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較量的開始

從張府出來,張猛徑直奔向觀德坊盧小閑的宅子。在張猛看來,這里才是他和盧小閑的家。如果說盧小閑算府里的大老爺,那他張猛便是當之無愧的二老爺了。

吟風弄月姐妹倆見到張猛回來,欣喜交加,圍著他問長問短。當然,她們問的全是關于盧小閑的情況。

剛開始,張猛還樂此不疲繪聲繪色的給她們講述與盧小閑這些日子的經歷,可經不住她們倆無休止的纏問,不勝其煩之下,張猛只好以路途太累需要休息為名,硬下心腸向姐妹倆下了逐客令。

姐妹倆無可奈何,只好先讓張猛休息。

不過,臨走前她們倆又摞下了一句讓張猛頭皮發麻的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還有事要問你呢!」

听了她們的話,張猛痛苦的閉上了眼楮。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女人的死纏爛打竟然讓人如此頭疼。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張猛便逃出了他和盧小閑的「家」。他已經沒有了昨天那種心情了,此刻他寧肯去外面閑逛,也不願意被那兩個嘰嘰喳喳的女人折磨的死去活來。

張猛來到邙山翠雲峰上清宮的時候,日頭已經升的老高了。問了馮曼所住的地方,張猛敲門進了屋子。

馮曼坐在桌前,背對著屋門。

「馮小姐!」張猛沖著馮曼的背影小聲喊道。

馮曼站起身來,回頭看見了張猛,他緩緩道︰「別再叫我馮小姐了,我現在道號叫無塵子!」

張猛對馮曼很有好感,也知道馮家所經歷的劫難。

听了馮曼如此淒楚的話,張猛心頭一滯,他微微點點頭︰「小閑讓我給帶封信給你!」

听到盧小閑的名字,馮曼原本黯淡的目光不由一亮,她盯著張猛卻沒有說話。

張猛從懷中掏出信遞給馮曼。

馮曼伸出顫抖的手接過信,但卻並沒有打開,只是盯著信封出神了好一會。

張猛站在那里覺得有尷尬,他向馮曼告別一聲便離開了。

屋內靜悄悄的,良久,馮曼終于打開了信封。

看著盧小閑親筆寫給她的信,回想著自己與盧小閑的過往,馮曼心中的思緒百轉千回,頓時淚如雨下,嚎啕痛哭起來,淚水打濕了手中的信箋。

每個人生命中,總會有一些時候,總會有一些東西,讓人為之瘋狂,為之不顧一切。馮曼與盧小閑之間的感情便是如此,這段感情曾讓她喧囂過,急躁過,強求過,也挽留過。

物是人非,自從馮家遭劫之後,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過眼雲煙。馮曼與盧小閑的故事寫滿無奈,想道道不明白。茫茫人海,繁華一片,此時的馮曼已然變成了女道士無塵子,只能噙著淚水躲在道觀內,獨自承受所有的傷,從此與盧小閑天涯各執一方。

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深。

馮曼愛的很深,她知道緣起緣滅不能強求,如佛所言︰一切由命來,一切由緣來。

本以為已經忘記了盧小閑,可盧小閑這封信卻再

次喚醒了她深深埋藏在心底的記憶。不能擁有最愛的人,只恨今生緣淺。愛真的很遙遠,可痛就在心房。

剛出了馮曼的屋門,張猛便听到子馮曼的痛哭聲。他扭頭看了一眼已掩上的屋門,有心再回去勸勸馮曼,可又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嘆口氣搖搖頭轉身離去。

走出去沒多遠,張猛被一個女道士攔住了。

「這位施主,我的道號叫靈珠子,想問你點事,行嗎?」女道士的聲音很好听。

對于漂亮女人的請求,男人一般都不會拒絕,哪怕對方是女道士。

張猛好奇的打量著靈珠子,臉上堆著笑問道︰「什麼事?道長請問吧!」

「是盧公子讓你是來找無塵子的嗎?盧公子沒和你一起回洛陽嗎?盧公子現在還好嗎?盧公子……」

靈珠子一連串的問題句句不離盧小閑,一下便把張猛給問懵了,他奇怪的瞅著靈珠子︰「道長你認識小閑?」

「哦!我與盧公子有過數面之緣!」靈珠子點點頭。

既然認識盧小閑,張猛也不隱瞞,便將盧小閑的情況大概給靈珠子述說了一遍。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讓靈珠子滿意了,可張猛沒想到靈珠子雖然是方外之人,但作為女人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毛病,一點也不亞于吟風和弄月二人,不一會就問的張猛皺起了眉頭。

張猛心中很郁悶,大清早自己才逃出狼窩,誰知這會又落入了虎坑。他納了悶,盧小閑怎麼會有如此好的女人緣,而且這些女人還一個比一個漂亮。

好不容易擺月兌了靈珠子的糾纏,張猛走出沒多遠又被人攔住了,而且還是找他詢問盧小閑的情況。

不過這一次,張猛沒敢有任何怨言,因為攔他的人是缺德鬼。在望雲山的那些年,張猛被缺德鬼折騰的狠了,心中對他很是畏懼。

缺德鬼像審問犯人一樣盤問著張猛,張猛老老實實有什麼說什麼,不敢有半分的隱瞞。足足盤問了半個多時辰,缺德鬼這才滿意的放過了張猛。

離開上清宮,張猛一路狂奔,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趕緊逃離洛陽到營州去找盧小閑,這信使可真不是好干的差事。

就在張猛心中抱怨不已的時候,張昌宗和張易之也沒閑著,他們去梁王府拜訪了武三思。

武三思雖然貴為親王,但對張氏兄弟向來很恭敬,平日里極盡阿諛奉承,畢竟張氏兄弟在陛下那里說話很管用,他可不想得罪這兄弟倆。

張氏兄弟投桃報李,也沒少在武則天面前說武三思好話。所以說,武三思與張氏兄弟的關系都很和睦。

像今日這樣,張氏兄弟親自登門,這還是頭一回。武三思不敢怠慢,很客氣的將二人迎進了客廳。

待听張氏兄弟說完來意之後,武三思不由愣住了。

張府的管家盧小閑要去營州辦事,張氏兄弟不知從哪听說營州都督趙文是武三思的人,便專程登門來求武三思給趙文寫封信,讓趙文對盧小閑多多予以關照。

趙文原本是並州刺史,因為武三思的推薦才升任做了營州都督。所以說,趙文的確算是梁王武三思的人。

給趙文寫封信,對武三思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不過武三思覺得很奇怪,張氏兄弟怎麼會為區區一個管家如此上心,他總覺得這里面有什麼不對勁,可又說不上是哪里不對勁。

張氏兄弟一直沒求過武三思什麼事情,此次二人親自上門來,武三思當然不能拂了他們的面子。

很快,武三思便按照張氏兄弟的意思,將給趙文信寫好。張氏兄弟拿了信,對武三思再三感謝後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張氏兄弟走後,武三思將謝雲軒喊來,把張氏兄弟專程上門的情況述說了一遍,讓謝雲軒幫他分析一下張氏兄弟的真實意圖。

謝雲軒一听便明白了,洮州的計劃結束後,盧小閑已經開始實施他在營州的計劃。去洮州之前,謝雲軒對此就已經知曉,他沒想到盧小閑的動作如此迅速。

面對武三思的詢問,謝雲軒當然不能將自己與盧小閑比試之事和盤拖出。

謝雲軒微微一笑,對武三思道︰「殿下,張氏兄弟是陛下面前的紅人,他們此舉說不定是陛下的授意。張府管家盧小閑可不是等閑人物,他到了洮州之後略施小計便除去了朝廷的大敵欽陵,正是這個原因陛下才會力排眾議給張氏兄弟封了國公的爵位。所以說,我們應該密切關注盧小閑在營州的動向!」

武三思微微點頭,謝雲軒所說之事,他也有過耳聞。

謝雲軒不失時機的提醒道︰「殿下,听說趙文在營州對契丹、奚族的首領不太友好,我擔心時間久了萬一激起兵變可就不好了。畢竟趙文是殿下推薦的人,若營州出了問題,殿下您在陛下那里也不好交待!」

謝雲軒說的很有道理,武三思可不想因此事而給陛下添堵,他直截了當問道︰「那依先生之見,此事該如何解決?」

「此事我們應該引起重視,要防患于未燃,最好派人親自去一趟營州,了解完情況再做下一步打算!」

武三思斟酌了一會,對謝雲軒吩咐道︰「派別人去我不放心,這事就勞駕先生走一趟吧!先生意下如何?」

謝雲軒早就猜到,武三思會安排他前往營州,這本來就是謝雲軒所希望的。

心中雖了然,但謝雲軒還是作出有些猶豫的模樣︰「我去一趟倒是沒問題,只是……」

「只是什麼?」

「我只能在暗中行事,殿下最好能指派一名朝廷官員,以例行巡視的名義與我一同前往營州,這樣他在明我在暗,行事就方便多了!」

武三思毫不猶豫便答應了謝雲軒的建議︰「這事我來安排,先生去準備一下吧,盡快啟程前往營州!」

謝雲軒應諾一聲便去準備了。

從武三思那里離開,謝雲軒深深舒了口氣。

與盧小閑的較量,自此便算是正式拉開了帷幕。只是最終誰能取得勝利,謝雲軒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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