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神秘刺客

「沒想到洮州城里還有這麼個別致去處!」盧小閑覺得新奇,向歐陽健問道,「王郎君,你們來的日子比我長,可來過這所道觀?」

歐陽健搖搖頭︰「我也是頭次來!」

一听就知道歐陽健說的是假話,盧小閑心中暗樂︰就知道你不會承認。

白雲觀門前是一大片空地,有賣香燭的,有賣小吃的,還有如雜耍的,應有盡有,的確熱鬧非凡。

盧小閑興致盎然道︰「幾位都走累了吧,來來來,我請你們喝茶!」

說罷,也不管其他幾人同意不同意,盧小閑大刺刺直接坐在一個茶攤的桌前,並且招呼攤主給每人上了一碗茶。

盧小閑當然不是想喝茶了,他一邊端著滾燙的茶水,一邊暗自打量著離這里不遠的那個卦攤。白雲觀門前,就這麼一個卦攤,好認的很。

卦攤前坐著一個老道士,一襲白袍上有清晰的灰色紋理,是以絲葛織就,腰間束著質地相同的長絲絛。老道士長著一張長長的驢臉,皮膚呈鉛灰色,雙目深陷,鼻孔朝天,胡須疏疏落落如亂草一般。

難道這便是歐陽健和唐倩的師父王先生?

盧小閑在潘州城見過王先生,與眼前這個老道無論身形體態還是容貌裝扮,都相差的太遠。

就在盧小閑疑惑時,一支劍象毒刺一樣地刺來,盯住的是他的咽喉。

這一劍太快,太突然,也太詭異,來勢之快,力道之猛,簡直匪夷所思,就像來自幽冥一般。劍風瞬間及體,眼看就要穿喉而過,正所謂離弦之箭,以劍勢而論,即使出手之人本身也斷然無法收回。

盧小閑靜靜站在那里,沒有絲毫閃避,甚至臉上表情也還是鎮定自若。

眼看著劍就要刺中盧小閑,沒有人能護得了他。

就在這一瞬間,刺向盧小閑的那支詭異的劍,向中了邪一般不由自主的偏向了一旁,盧小閑甚至可以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耳邊穿梭而過。

接著,又听見瓷器破碎般的輕細聲響,光芒流散,劍已寸寸斷裂,碎片接連落地,發出鏗鏘之聲。

若不是地上躺著一個算卦用的木簽,誰也不會想到竟然是老道出手救了盧小閑。可讓人奇怪的是,誰也沒看清老道士是如何出手的。

如果不是怪異的老道士,盧小閑的脖頸上肯定會穿出一個洞。

只需要這一霎!冷卿和張猛便同時發動了。

剛才之所以險之又險,是因為行刺之人來的突然,現在他已失去了先機。

張猛和冷卿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蒙面的襲擊者知道自己已無機會,他慘笑了下,回劍,一劍挑翻了茶攤灶上的一個沸水桶,一桶沸水全澆在了他的臉上,白煙冒起,一時間都看不見了他的人。

煙散去,冷卿上前揭開襲擊者蒙面的的黑布,他的臉已燙腫燙爛,布幾乎揭不下來。

揭下來也已看不到什麼面目了。

「可惜可惜!」在生死邊緣打了個轉的盧小閑,毫無所覺地嘆了口氣,「要是能抓到活口就好了!」

唐倩一臉關切的看著盧小閑︰「盧公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說這話的時候,盧小閑目光很深邃。

盧小閑當然沒事,在望雲山的八年,他每天夜里都要去蝙蝠洞訓練,听力和目力哪是常人能及。剛才,襲擊者刺出那一劍時,盧小閑早已察覺。只是他發現老道士有出手的跡象,所以才忍住沒有動。

蒙面襲擊者為什麼要刺殺自己?

他又是怎麼會知道自己要來白雲觀?

襲擊者和老道有沒有關系?

老道為何要出手救自己?

這一連串的疑問,讓盧小閑意識到,洮州城里的這汪水比自己想象要深的多,而且現在是越來越渾了。

不過,有一點盧小閑盧小閑還是很欣慰,唐倩對他的關心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正發自內心。

盧小閑走到擺攤的那個老道士面前,朝他抱抱拳︰「多謝了!要不是道長出手,恐怕我這條命也就到盡頭了!」

老道士客氣的站起身來,此時盧小閑才驚異的發現,他的個子相當高大,比盧小閑足足高出大半個頭來。高雖高,卻極瘦,瘦得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這還是在潘州見過的那個王先生嗎?

如果說容貌可以通過易容而改變,可這身材也能變嗎?

盧小閑記的王先生大概和自己差不多高,可眼前這個道士要比自己高出太多了。

老道士用一雙比劍光還要鋒利冷冽的眼,凝視著盧小閑。逐漸地,那眼中寒意緩緩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笑意。

「世間哪有盡頭之事?走到無路可走之時,回頭便是。陰極陽生,否極泰來,禍福相倚!」老道士說話有氣無力,就像一具從墳墓里爬出來的僵尸。

果真是個有趣的人。

「道長,既然我們遇見了,那就是緣分,替我算上一卦如何?」盧小閑笑吟吟道。

「公子恐怕不是要算卦,是想解去心中的疑問吧?」老道士雙目凝視著盧小閑。

被老道士說破了心事,盧小閑只得干咳了一聲,收起嬉笑之色。

盧小閑自嘲道︰「我來洮州這才幾日,怎麼會有人刺殺我呢?也有可能是剛才那個刺客認錯人了,你信不信?」

「不信。」老道士回答干脆之極。

盧小閑不禁苦笑,搖了搖頭︰「道長,人若太過嚴肅,未免無趣。」

老道士絲毫不理會盧小閑的調侃,直截了當的問︰「不知公子可否听說過‘天煞’?」

「沒听說過!」盧小閑老老實實的搖頭。

「‘天煞’是江湖中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老道士緩緩吐出一句話。

「什麼?殺手組織?」盧小閑瞪大了眼楮。

「其實自漢以來便有殺手組織,他們有自己的暗語,秘傳術法,武藝高強,身份隱秘,靠殺人獲取酬勞。直到現在他們依然存在,只不過行蹤詭秘,人莫能測,旁人一無所知罷了!」

老道士「哼」了一聲,接著又道︰「看剛才刺客最後自毀容貌的做法,毫無疑問他是‘天煞’中人,‘天煞’的殺手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就算死也不會露出真容,所以很少會有人知道‘天煞’的內幕。若說江湖最神秘的殺手組織會認錯人,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你是說,他們這是針對我的?」

盧小閑心中一動,莫非吐谷渾人之死的事情跟這個「天煞」有關系,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出自己被刺殺的理由了。

「反正不是針對我的!」老道士白了一眼盧小閑。

盧小閑奇怪的看向老道士︰「道長,既然‘天煞’如此神秘,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這個不能告訴你!」老道士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盧小閑並沒有和老道士計較,他突然冒出了一句話︰「道長,你可否移步去看一樣東西,我有問題要向你請教!」

「不去!」老道士毫不猶豫的搖搖頭,「今天天氣不錯,我還得多掙點卦資呢!」

「你的卦資我包了!」盧小閑同樣干脆。

「那也不去?」

「真的不去?」盧小閑臉上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

見盧小閑這副表情,老道士一臉警惕的問道︰「你想要干什麼?」

「不干什麼,剛才道長出手,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盧小閑瞥了一眼身旁的冷卿和張猛,又笑著對老道士說,「只是不知道我這兩位朋友合力,能否請得動道長,我很期待能看看是什麼結果!」

盧小閑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脅,且不說剛才老道士還救過他的命,單是讓兩個精壯的高手對付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這種無賴的做法便讓人很不齒。

冷卿也覺得盧小閑很過份,但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把臉扭向了一旁。

遇到了這樣的無賴,老道士唯有苦笑,他還能能說什麼呢。

好漢不吃眼前虧,老道士妥協的很干脆︰「不用了,我跟你走便是!」

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句話盧小閑雖然沒有說,但在心中已經呼之欲出。

盧小閑帶著老道士再次來到殮房,他想讓老道士幫著再驗驗曾察的尸體,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老道士在白骨前端詳良久,又用兩指捻起衣衫一角,微微一嗅,整個人仿佛醉酒般搖晃不定。

這種情形,之前在盧小閑身上也出現過。

冷卿在老道士身後趕緊扶住,良久他才平靜下來。

盧小閑盯著老道士︰「道長,你發現了什麼?」

「異香!好厲害的異香!」說這話的時候,老道士的臉上露出一種迷茫之色。

「我也覺得這這香味有些古怪!」

老道士頷首道︰「似麝非麝,似檀非檀,吸之讓人意亂神迷,經久不散。恐怕不僅僅是古怪,只是不知這是一種什麼香料。」

盧小閑搖搖頭道︰「我已經派人將死者平日所焚之香取來,請道長助我一臂之力。」

不多時,刺史府的捕快將一大包各式焚香拿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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