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時分,盧小閑出了客棧,準時前往群芳閣。
在路上,他覺得眼皮一直在跳,隱隱感覺到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可卻沒有任何頭緒。
雖然盧小閑是穿越而來的,但畢竟不是先知,不可能什麼事都預測到。
剛進群芳閣,盧小閑便看出了異樣︰往日熱鬧非凡的大廳,此時竟有些冷清,伙計小廝臉上掛著怪異的表情。
盧小閑叫過一個伙計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听完之後,他三步並作兩步,朝青鳶的房間跑去。
房間的門開著,青鳶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把剪刀,對準自己的喉嚨,一臉怒意瞪著屋外的幾人。
為首那人,正是潘州別駕談如意,他的身後跟著四個彪形漢子。
老鴇低眉順氣的向談如意求情,談如意理也不理她,瞅著青鳶猙獰道︰「你個臭婊子,三番五次拒絕本老爺也就罷了,現在居然和一個臭小子整日鬼混,你當本老爺是什麼了?」
說罷,談如意朝著手下一揮手︰「去,將剪刀給我奪下來!」
青鳶臉色冷峻,神色淒厲的喊︰「你們別過來!」
老鴇怕鬧出人命來,趕忙攔在前面,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挨了談如意抽了一個大嘴巴。
她一個趔趄,正要哭鬧,卻瞥見談如意那張陰森恐怖的臉,登時不敢再出聲。
按理說,青樓有青樓的規矩,既然來了就得遵守規矩。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有例外,對有權有勢的人來說,規矩純屬擺設,對他們是沒有約束力的。
談如意便屬于有權有勢的人。
他冷冷對青鳶道︰「威脅我?你敢刺試試看!」
「我為什麼不敢?」青鳶手上加重了力道,一陣刺痛感從咽喉處蔓延開來,絲絲鮮血滲出皮膚,「如果你一意孤行,那麼把我的尸體帶走吧。」
「上!」談如意朝著手下一揮手。
幾個漢子剛要動,卻見一個人影閃了過來,來的正是盧小閑。
談如意的囂張,盧小閑全然看在眼里。對付囂張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塊磚頭,把他拍暈。
「公子!」見到盧小閑,青鳶忍不住驚呼起來。
盧小閑給青鳶遞過一個輕松的微笑,然後猛的舉起肘部,直直的給其中一個漢子的腋下來了一個肘擊。
漢子悶哼一聲,栽在地上。
盧小閑頭還沒抬起來,感覺上方一道黑影擊來,他拿右臂架起,順勢攬過對方的大腿,噗的一聲啐了一口唾沫,抬拳朝對方的大腿來了一下。大腿肌肉受到重擊後怦然倒地,短時間內無法站立。
還剩下倆個人,他們有點怵了。
盧小閑沒打算放過他們,順勢一個掃腿,干淨利索把二人放倒在地。
瞅了一眼在地上打滾的幾人,盧小閑拍拍手,笑眯眯的對談如意說︰「談別駕,這世界真是太小了,沒想到我們在這里又見面了!」
「是你?」談如意臉上神色不停變換。
「是我!剛才談別駕所說的那個臭小子,就是我!」說到這里,盧小閑慢慢走到青鳶面前,撫了撫她的頭︰「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也會在你身邊,一直都在。乖,听話,把剪刀給我!」
青鳶的眼淚流了下來,手里的剪刀「叭」的掉在了地上。
盧小閑轉過身來,強忍著殺人的沖動,微笑著說︰「談別駕,她是我的女人。此事就此打住,如何?」
談如意額頭上青筋若隱若現,他冷冷道︰「若我不同意呢?」
「我記得潘州驛館離群芳閣似乎並不遠!」盧小閑好整以暇道,「對了,我差點忘了,從南巴來這里的時候,令兄還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別人不懂,但談如意卻听的出,盧小閑話中肆無忌憚的威脅。是可忍孰不可忍,上次談如意本就吃了虧,這一次他絕不能再讓步。
但出人意料的是,談如意並沒有發飆,而是用怨毒的目光緊緊地釘了盧小閑很久。
然後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人生在世沒點手段怎麼行?
瞅著談如意的背影,盧小閑眉頭緊皺,他知道談如意不是省油的燈,肯定會善罷干休,但此時的情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進了青鳶房中,青鳶一把握住盧小閑的手,一雙如水的眸子里溢滿了淚水,緊接著如瀑布般傾瀉下來,順著她白皙如玉的肌膚滾落到盧小閑的手心。
眼淚是女人無法用嘴來解釋心碎的時候,用眼楮表達情緒的唯一方式。女人的眼淚可以說是這世界上最凶猛的武器,它能將一切堅硬的東西毀滅。
青鳶的眼淚讓盧小閑的心融化了,他將青鳶輕輕攬入懷中。
二人擁抱的時候,盧小閑心中突然生出莫名其妙的感覺︰擁抱真是個奇怪的東西,為什麼明明靠的那麼近,卻看不見彼此的臉。
盧小閑捫心自問︰他和青鳶算什麼?是逢場作戲還是真心廝守?逢場作戲和真心廝守,在心里永遠有明顯界線的。
回到客棧,盧小閑剛要進屋,卻被謝雲軒叫住了。
「盧師弟,你這幾天可是名滿潘州了,誰都知道群芳閣的花魁,被你輕易摘到手中,艷福不淺呀!」說話的時候,謝雲軒一臉的揶揄。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盧小閑不滿的瞪著謝雲軒,毫不示弱道︰「怎麼?雲軒師兄也想分一杯羹。」
謝雲軒趕忙擺手道︰「我可沒你那福氣,我只是順便告訴你,楊思來找過你好幾次,都沒見到你的人!」
听謝雲軒這麼說,盧小閑不吭氣了。
楊思對他不錯,雖然他臉皮厚,可拿人家的銀子天天花天酒地,不給人家辦事,也的確說不過去。
他暗自嘆了口氣︰看來得收斂幾天,辦辦正事了,不然楊思那里還真不好交待。
謝雲軒似笑非笑瞅著盧小閑。
盧小閑看他這副模樣心里就來氣,他眼珠一轉對謝雲軒說︰「雲軒師兄,上次咱們倆打賭,你可是輸了的!」
「那又怎麼樣?」謝雲軒似乎對此事並不介意。
「咱們再打個賭,這次可是有賭注的,如何?」盧小閑一本正經道。
謝雲軒知道盧小閑可是一肚子壞水,對他很是提防,一臉警惕的說︰「那要看打什麼賭了!」
「我听說馮君衡的女兒年輕美貌,咱們倆憑真本事,看誰先得到她的青睞。如果你贏了,我答應將來和你真正比試三場。如果我贏了,你就得離我遠點,別整天纏著我!」
听了盧小閑的話,謝雲軒哭笑不得︰他真是不按常理行事,這也能打賭。
他正待拒絕,卻听盧小閑冷冷道︰「你既然出自九五門,那就應該知道,謀略無處不在,無處不用。上一次,你輸了也就罷了。這一次,你若再輸了,那只能說明你學藝不精。或者再說的明白一點,你沒有資格和我比試。孰去孰從,你自己決定吧!」
盧小閑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客氣,饒是謝雲軒向來沉穩,也被激的臉上變了顏色。
謝雲軒的胸脯上下起伏,此時的心情就如急促的呼吸一樣,「呼」是為了出一口氣,「吸」是為了爭一口氣。不論是為了爭氣,還是為了出氣,他都必須應戰。
盯著盧小閑看了好一會,謝雲軒鄭重其事道︰「好!我和你賭了!」
說罷,謝雲軒轉身而去。
瞅著謝雲軒的背影,盧小閑偷偷樂了︰小樣,兩天不給你挖坑,你就上房揭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