇好酒,和酒道人一邊喝,一邊笑。董飛不愧酒王的稱號,酒量的確很好,酒道人發現自己頭昏眼花,就快醉了。

董飛淡淡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從前有一戶有錢人家,兒子被人騙去爛賭,最後家破人亡,那孩子失去了父母,他是不是很慘?」

酒道人回答︰「是啊!是啊!」

董飛站了起來︰「那個孩子叫董飛,我就是那個小孩!」

然後董飛從身上掏出了一把短刀。

酒道人驚訝地說道︰「你就是那個被丟下山崖的董飛?」

就在董飛欲報仇之際,酒道人目光突然變得清澈起來︰「就知道你有蹊蹺,等著你上鉤呢!」

說罷,酒道人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受死吧!」

董飛知道酒道人武藝高強,本想著趁酒道人喝醉之際結果他的性命。誰知這廝狡猾的緊,竟然有了防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想到這里,董飛將短刀投向了酒道人,轉身便跑出了房門。

為了逃命,董飛連夜離開了家鄉。

董飛保住了性命,卻也失去了再次報仇的機會。

……

說到這里,董飛早已泣不成聲。

盧小閑感慨道︰「沒想到董掌櫃有這般離奇的經歷!」

「天作孽猶可違,人作孽不可活!我這也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董飛朝著盧小閑抱拳,「大仇未報,只能愧對公子賞識了!」

「我明白!」盧小閑點點頭道。

「我雖不能幫上公子,但還是感謝公子看得起我,我這里還有自釀的好酒,請公子品嘗!」

不一會,董飛將酒取來。酒壇打開,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盧小閑飲了一口,不由道︰「果真是美酒,外間那些酒簡直就是涮鍋水!」

董飛笑道︰「這是我弄給自己喝的,外面那酒最多十文錢一斤,這酒若是去賣,至少也得十幾兩銀子一斤!」

「董掌櫃,你為何不多釀些上等好酒去賣?」盧小閑奇怪地問道。

董飛苦笑︰「我的仇人是好酒之人,若賣好酒,那兩個賊子豈不要循酒而來了?」

「你那兩個仇人現在何處?」盧小閑突然問道。

「這兩人到長安不知怎如何攀附上了安樂公主的管家,後來做起官來,一個是東市令,一個是西市令!」董飛臉色黯然,「他們出門前呼後擁,家丁衙役跟了一大幫,我這仇越來越難報了。」

盧小閑在一旁若有所思,然後勸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放心,您的冤屈總會有昭雪的一天!」

董飛長嘆一聲,不再言語。

從董飛酒坊離開,盧小閑和海叔一路默默無言。

盧小閑突然停了下來︰「海叔,有一件事得麻煩您親自出馬!!」

海叔笑道︰「姑爺,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放心,明日我就出發,定將那兩個賊子的人頭帶來!」

……

五月初一,大草灘。

張猛和盧小逸一板一眼地帶著童奴們操練,盧小閑遠遠地望著他們,沒有任何表情。

盧小閑身邊的魏閑雲扭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他們倆盡心盡責沒的說,真要教好這些孩子,還得費心為他們找一些好師父才行!」

盧小閑點點頭道︰「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現在只能先這樣了!」

張猛走了過來,向盧小閑小聲問道︰「你要不要和他們說些什麼?」

盧小閑點點頭道︰「是該說說了!」

二十三名童奴齊齊站在盧小閑面前,他們不再是剛買來時的瘦弱模樣了,一股朝氣撲面而來。

「你們是我的什麼?」盧小閑突然大聲問道。

「奴僕!」童奴們齊聲答道。

「我是你們的什麼人?」盧小閑又問道。

「主人!」

盧小閑搖搖頭道︰「你們錯了!」

眾人都愣住了,他們不明白盧小閑是何意。

盧小閑掃視著童奴們,緩緩道︰「記住,你們不是奴僕,是我盧小閑的兄弟,不離不棄的兄弟!我盧小閑也不是主人,是你們的兄弟,與你們生死與共的兄弟!」

童奴們的胸脯上下急劇地起伏。

「不瞞你們,有很多人都希望我死!但我不怕,從今往後,我盧小閑的命交給你們了,因為你們是我的兄弟!」

童奴的眼中含著淚花。

「同樣,只要我盧小閑還有一口氣,我也要保護你們,不讓你們被別人瞧不起,不讓你們被別人欺負。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會保護你們,因為我是你們的兄弟!」

童奴們忍不住哭泣起來。

「你們都沒有自己的名字,從今天開始你們跟我姓盧,按照年齡由大到小分別叫作盧大、盧二……一直到盧二十三!你們二十三個人,今後是我盧小閑一生一世的兄弟!」

童奴們泣不成聲,齊齊跪倒在盧小閑面前,盧小閑毫不猶豫也跪在他們的面前。

一旁的魏閑雲唏噓不已︰盧小閑的肺腑之言,足以讓這些孩子終生為他誓死效命了。

離開了童奴們,魏閑雲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笑出了聲。

「先生,你可是笑我太做作了!」盧小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恰恰相反!」魏閑雲搖頭道︰「這些話,也就從你嘴里說出來,才會有這樣的效果,若換了別人,還真有作秀的味道!」

盧小閑不言語了。

「說句實話,小閑,你變化真是太大了!」魏閑雲不由感慨道。

「我若還是以前的盧小閑,估計已經死好幾回了!」盧小閑笑著打趣道。

「咦?」盧小閑瞥見前面有一個人,正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盧小閑看了一眼魏閑雲︰「這不是李宜德嗎?走,去看看!」

李宜德是盧小閑買來的四名壯奴其中的一個,盧小閑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童奴身上,倒是很少與四名壯奴交流。

「老李!」到了近前,盧小閑輕聲喊道。

「主人!」李宜德太入神了,听到喊聲這才回過神來,發現盧小閑竟然站在自己的身後。

「老李,你有什麼心事嗎?」盧小閑試探著問道。

「沒有!」李宜德搖搖頭道。

盧小閑以為李宜德有顧慮,笑著寬慰道︰「說吧!有什麼難事,我幫你解決!」

「主人!真的沒有!」 李宜德的話語很真摯,「算上您,我已經換過十一個主人!您是最好的一位!我很滿意,沒有什麼心事!」

「那你在做什麼?」盧小閑覺得奇怪。

李宜德趕忙解釋道︰「主人,您誤會了!我是在練習射箭!」

「練習射箭?」盧小閑更加奇怪,「你的手中沒有弓箭,如何練習?」

「此話說起來就長了!」李宜德苦笑。

「能告訴我嗎?」盧小閑很感興趣。

「只要主人願意听,當然可以!」李宜德倒也爽快。

……

李宜德的阿爹阿娘均是賤籍奴婢,他自小便是家生奴。第一任主人是大唐武將,常年駐守塞外,後來年紀大了賦閑在家。

十歲的時候,主人命令李宜德每日陪小公子練習射箭。練射箭很苦,但李宜德絲毫不敢偷懶。

陪小公子練習箭法的第三年,李宜德的阿娘被主人無情賣掉了。不久,噩耗傳來,阿娘不堪忍受新主人凌辱,投井自盡了。

李宜德心中內疚之極,他認為阿娘的不幸,是因為自己練習射箭不夠刻苦造成的。自此以後,李宜德玩命地練習射箭,哪怕小公子歇息,他也不放過每一點時間。

又過了兩年,李宜德的箭術越來越高,雖說不能百發百中,但也能十射九中。對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來說,已經難能可貴了。

教小公子射箭的是主人曾經的部下,名叫鄂克。他是突厥人,主人在一次對突厥部落的襲擊中俘虜了鄂克。鄂克箭術非常高。主人便將他留在身邊。

鄂克對小公子也算盡責,但更加欣賞李宜德。有一天,鄂克把李宜德叫到一旁,告訴他了一些深奧的練箭偈語。李宜德听不大明白,只能將這些熟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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