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陷害

「若真是她做的這傷天害理之事,要殺要剮我隨她的便!」盧小閑想起洞中那些死去的少年,氣便不打一處來,他月兌口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才不會怕她呢!」

說話間,影兒已將炒好的菜端進了屋里。

盧小閑對影兒笑了笑︰「影兒,辛苦你了!」

影兒破例沒有回嘴刺他,只是立在江小桐身旁。

盧小閑向吉溫與阿史那獻招呼道︰「不管那麼多了,菜都上來了,兩位大哥,趕緊坐!」

幾人坐定,盧小閑搓著手道︰「岳父大人這酒怎麼還沒買來。」

話音剛落,客廳的門被推開了。

盧小閑以為是江雨樵買酒回來了,張嘴便道︰「岳父大人,正等著您……」

話說了一半,便停住了,原來進來的不是江雨樵,而是岑少白。

「岑掌櫃,來的早不如來的巧,你可真是有口福了!」盧小閑熱情地向岑少白招呼道︰「來來來,趕緊坐,一起喝點!」

岑少白趕忙擺擺手道︰「小閑,我可不是來喝酒的,我是來給你送信的!」

「給我送信?送什麼信?」盧小閑一頭霧水。

「許成要見你!」岑少白道。

「許成?你說的是泰豐錢莊的許成?」盧小閑皺著眉頭問道。

岑少白點點頭。

「他要見我?」

岑少白又點了點頭。

思慮了片刻,盧小閑問道︰「他人現在在哪里?」

「許成讓我來給你送信,他就在咱們錢莊里等著呢!」

江小桐在一旁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岑少白道︰「就來了許成一個人!」

盧小閑向岑少白問道︰「許成說沒有說為什麼見我?」

「沒有!」岑少白搖搖頭︰「他只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你商量!」

盧小閑想了想,還是決定要去見見許成,于是起身道︰「走!岑掌櫃,我去會會他!」

「不!小閑,你不能去!」江小桐一把拽住了盧小閑。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盧小閑對江小桐笑了笑,「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復雜!」

「可是……」江小桐不知該怎麼勸盧小閑才好。

「小桐,難道你希望我一輩子只做個藏頭烏龜嗎?」盧小閑輕輕將江小桐的手拿開,「放心吧,沒事!」

阿史那獻起身道︰「小閑,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盧小閑擺擺手︰「不用了,阿史那大哥,你們都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等我回來咱們再好好痛飲!」

說罷,盧小閑對岑少白道︰「岑掌櫃,我們走!」

看著盧小閑出了門,江小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她趕忙對影兒吩咐道︰「你把海叔找來!」

海叔進屋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听江小桐急切道︰「海叔,您在後面跟著小閑,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安全!」

「放心吧!小姐!」海叔答應一聲,便匆匆離開了。

眼看著就要到錢莊了,突然有一個小乞丐來到盧小閑面前。

「這位公子,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說話間,小乞丐遞上一張紙條。

「是誰讓你來的?」盧小閑奇怪的問。

小乞丐搖搖頭︰「不知道,他說你看了就明白了!」

盧小閑不再詢問,打開紙條,一行字映入眼簾︰勿見許成,有陰謀。

落款︰謝雲軒。

盧小閑笑了,看來謝雲軒不想讓自己落入圈套,以至于將來賭約不了了之。

他嘆了口氣,該面對的還得面對,躲過了這一次,那下一次呢?

……

岑氏錢莊客廳的門掩著,盧小閑與許成面對面坐在桌前。

許成端起面前的香茗,細細地品嘗著,就好象這輩子沒有喝過這麼好的茶一般。

盧小閑靜靜地看著許成,心中揣度著他的想法。

終于,許成放下了茶碗,朝著盧小閑燦然一笑。

與許成打交道並不多,可在盧小閑的印象里,許成雖然相貌堂堂,卻一直是個上不了台面的猥瑣小人,像今日這麼發自內心、清澈無比的笑容,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心中不由有些詫異,莫非以前看錯了他。

「不管怎麼說,盧公子能來,許某已經感激不盡了。」許成的話不似作偽,非常誠懇,「若不是因為身不由己,盧某真想與盧小閑公子結交一番。說不定,我們還會成為無話不說的好友呢!」

盧小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許成也不介意,突然問道︰「盧公子,你覺得生活在長安城,好還不是不好?」

盧小閑不知許成為何會問這麼個問題,他不假思索道︰「我覺得生活在哪里是次要的,關鍵要看開不開心!」

「你說的或許有道理,但我卻認為長安是個讓人又恨又愛的地方。」許成的眼神有些空洞,像是對盧小閑訴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在長安,你可以吃別處吃不到的美食,可以喝別處喝不到的瓊漿,這里有數不清的美女,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說到這里,許成話音一轉︰「但是,要獲得這些,就要失去很多東西。既然生活在長安,就要最壞的打算。」

盧小閑不知許成為何要與自己兜這麼大個圈子,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心中頗為不耐,他接口道︰「許掌櫃,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盧公子,稍安勿躁。或許你來長安的時日還短,不明白這長安的水到底有多深,我可見得多了,這麼說吧,那些有權勢的人可以隨便決定普通人的生死,被決定生死的人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甚至連怎麼死都無從選擇!」

盧小閑听出來了,許成的話中有話。

「馮貴和由濤就是例子,現在輪到我和你了。今日,我到你這里來,一是想與你告個別,二是不得不到你這里來。」

「安樂公主讓我死,還說得過去,可是她為何要讓你去死呢?」盧小閑似有些不信,皺著眉頭道,「你不是安樂公主的心月復嗎?」

「什麼狗屁心月復!」許成慘然道︰「用得著的時候,可以說是心月復,用不著的時候,那就是一顆棄子!」

盧小閑有些同情許成了,他遲疑道︰「你完全可以離開長安,遠遠避開這些是是非非!」

「沒有用!他們勢力太大,根本躲不掉的!」許成搖搖頭道,「我死了,至少我的家人還可以保全。若我逃了,最終的結果可能是一大家子人,誰也活不了。這就是命,既然踏上了這條船,那就得隨時準備好有這一天!」

盧小閑還要說什麼,卻見許成站起身來,對盧小閑道︰「時辰到了,我該走了!」

說罷,許成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來。

「你要做什麼?」盧小閑也警覺地站起來。

「對不住了,盧公子,到了陰間我會為你祈福的!」許成咧嘴笑了。

盧小閑這一生從沒有見過這麼復雜的笑容,有歉意,有嘲諷,有詭異,還有解月兌。

就在盧小閑驚詫間,許成將匕首猛地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鮮血噴涌而出,濺了盧小閑一身。許成順勢趴倒在了桌上,他的目光逐漸渙散,眼楮卻沒有閉上,似乎看著呆若木雞的盧小閑。

守在外面的海叔與岑少白听到屋內有動靜,正要進去。卻見一隊衙役捕快迅速沖了進來,領頭的一人正是京兆府捕頭馬鳴。

馬鳴朝著岑少白亮了亮腰牌,大聲道︰「岑掌櫃,有人舉報岑氏錢莊發生命案,我們奉命前來搜查,得罪了!」

說罷,馬鳴一揮手,衙役捕快們便四下散開。

馬鳴帶著幾個捕快,將客廳的大門一腳踹開,眼前的一幕讓馬鳴等人愣住了,也讓隨他們一起進來的海叔與岑少白驚呆了。

許成趴在桌子上,鮮血流了一地,眼楮還瞪得溜圓。

盧小閑就立在他的對面,表情平靜。

一名捕快上前試了試許成的鼻息,對馬鳴輕聲道︰「馬捕頭,人已經死了!」

馬鳴這才回過神來,對著左右大聲命令道︰「速速將案犯鎖了,帶回府去!案發現場立刻派人守住,任何人不得入內!」

幾名捕快正要上前,卻听海叔在一旁怒吼道︰「我看誰敢鎖他!」

來之前,江小桐專門吩咐海叔前來保護盧小閑,他豈能讓捕快從眼前把人帶走?莫看捕快衙役人多,可海叔卻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馬鳴瞪著海叔惡狠狠道︰「你這是拒捕,依大唐律格殺勿論!」

海叔輕蔑地瞅了一眼馬鳴︰「你敢動他一根汗毛試試看!」

馬鳴何時受過如此挑釁,正要下令將海叔當場格殺,卻听有人道︰「慢著!」

盧小閑向前走了幾步,將雙手往馬鳴面前一送,做了個願意束手就擒的姿勢︰「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跟你們走,不要連累他人!」

海叔一見頓時急了,他喊道︰「姑爺……」

盧小閑異常冷靜,瞅了一眼海叔道︰「听我的,我心里有數!」

馬鳴一揮手道︰「綁了!」

幾句捕快上前去,用鐵鏈將盧小閑鎖了個嚴嚴實實。

「帶走!」馬鳴再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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