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林盻的磨難

有人過來,年輕人抬起頭來。

看清了年輕人的面孔,盧小閑吃驚道︰「吉捕快?原來是您呀!」

喝羊雜湯的是萬年縣的捕快吉溫,他沒有穿公服,正吃的過癮呢。

見是盧小閑,吉溫也笑了︰「這麼巧,又見到你了,對了,你上次說過,你叫盧什麼來者。」

「盧小閑!」盧小閑笑著道。

「哦,對對對,是叫盧小閑!」

黎四看見吉溫,面上變了顏色,正要悄悄溜走,卻被吉溫發現了。

吉溫瞅了一眼黎四,嘿嘿一聲冷笑,對盧小閑道︰「我上次就說你們是一伙的,你還不承認,這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盧小閑陪著笑道︰「吉捕快,您誤會了。他是小偷沒錯,上次我也是頭一次見他。他模走了您的銀袋,被我發現,當場便教訓了他。他知錯卻不敢將銀袋還給您,我便代勞了!現在他已經改邪歸正,請吉捕快大人不計小人過,此事就莫再放在心上了!」

「改邪歸正了?」吉溫滿臉都寫著不信,不屑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吉捕快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刑部的冷卿,他能證明我說的是真話!」盧小閑面不改色道。

吉溫是萬年縣的捕快,而冷卿是刑部總捕頭。盧小閑拉虎皮作大旗,他知道冷卿的名頭肯定能鎮住吉溫。

「你認得冷總捕頭?」果然,听了盧小閑的話,吉溫很是驚異。

「嗯!」盧小閑點點頭道︰「冷總捕頭和我是親戚!你可以去問他!」

盧小閑隨口編了個謊。

「不必了,不必了!」吉溫臉上露出了笑容︰「盧公子能讓他浪子回頭,也算積了德,我怎會不信!」

說罷,吉溫指了指一旁的長條凳道︰「不用客氣,請坐!」

與黎四坐定後,盧小閑笑著問道︰「吉捕快,您也喜歡吃羊雜割呀?」

吉溫喝了一口湯,眼楮看向了掌櫃的方向︰「盧公子初來乍到卻也識貨,別看這地方不起眼,我敢說整個長安城沒有一家羊雜割做得比這地道。」

盧小閑也向掌櫃那邊看去,掌櫃已經利索地把案板上小山一般堆著的羊雜碼在兩只碗里,手上拿著一只勺子在幾個碗里點了幾下,就看各式調料在空中拉出或白或紅或黑的線,長了翅膀一般分別落進兩只碗里,接著大勺一轉,老湯澆進。哧啦一聲,那誘人的霸道香氣就沖鼻而入。

吉溫問道︰「盧公子,你看掌櫃這幾手怎樣?」

盧小閑點點頭︰「不錯,很能勾起食欲,我已經迫不急待了。」

掌櫃把兩碗羊雜割端了過來,盧小閑也不客氣,趴到桌子前稀里呼嚕便大口喝湯,卻燙得齜牙咧嘴。

吉溫笑了︰「盧公子,這湯急不得,得慢慢喝!」

吉溫來的早,吃飽了準備結賬先走,盧小閑主動搶著替吉溫付賬,吉溫哪能願意,二人你推我讓。黎四趁著他們二人拉扯之際,悄悄付了錢。

一碗羊雜割值不了幾個錢,但盧小閑的舉動讓吉溫對他很有好感,他對盧小閑道︰「盧公子,上次給你說的是客套話,這回我說的可是實誠話,還是那句,有什麼難處到萬年縣衙來找我!」

「有事一定去找您,吉捕快,您慢走!」盧小閑客氣的地將吉溫送出了門。

……

在醫館的後院,華雲峰專門為林盻和盧無瑕準備了一間屋子。

盧小閑走進屋子的時候,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雖然僅僅幾日沒見,盧小閑還是被林盻丑陋之極的臉龐刺激的一哆嗦。他感覺今天的林盻,與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樣,可哪里不一樣,也說不清楚。

「盧公子,這幾天跑哪去了,連影子都見不到!」盧無瑕不滿道。

盧小閑苦笑道︰「無瑕,我去找落腳地,腿都快跑斷了!」

盧無瑕還要說什麼,盧小閑趕忙岔開話題,向林盻問道︰「華郎中給你治病了嗎?現在感覺怎麼樣?」

林盻點點頭道︰「華郎中讓我浸泡在裝滿藥水的木桶中,三個時辰後身上的濃毒排盡,至少可以維持一個月!」

盧小閑張大了嘴,傻傻問道︰「什麼藥水?」

「石膽,綠礬,硝石,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藥材!是華郎中專門為我特制的藥水!」

盧小閑听罷,徹底驚呆了。

來自後世的他心中清楚,石膽,綠礬,硝石,雖然都是自然界的物質,可帶著強腐蝕性,在這樣的藥水里浸泡三個時辰,那還不得月兌一層皮呀!

等等!

盧小閑瞪大了眼楮。

剛才進門的時候,盧小閑就覺得林盻似乎有些不同,此刻他終于發現,林盻的臉上和露出的皮膚,都是紅紅的女敕肉,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天哪!

華雲峰竟然用這樣的辦法,讓林盻月兌了一層皮!

每個月都要強忍著痛楚月兌一層皮,為了生存,林盻要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33

盧小閑可以想象到,今後林盻要經歷怎樣的磨難。

……

一連三天,黎四帶著盧小閑大街小巷轉了個遍。

當盧小閑再跨入黎四家小院的時候,果然有了大變樣,盧小閑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很是滿意︰「黎四呀,這才像人住的地方,比你以前住的豬窩可強多了!」

盧小閑和盧小逸搬到黎四家中,當晚他們美美睡了一夜。

早晨醒來之後,黎四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你還會做飯?」盧小閑覺得很奇怪。

黎四靦腆道︰「會做一點,以前一個人懶得做,湊合湊合就過了,現在師父您住在這兒了,我當然要給師父您做飯了!」

吃過早飯,黎四帶盧小閑去看皇城,順著朱雀大街便到達了正對著皇城的朱雀門。

皇城護城河邊,河水緩緩地流淌著,河水悠閑清澈,將一朵朵白雲攬在懷里,好像要清洗一番。

皇朝是朝廷三省六部衙門辦公的地方,朱雀門前有金吾衛的軍士守衛,尋常百姓是不可能進入的。不時可看到官員出入,有步行的,有坐驕的,甚至還有急匆匆出來的太監,一看就是身負緊急公干。

皇城再往里,那便是宮城了,也就是皇宮。

皇宮在任何朝代都有著無與倫比的地位,它不僅僅是皇室居住、處理政事的宮殿,更象征著無上的皇權和不可動搖的皇威。

盧小閑默默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李顯、上官婉兒、楊思還有秦俊,他們都住在皇城里面,不過這跟自己已經沒有什麼關系了。

良久,盧小閑才對黎四緩緩道︰「好了,我們走吧!」

「師父,我們去哪?」黎四問道。

「去西市!」

說罷,盧小閑率先離去。

黎四趕忙追了上來。

來到西市,盧小閑幾經打听,終于的找到了岑少白買下的那間鋪子。

看著牌匾上「岑氏花飾」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盧小閑覺得有些奇怪,岑少白怎麼做起花飾生意了。

店鋪里很熱鬧,有許多年輕女子正圍坐在桌前,看著手中的圖樣,忙碌的制作各式花飾。

「這里應當明暗搭配,整體就看著有生氣了!」

「這里綴上小塊珠寶,是不是就如同畫龍點楮一般了?」

「這里應該用鮮花和絹花相組合……」

岑少白來回走動著,在一旁給這些女子一一指點,看上去這些人不像是顧客。

見盧小閑進店來,岑少白趕忙過來招呼︰「公子,你怎麼來了?」

「我是東家,我怎麼就不能來?」盧小閑打趣道。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張圖樣,仔細端詳,只見圖樣中花飾畫工精美、色彩艷麗、栩栩如生,忍不住驚嘆道︰「岑掌櫃,這是何人所畫?」

「是我畫的!」岑少白淡淡道。

「你畫的?」盧小閑驚異的瞅著岑少白。

平時沒注意,只以為岑少白擅長做生意,沒想他還有這一手。

「我自幼喜好繪畫,連先生都夸我在這方面極其有天分,只是家境貧寒,父母無力供給,中途放棄了。」說到這兒,岑少白微微一笑︰「現在正好用上了!」

盧小閑又看了看岑少白做好的成品,都是上好的絲羅綢緞,用各種方式進行搭配點綴,各不相同,卻又恰到好處,盧小閑不禁感慨岑少白居然有這樣好的想象力。

「楊珂!」岑少白突然朝著里屋喊道。

一個後生從里屋出來,他俊朗憨厚,穿的干干淨淨,看上去讓人覺得很舒服。盧小閑從他的目光感受到濃濃的憂郁,是那種讓人覺得心悸的憂郁。

後生看著岑少白,聲音柔緩道︰「東家有何吩咐?」

「我可不是東家,他才是東家!」岑少白指了指盧小閑。

「東家好!」後生向盧小閑施禮。

「你在這里盯著點,我和東家到後院去!」岑少白吩咐道。

「放心吧,我會招呼好的!」

岑少白帶著盧小閑、盧小逸與黎四到了後院的廂房。

幾人坐定後,盧小閑與岑少白聊起天來︰「那些姑娘和那個伙計都是雇來的?」

「那些姑娘都是周圍人家手巧的,她們到我這幫忙掙點零花錢,算不上是雇的。伙計叫楊珂,是上任掌櫃留下的,身世可憐,沒有去處,所以我就留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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