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新的身份

中年文士瞪大了眼楮,仔細盯著盧小閑的牌背後看了好半天,終于確信,這的確是用磷粉作過暗記的。

中年文士大喜,立刻根據對方的兩組牌分好自己的牌,並用手勢告訴身旁的藍衫公子和白發老者。

二人心領神會地配好牌,三人胸有成竹地翻開了自己的牌。

盧小閑嘿嘿一笑,亮出自己的牌,又是莊家兩大,通殺。

中年文士一見之下,面色陡變,不由失口驚呼︰「這牌不對!」

盧小閑沖著中年文士笑問道︰「不對,這牌有何不對?莫非你知道我手中的牌?」

中年文士啞然無語,雖然他記得方才盧小閑拿到的不是這兩張牌,卻苦于無法說出來。

「這牌有何不對?」藍衫公子目視中年文士,一臉不滿。

「方才是我一時看錯了!」中年文士愧然道,「我不會再看錯了。」

「有先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盧小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又開始碼牌。

李持盈與李奴奴看的目瞪口呆,這一次沒等她們發問,胡掌櫃便主動道︰「二位郡主現在看到的,便是盧公子的第五招開始發威了。盧公子不僅可以將對方做的暗記去,還可以自己將磷粉在其他的牌背面,起到迷惑對方的作用!」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李持盈與李奴奴眼前一亮。

只不過是一場賭局,盧小閑竟然能把對手算計到如此份上,可見他是下足了工夫。

李持盈與李奴奴不禁有些同情起藍衫公子三人了,選擇與盧小閑這樣的人對賭,是他們所犯的最大錯誤,他們現在的外境,說不好听點,就如同砧板上的肉,只有任盧小閑宰割的份了。

盧小閑手法熟練地碼牌打骰子,中年文士則全神貫注地盯著牌面和骰子。

分完牌,盧小閑抓起自己的牌,剛看了兩張就大呼小叫連稱「好牌」。

中年文士再次瞪大了雙眼,只見盧小閑手中那幾張牌的背後,一會有暗記,一會又沒了暗記,就想玩雜耍一般。

他指著盧小閑驚呼︰「你、你……」

「我怎麼了?」盧小閑望著一臉驚訝的中年文士,意味深長地眨眨眼,「不必擔心,咱們之前商量好的,我保證說話算數,你只管放心做好你該做的便是了。」

「什麼商量好的?誰跟你商量了?」中年文士對盧小閑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中年文士雖然明知盧小閑這是在以極快的手法在不停的換牌,但苦于沒有當場抓住,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咽。

听了盧小閑模稜兩可的話,藍衣公子也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中年士。

難怪藍衫公子會懷疑,之前他們想怎麼贏就怎麼贏,可現在卻莫名其妙輸的一塌糊涂,對此中年士卻沒有任何動作,換作誰都會覺得他有問題。

中年文士與藍衫公子的目光一觸便躲開了,他知道藍衫已經對自己有疑心了,想要解釋,當著這麼些人又不知從何說起,不由急得滿頭冒汗。

中年文士越不敢看藍衫公子,藍衫公子對他的疑心就越重。

藍衫公子與中年文士的舉動都落入了盧小閑的眼中,他淡淡一笑,已將自己的牌配好推到桌子中央。

藍衫公子敲著自己手中牌九,目視中年文士,淡淡道︰「先生這次可要看清楚自己的牌。」

中年文士知道藍衫公子是在等待自己的暗示,可盧小閑的牌別說沒記號了,就算有記號他也不敢認,天知道那記號是誰作的,就算是自己做的,以對方換牌的水平,想換哪張就換哪張,這不是等著輸是什麼?

可也不能就這麼干耗著,不然藍衫公子心中的想法就更多了,中年文士不由抓耳撓腮起來

盧小閑不陰不陽地笑道︰「先生這次一定知道該怎麼做,不用在下提醒了吧?」

在藍衫公子的催促下,中年文士只得估模著莊家的牌比了個手勢,誰知一開牌,盧小閑的牌與估計的大相徑庭,大殺四方。

盧小閑哈哈笑道︰「先生果然不負眾望,天通賭坊定不會虧待你。」

中年文士急得滿臉通紅,卻無從辯白,藍衫公子則將牌一推,恨恨地瞪了中年文士一眼,憤然拂袖而去。

中年文士忙與白發老者趕緊追了出去。

圍觀的眾賭客有些惋惜,一場好戲就這麼戛然而止了。

在二樓觀戰的李持盈與李奴奴,久久無語。

好半晌,李奴奴才幽幽道︰「胡掌櫃,他這六管齊下的第六招,便是離間計吧?」

听了李奴奴的問話,胡掌櫃重重點了點頭。

此刻,胡掌櫃深深舒了口氣,這幾日壓在心頭的陰霾,在這一刻終于消散殆盡了。

……有緣書吧

為胡掌櫃解了圍之後,盧小閑並沒有繼續留在天通賭坊,又回到了永和坊。每天還是在朝天石上設賭局,不遺余力地為岑氏花飾賺吆喝。

盧小閑沒閑著,許鑫與秦把頭二人同樣也沒有閑著,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永和坊流言傳的飛快。

有人听說,許把頭要聘盧小閑做莊家。

還有人听說,秦把頭連做莊家的聘金都已經給了盧小閑。

永和坊的老少爺們兒都知道,許、秦二人鬧到了這一步,出亂子是遲早的事!

果然,這一天剛到吃晌午飯的時候,許、秦兩幫的手下人就出來淨街了。

他們挨著門告訴沿街的商家店鋪,午後都要停業上門板,街上無論有多大動靜都不許出來,等到明天照樣做買賣。這就是兩幫今天要拼個輸贏,街上商家店鋪都是交了例銀的,先打招呼免得誤傷,打完了再把戰場收拾干淨,不能血糊淋啦地攪了人家的買賣。

傍晚時候,兩幫人在永和坊大街的朝天石跟前,擺開了戰場,許、秦兩個把頭在後面督戰。

嚴惡漢與吳青皮打頭陣,這倆人仗著本事不拿家伙,而其他的混混們則拿著大棒斧子扎槍。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混混們平時吃的喝的都是由把頭提供,此里把頭一聲令下,就得玩兒命,玩死了把頭管埋管養家。

陣勢擺好,嚴惡漢沖吳青皮一招手,吳青皮大喝一聲沖了上去,兩幫人跟著一涌而上,捉對兒廝殺起來。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雙方見了分曉,秦把頭這邊輸了,許鑫也是慘勝。

據說,秦把頭的腳筋都被許鑫給挑斷了。

秦把頭這邊的混混兒們都知道,永和坊自此不再有兩個把頭把持的局面了,往後還想混下去,他們就得要改換門庭。

正是為了讓盧小閑做自己的莊家,許鑫才下決心與秦把頭火拼的。

火拼一結束,許鑫就讓人把盧小閑喊進了府里。

最終,盧小閑也沒做得成許鑫的莊家。

據說,盧小閑前腳剛進了許府,他的徒弟黎四就風一樣去報信了。

隨後,天通賭坊的胡掌櫃親自登門,將盧小閑的聘書丟在許鑫面前。

天通賭坊是什麼來頭,許鑫心里跟明鏡似的,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跟天通賭坊搶人。

許鑫也算識時務,給了盧小閑二百兩銀子,恭恭敬敬將胡掌櫃與盧小閑送出了門。

盧小閑秦把頭與許鑫的爭斗,本想著讓許鑫栽在里面,也好為盧無瑕出口氣。

誰知,最終卻是秦把頭栽了跟頭,許鑫只是傷了些元氣而已。

雖然盧小閑心中有些不甘,但也只能將來再等機會了。

……

如今,盧小閑是天通賭坊的供奉了。

什麼是供奉?

說穿了就是供在賭坊內,以備不時之需。

供奉的職責也很簡單︰有厲害的角色前來踢場子時,把人搞定就行。

盧小閑吃住都在賭坊的後院,每個月有二百兩銀子的薪酬,在賭坊內僅次于胡掌櫃,比余寶官整整多出一倍。

盧小閑不用像余寶官那樣,每天上賭台做莊家,更不用像胡掌櫃那樣,日日為賭坊的正常運轉而操勞。他只需要每日背著手,在賭坊大廳內四下轉轉,算得上賭坊內第一等清閑之人。

賭坊人人都羨慕盧小閑,卻沒人嫉妒他,畢竟這是靠本事吃飯。

供奉不是誰都能當的,有人來踢場,供奉若搞不定,就只有卷鋪蓋滾蛋的份了。

每天晚上,盧小閑例行在賭坊大廳內轉上幾圈,便回到後院去蒙頭睡覺,大廳內有事,自然會有人來喊他。

與晚上相比,白天賭坊相對冷清,盧小閑的時間就更多了。

每隔幾日,盧小閑都會去華郎中的醫館去看盧無瑕和林盻。華郎中雖然還沒制出解藥,但林盻的毒暫時算控制住了。只是想到林盻每隔一月,便要泡在藥水里月兌層皮,盧小閑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盧小閑也去永和坊,雖然吃住都在天通賭坊的後院,在他心里,還是把黎四這里當成自己的家。黎四拜師這麼久,盧小閑什麼也沒教他,心中頗有些過意不去,有了空閑就會傳授黎四幾招賭技。

短短月余,岑少白將一個小小的花飾鋪子,被他經營的風生水起,連西市內經營了數年的老店,也沒他這里這麼紅火。每日去到岑氏鋪子里看看人來人往,也成了盧小閑的一種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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