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穿越大唐 第六十六章 青鳶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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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如意造反了。

在他的帶領下,談家支系旁系兩千三百名談姓族人,談家的奴婢、部曲、佃戶,以及被裹協的當地土著,林林總總大約有七八千人一起拉起了反旗。

他們佔據了位于南巴境內的麒麟山,與原來盤踞在這里的山匪合二為一,成為了左右潘州形勢的一股重要力量。

談如意放出話來,他要血洗潘州,拿萬國俊的人頭來祭旗。潘州百姓人心惶惶,有些大戶人家已經悄悄離開了潘州。

有人歡喜有人憂,對于談如意造反一事,有三個人的反應最為奇特。

最喜出望外的,非萬國俊莫屬。

來潘州之前,萬國俊信誓旦旦向武則天保證,一定會找出流人和潘州官員造反的證據,並把他們繩之以法。

可到了潘州一個多月,他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于是,他實施了敲山震虎之計,以逼馮君衡和談如意就範。萬國俊的想法很簡單,在他的不斷逼迫之下,不管是馮君衡還是談如意,只要稍稍露出不滿,他便以詆毀朝廷的名義將他們下了大獄,然後大刑伺候逼他們招供,最後簽字畫押而結案。

讓萬國俊沒想到的是,談如意竟然真的造反了,這可就坐實了當初他的誣告。萬國俊有先見之明的印象,會牢牢刻在在武則天的心目中。

談如意呀談如意,你要我怎麼感謝你才好呢?

萬國俊樂的心里都開了花。

最忐忑不安的,則是馮君衡。

本來,在盧小閑的點撥之下,馮君衡已想好了應對萬國俊的萬全之策。誰知道,還沒來得及出招,談如意便已經造了反,不僅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同時讓他陷入了極度的惶恐和忐忑當中。

馮談兩家是潘州最大的兩個家族,如今談家造反了,馮家與談家沒有任何瓜葛,說出來誰會信?

就算朝廷不追究馮家的責任,可談如意是潘州別駕,作為刺史的馮君衡,失察之責肯定是跑不了的。

都說做賊心虛,可現在不做賊的心也很虛。

談如意呀談如意,你這不明擺著是要害死我的節奏嗎?

馮君衡現在是寢食難安了。

最憂心忡忡的,當屬楊思了。

楊思奉武則天之命,前往潘州秘密調查馮談兩家是否有造反之心。盡管談如意造反事出有因,但他畢竟是造了反,這可是要誅九族的。

現在事情已經明朗,談如意造反已是即成事實,楊思的使命已經完成,他完全可以回神都復旨了。可楊思卻覺得心里堵的慌,很不踏實。

那些神秘人物和談如意是什麼關系?

他們來自何方,現在在哪兒?

在談如意造反一事中他們起了何等作用?

楊思決定,必須要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才行。

談如意呀談如意,你這一石可是激起了千層浪了。

盧小閑是最早推斷出談如意造反的人,按理說他應該最平靜。但誰也沒想到,真正最痛徹心肺的,竟然會是盧小閑。

談如意反出潘州城時,專門去了趟群芳閣。

盧小閑三番五次戲弄于談如意,讓他對盧小閑恨之入骨。既然青鳶是盧小閑的女人,他當然要把青鳶掠走,讓盧小閑也嘗嘗被欺凌的感覺。

讓談如意沒有想到的是,青鳶竟然寧死不從。

青鳶死了!

上一次,在談如意面前,她用剪刀對準自己的喉嚨,是盧小閑救了她。

這一次,在談如意面前,她再用剪刀對準自己的喉嚨,卻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青鳶微笑著說完這句話後,毫不猶豫將剪刀插入喉嚨。

血箭噴涌而出,猝不及防的談如意被淋了一頭一臉,他了一把臉上的血,面目猙獰可怕。沒有人知道,他的膽已經被嚇破。

當盧小閑趕到青鳶房中的時候,那個多才多藝的美麗女子,已經成為冰冷的尸體。

看到眼前的一幕,盧小閑鼻子一酸,淚水涌了出來,一下子把地上的青鳶緊緊抱住,他多希望時光能夠倒退……

有的人和你雖然只是短暫的相處,卻會影響了你的一生。

穿越之後,盧小閑斷定自己不會動感情,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會一笑而過,畢竟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現在他真正體會到,有些事情並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

說起來,盧小閑與青鳶之間不過是逢場作戲,青鳶只是他在這一世中一個過客。可青鳶卻把盧小閑當作了她生命最重要的那個人,甚至比她的生命還要重要。事實上,她也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盧小閑把青鳶葬在了小河邊,因為青鳶說過,她最喜歡在河邊看著夕陽西下。

盧小閑不吃不喝,就坐在小河邊,回想著青鳶的一笑一嗔,企盼奇跡會出現。他不停的用口哨吹奏著那首《梁祝》,嘴唇干裂了他也沒有知覺。他希望青鳶還能听的到,只要能讓青鳶復活,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他也會義無反顧。

隨著時間的推移,等待換來的等待,期待換來的絕望,張若靈慢慢死了心、冷了記、苦了清、煞了憶。他和青鳶注定今生只能遙望,等不來歸途,唱成一首離歌。

不遠處,馮曼靜靜的站在那里,她能體會的盧小閑的心情,但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唉!」馮曼深深的嘆了口氣。

馮曼身旁的謝雲軒,同樣嘆了口氣︰「讓我試試吧,或許有用。」

謝雲軒走上前去,坐在盧小閑身旁。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

「你怎麼來了?」低著頭的盧小閑先說話了。

「我怎麼不能來?」謝雲軒淡淡道。

「我心里很難過!」盧小閑黯然道。

「我知道!」謝雲軒點點頭,「除了難過,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

「忘記該忘記的,記住該記住的,改變能改變的。」謝雲軒的話有些像謁語,似乎什麼都說了,又似乎什麼都沒說。

盧小閑听罷,抬起頭來,夕陽將他的眼楮襯映的像血一樣紅。

殘陽似在等待黑暗的到來,血絲般劃滿在天際邊。無邊的粼粼水水波正一口口吞噬掉最後的夕陽。河面上一片纓紅色,波浪涌起時,猶如燃燒的血液,不滅,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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