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盧氏劫難

形勢突轉,盧無稽心中不由又燃起了希望。

站立起來的雜毛雞惱羞成怒,一聲低咕,對「羅圈腿」發起了暴風驟雨般地進攻,它鼓足了全身的力量,不停地叼啄,不停地抽打,直殺得「羅圈腿」毫無還嘴之機。

幾十個回合之後,雜毛雞故伎重演,半空中一個高飛而下,又是一招「飛鷹搏兔」,啄中了羅圈腿的右眼。

雙眼都瞎了,這下面還需要再比嗎?

努力了那麼久,最終還是落敗,這讓盧無稽突然生出一絲無力感來!

雜毛雞見「羅圈腿」困獸猶斗,欺它雙目已瞎,退後幾步,一個高飛,半空中猛掃一腿要斃了它,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羅圈腿」也一個高飛,迎著風聲出腿就掃。猶如兩團烏雲相撞,只听一聲脆響,兩只雞雙雙落地。

令人驚異的是,「羅圈腿」身子搖晃了幾下,終于站穩了;雜毛雞卻慘了,一頭栽倒在地,掙了幾掙沒有掙起來。

雜毛雞因翅膀受傷,比「羅圈腿」飛得稍低,雖一腿彈在羅圈腿的胸脯上,頭上正頂卻被「羅圈腿」狠敲一腿,當時就暈了!

形勢又一次逆轉,雜毛雞一只腳踏到了地獄的門坎上。「羅圈腿」循著雜毛雞的哀鳴,不急不忙地一腿又一腿抽打在它的頭上……

雜毛雞終于癱成了一堆肉泥。

「羅圈腿」高昂起頭,空洞洞的眼窩直對蒼天,發出一聲高亢的啼鳴,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地立在了斗雞台正中!

四圍一片寂靜,平靜得能听得見輕風滑過的聲響。

台上,最後一炷朝天香早已燃盡……

銅鑼,終于響了。

徐老爹眼中淚珠直滾,跌跌撞撞撲上台去。待將「羅圈腿」抱在懷里,徐老爹方才發現,「羅圈腿」早已僵硬多時!

精彩的場面震撼了眾人,悲壯的結局讓每個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林府與盧無稽的比試,雖然過程一波三折,但最終盧無稽還是勝出了。

按理說,盧無稽取得了勝利,應該高興才是,可他卻很平靜,平靜的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反常。

歐陽健朝著郭敬之耳語了幾句,郭敬之瞅了一眼場中的盧無稽,又看了看林老爺,微微點頭。

于此同時,老叫花也在心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

盧無稽比試贏了林家,這讓盧家有了喘息之機。

盧若良還沒來得及高興,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個壞消息給激怒了。

盧無傷向盧若良舉報,盧無憂挪用他所掌管的盧家產業數萬兩銀子,全部在賭坊里輸了,最多的一次就輸了一萬兩銀子。

盧若良听聞大怒,馬上派人把各個店鋪的賬房召到盧家大院來,嚴加訊問。很快,這些賬房便承認了,他們是在盧無憂的威逼下,做了假賬才蒙混過關的。

經過仔細核算,終于有了結果,盧無憂總共挪用虧空了七萬兩銀子。

七萬兩,整整七萬兩銀子。

這是個什麼樣的敗家子呀?

盧若良眼楮血紅,毫不猶豫便命管家對盧無憂施行了鞭刑家法,直打的他皮開肉綻。

打完之後,盧若良命人將盧無憂關在三進院的東廂房內,門上了鎖,每日將飯菜送進屋去,盧無憂被徹底禁足了。

……

得知盧無憂被禁中的消息,盧小閑心頭不由一沉,看來盧家是躲不過這次劫難了。

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有盧若悲在,盧家想不亂都不行。盧家的生死,盧小閑不在意,但盧無稽的未來,盧小閑卻不能不考慮,畢竟培養了他這麼久,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撒手不管。

……

盧家二進院西廂房,油燈忽閃著。

坐在炕邊的魏氏很猶豫︰到底該不該去找盧若悲。

那日,盧若悲在魏氏屋里輕薄她,告訴她盧無憂與盧無傷會鬧的你死我活,魏氏當時根本就不信,以為盧若悲在說胡話。

誰知,盧無憂與盧無傷兩兄弟果真鬧了起來,盧無憂還被禁了足。

盧若悲的話似乎又在魏氏耳畔響起︰「到了那時候,無涯就有做盧家家主的機會,你難道不想這一天?」

如果最後的結果如盧若悲所料,盧無涯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做盧家的家主。

兒子能做盧家的家主,這個念頭攪的魏氏坐立不安,有心去求教盧若悲,可卻拉不下這個臉。

就在魏氏左右為難之際,盧無涯走進屋里,躊躇地向魏氏問道︰「阿娘,二叔叫我到他屋里說話,我去還是不去?」

魏氏心頭一動,點點頭對盧無涯叮嚀道︰「去吧!去听听你二叔怎麼說的,回來告訴阿娘!」

盧無涯來到盧若悲的屋里,炕上的小桌已經擺好了酒菜。

「二叔,您這是……」盧無涯一臉茫然。

「來來來,先上炕再說!」盧若悲滿臉堆笑,很是熱情。

盛情難卻,盧無涯上了炕。

盧若悲為盧無涯斟滿了一杯酒︰「無涯,咱們邊喝邊聊!」

盧無涯惶恐道︰「不不不!我不能飲酒,否則要挨家法的!」

「什麼家法不家法的,二叔請你喝酒你怕什麼?」盧若悲拍著胸脯道︰「要是你爹怪你,二叔給你擔著!」

見盧無涯還在猶豫,盧若悲故意問道︰「你是不是說到二叔這里來,你阿娘一下就答應了?」

盧無涯點點頭。

「那不就結了,你阿娘都沒意見,你擔心什麼?」盧若悲端起了酒杯,「來,咱爺倆喝一杯!」

听盧若悲這麼說,盧無涯這才放下心來。

盧若悲有一句沒一句與盧無涯聊著,一邊聊一邊勸他喝酒。

也不知怎的,喝了沒幾杯,盧無涯便覺得頭暈暈乎乎,渾身燥熱的難受,身體里像有許多小蟲子在爬,癢的難受。

盧若悲笑嘻嘻對盧無涯道︰「看來你是不勝酒力,二叔送你回去吧!」

盧若悲攙扶著盧無涯走出屋子,並沒有走向對面的西廂房,而是將他帶到了隔壁另一間屋子的門前。

「進去吧!二叔回去了!」盧若悲說完便轉身離開。

盧無涯哪里分得清東南西北,推門便進了屋子。

屋里亮著燈,恍惚當中,盧無涯看見一個女子穿著褻衣坐在炕上。

嫵媚的面孔,雪一樣的肌膚,讓盧無涯有了一種控制不住的沖動,他上前一把抱住女子,就要撕扯她的褻衣。

「無涯,你做什麼?」女子大聲呵斥。

炕上的女子竟然是盧無瑕。

盧無涯眼楮血紅,不管不顧一把扯下了盧無瑕的褻衣。

盧無瑕被盧無涯的舉動嚇傻了,趕忙用被子遮住身子,嘴里大呼︰「二叔,二嬸!」

盧無瑕話音剛落,盧若悲與夫人便沖進了屋子。

「混賬,你這是做什麼?」盧若悲一巴掌搧在盧無涯臉上。

臉上火辣辣的疼,讓盧無涯有了一絲清明。

「我……你們……」盧無涯看著自己手里的褻衣,再看看炕上驚恐的盧無瑕,他的臉頓時變提煞白。

「去,把無涯的阿娘叫來!」盧若悲沉著臉對夫人吩咐道。

……

忠憫寺後院的禪房內,法正方丈正在蒲團上閉目打坐。

禪房的門開了,一個人悄然進屋,然後又關上的門。

法正方丈回頭,見了來人趕忙起身道︰「師兄,你難得到貧僧這里來一次,今兒得空了?」

來的不是別人,赫然正是老叫花。

老叫花瞅了一眼法正方丈,也不說話,大刺刺盤腿坐在旁邊的蒲團之上。

法正方丈跟著坐了下來,向老叫花詢問道︰「師兄,不知您這是……」

「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個忙!」老叫花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找貧僧幫忙?」法正方丈瞪大了眼楮︰「師兄,這世上還有什麼您解決不了的事,您不是拿貧僧開玩笑吧?」

「我哪有心情和你開玩笑!」老叫花白了一眼法正方丈︰「一句話,你就說幫不幫吧!」

法正方丈苦笑道︰「師兄,就算您要貧僧幫忙,到少也得讓貧僧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吧,不然貧僧怎麼幫忙?」

听老叫花說完了來意,法正方丈奇怪道︰「師兄,你一向不喜歡操心這些事情的,今兒這是怎麼了?」

稍一思忖,法正便已明了。肯定是盧小閑的主意,正要合了師兄的心思,他才會如此上心。

法正方丈訕訕道︰「師兄,雖然盧家老太爺一心向佛,可我怎麼說他才會相信呢?」

「怎麼說那是你的事情,我知道你有辦法!」老叫花似乎吃定了法正方丈。

說罷,老叫花起身離開了禪房,只留下法正方丈獨自在那里發呆。

瞅著老叫花的背影,法正方丈一點脾氣也沒有,誰讓他是自己的師兄呢?更何況師兄的後面,還有一個無所不能的盧小閑呢!

……

盧老太爺恭恭敬敬引著法正方丈出了佛堂。

「施主請留步!」法正方丈雙手合什。

「不不不,一定要送!」盧老太爺態度堅決。

「那就有勞施主了!」法正方丈不再堅持。

盧家上上下下瞪大了眼楮,向來不露面的老太爺,竟然破天荒地將法正方丈送到了盧家大院的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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