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斗雞大會

家里養了許多斗雞?盧無稽詫異地看了一眼穆乾韌,普通百姓人家怎麼可能養斗雞呢?還有雞倌?

看來,穆乾韌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可他為何會來到幽州城?富貴人家的公子,怎麼會屈尊做起雞倌來呢。

盧無稽試探著問道︰「不知穆兄的家在……「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穆乾韌搖搖頭,喝了口酒不再說話。

見穆乾韌不願說,盧無稽便不再問,岔開話題道︰「穆兄,您是內行,能否為我講解一下,這斗雞大會是什麼過程,最終如何定輸贏?」

盧無稽問的,盧宇霄同樣想知道,也把目光投到了穆乾韌的身上。

這回穆乾韌沒有拒絕,笑著解釋道︰「很簡單,按斗雞規矩,雙方先互相觀察對方的斗雞,謂之「對雞」;然後抱雞上台撒手,謂之「放雞」。放雞後點起一炷朝天香,每斗一炷香算作一「盤」,雙方共斗三盤,即頭盤、中盤和殘盤。每盤之間,略作休整,雞倌將斗雞抱起,用嘴噙水往雞身上噴灑,給斗雞降溫,使之恢復體力,謂之「使水」。三盤戰罷,一般便會定出勝負,看誰的斗雞落荒而逃便算輸了!」

常王二人的斗雞大會,已成為幽州城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誰勝誰負的懸念更是扣人心弦。毫無疑問,盧無稽和盧宇霄內心也在期盼著這場決斗。

徐老爹的燒酒是自家釀的,徐老爹與穆乾韌都喝上頭了。

盧宇霄飲的不多,但也面紅耳赤。

盧無稽卻喝的最多,這些日子他過得很郁悶,想借酒發泄一下,所以頻頻舉杯。

可誰知,他越喝越清醒,三兩斤酒下肚,跟沒事人一樣。

盧小閑在一旁瞅著也很是詫異,沒想到盧無稽看上去弱不禁風,卻如此能喝酒。

盧無稽奇怪地向徐老爹問︰「我是頭次飲酒,市面上的酒都與您釀的一樣烈嗎?」

徐老爹尷尬地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穆乾韌借著酒勁道,「市面上最有名的酒有郢州富水、烏程若下、河中桑落、袁州宜春、滎陽土窟春、富平石凍春、劍南燒春、宜城九醞、潯陽湓水、齊地魯酒。若要喝長安佳釀,有西市腔、新豐酒、阿婆清,這些酒都不如徐老爹釀的酒烈!」

盧無稽愣愣地看著穆乾韌,他對酒竟然了如指掌。

見盧小閑這副模樣,穆乾韌搖頭晃腦繼續道︰「說起喝酒來,皇宮內還有更奇特的法子呢!遇有大的宴請時,會建起一個高坫台,台上放著大銀瓶,自左埋有地下管道,美酒通過管道直通台下,往上涌入高坫的銀瓶中。銀瓶下有管道引出,將美酒轉注飲者杯中。多的時候有數千人之眾,敞開痛飲,還剩下一半的酒沒飲完。」

盧無稽听傻了,這種喝酒的法子聞所未聞。

盧小閑看了一眼穆乾韌,淡淡道︰「我說穆公子,你咋就改不了這喜歡吹牛的毛病,天底下哪有如此喝灑的?難道你去過皇宮?」

听了盧小閑的話,穆乾韌似乎突然清醒了,訕訕笑道︰「盧公子說的是,今天吹牛又吹過頭了!來來來,我們喝酒!」

……

盧無稽很嚴肅地瞅著盧宇霄︰「你可別誆我,到底帶銀子沒有?」

盧宇霄從懷中掏出個錢袋來,在盧無稽面前晃了晃︰「呶,足足二十兩呢,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听到了碎銀踫撞的響聲,盧無稽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走,看斗雞大會去嘍!」

進了幽州城,盧宇霄向人打听清楚斗雞大會的地點,二人一路來到一個大大的院落門前。

門口有兩個壯漢把守著,閑雜人等是不允許入內的。

盧宇霄向看門人報了穆乾韌的名字,其中一人點點頭,讓他們二人等著,扭頭便進了院子。

不一會,穆乾韌從院里出來,帶著二人進了院子。

院子很大,正中央搭起了一個大大的斗雞台,台邊的看客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觀看斗雞的至少要交三百文,當然出錢多的待遇也不一樣。

離斗雞台最近的地方,放著幾個胡椅,胡桌上則擺放著茶湯和點心。

穆乾韌偷偷告訴他們,坐這樣的位置,至少要花五兩銀子。

盧宇霄雖然帶了銀子,可要花五兩銀子去坐那位置,也是舍不得的。

盧無稽對穆乾韌道︰「穆兄,說起斗雞來,我可是門外漢,穆兄可否介紹一二這斗雞技巧?」

穆乾韌似乎對大賽已經胸有成竹,否則也不會有心情與盧無稽閑聊,他笑了笑︰「這要說起來,話便長了,說一天一夜也未必能說完。不過,常用的有‘金距’、‘花冠’、‘芥羽’、‘狸膏’等法子。」

盧無稽和盧宇霄盯著穆乾韌,靜待下文。

穆乾韌侃侃而談︰「‘金距’是用鐵片裹在雞的腳爪上,以增加斗雞的攻擊力。‘花冠’是在雞的雞冠上戴上紅綢,不僅僅為了好看,還有保護作用,雞冠可是對方攻擊的主要部位之一。‘芥羽’是在雞的翅膀上涂上芥末粉,振動翅膀扇出的芥末粉就會迷住對方雞的眼楮。‘狸膏’是讓斗雞適應狐狸的氣味。」101中文網

「這是為何?」盧宇霄插言道。

「雞最怕的狐狸,一聞到狐狸味,就會六神無主、驚慌失措,所以在被訓練雞的場所要長期放置用狐狸肉煉制出的一種油。開始時,這些雞會寢食不安,恐懼躁動,時間一長,它們就會習慣了。等到比賽開始之時,雞的主人會在己方雞的頭上略微抹上一點狐狸油,氣味雖然輕微,但對方的雞由于平時沒有受過這方面的訓練,這樣一來,兩只雞剛剛上場,己方就已穩穩地佔據了優勢。」

盧無稽听得目瞪口呆,沒想到斗雞竟有如此多的名堂。

「穆兄,你斗雞是不是也要用這些法子?」盧宇霄又問道。

穆乾韌搖搖頭,不屑一顧道︰「我才不用這些下三濫的法子,比的是斗雞真正的廝殺能力!」

斗雞還沒有開始,听了穆乾韌這一番話,二人已經心潮澎湃。

穆乾韌對二人道︰「斗雞大會還有一個半時辰才開始,你們先去找個地方歇一會吧,我得過去招呼招呼了!」

「還有一個半時辰才開始?」盧無稽想了想,對穆乾韌道︰「穆兄,趁這個空檔,我們想去看看徐老爹,你看行嗎?」

穆乾韌點點頭,從懷里掏出幾粒碎銀,遞給盧無稽︰「唔!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沒顧上給徐老爹送上次的狗肉錢,正好,你們幫我帶去給他!」

盧無稽趕忙擺手︰「不用了,這次我們帶了銀子!」

說罷,盧無稽拉著盧宇霄便朝院外走去。

穆乾韌向他們大聲叮嚀︰「待會回來的時候,別忘了給看門的報我的名字,就能進來!」

「知道了!」盧無稽應了一聲,便消失在大門外。

二人輕車熟路,不一會便來到徐老爹家的門前。

跟上次一樣,大門依然緊閉,但盧無稽和盧宇霄沒有了上次的拘謹,大大方方徑自上前敲門。

敲了好半晌,也沒有人應聲。

莫非徐老爹與小珍姑娘不在家?

盧無稽與盧宇霄正打算轉身離去,門開了,徐老爹出現在二人面前。

短短數日,徐老爹似乎蒼老了許多,臉上愁雲密布,哪還有上次的爽朗。

「噢!是兩位小郎君呀,不知你們有何事?」徐老爹聲音斯啞,顯然還記得盧無稽和盧宇霄。

「徐老爹,上次吃了您的狗肉,今日我們是專程付錢來的!」盧宇霄一臉誠懇。

「都是自家吃食,哪能收錢呢?兩位小郎君,老漢家**了變故,就不留你們了,你們回去吧!」

徐老爹說完,就要掩門。

盧無稽覺得奇怪,趕忙上前攔住︰「徐老爹,不知您說的變故,是指何事?」

徐老爹听了盧無稽的發問,面上現出悲戚,搖頭嘆了口氣︰「唉!不說也罷!」

盧無稽和顏悅色勸道︰「徐老爹!俗話說,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您說來听听,說不定我們可以給您出出主意呢!」

盧無稽的誠心實意打動了徐老爹,讓他看到了一點希望,他點點頭︰「兩位小郎君,屋里請!」

一進屋,盧無稽就迫不急待問︰徐老爹,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珍,她……」徐老爹話剛出口,便哽咽起來。

徐老爹口中的小珍,就是上次請他倆進屋吃狗肉的那個姑娘,盧無稽對她頗有好感。

听了徐老爹的話,盧無稽心中一驚,追問道︰「小珍姑娘她怎麼了?」

「小珍她殺了人,被官府拘走了,這個苦命的孩子!」徐老爹不由淚水潸然。

「什麼?」

盧無稽和大吃一驚,他沒想到熱情大大方方的小珍姑娘竟會殺人。

這個消息太震驚了,二人半晌沒回過神來。

不可能,小珍姑娘怎麼會殺人呢,這里面一定另有隱情。

盧無稽沉聲問道︰「徐老爹,你能把經過說得仔細些嗎?」

徐老爹將他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盧無稽也大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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