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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張猛回來了。
「這是真的?」盧小閑愣了愣。
張猛拍著胸脯說︰「沒錯!我听的真真切切,另外那幾人稱呼他為‘楊公公’!」
盧小閑瞅著張猛,好一會沒說話。
什麼是兄弟?
兄弟就是那種今天吵,明天笑,近了煩,遠了想,不見時掛念,見了時討厭,自己能欺負,別人不能欺負的奇怪東西。
不管怎麼說,盧小閑覺得,有一個真正的兄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沒有被他發現吧?」盧小閑不放心的問道。
「不會的,你都交待了,我怎麼可能再出差錯呢?」
「干的不錯,去休息吧!」
張猛走後,盧小閑陷入了沉思。
在望雲山的那段日子,張猛和盧小閑一樣每天去蝙蝠洞練听力,盧小閑對他的听力沒有絲毫懷疑,既然是他親耳听到的,那就不會錯了。
莫非楊思真的是皇宮內的太監?
在盧小閑的認知里,太監應該是不男不女的、娘娘腔、蘭花指之類的形象。可楊思雙目炯炯有神,面色 黑,不但英俊,而且很魁梧,一眼望去,陽剛之氣十足,根本不像閹割後的太監。
前些日子,楊思在潘州城當鋪關于奇楠沉香的一番話,浮現在盧小閑的腦海中。楊思對皇宮內的情況非常熟悉,間接證明了他可能就是一名太監。
假如楊思真是太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潘州?
聯想到監察御史萬國俊同時來到潘州,盧小閑斷定楊思的出現,肯定不是偶然的,他和萬國俊肯定會有一些關聯。至于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那就很難說了。
楊思結交盧小閑,是什麼目的?
盧小閑前思後想,也沒想明白。
楊思為何會和自己一同來到南巴縣?而且不遺余力的幫助自己?
難道僅僅只是性情相投?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有什麼目的?
究竟是什麼目的?
盡管一切都猶如迷霧一般,但盧小閑還是決定︰給楊思挖坑這件事情,要義無反顧的進行到底。
第二日,盧小閑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照樣帶著謝雲軒、張猛、楊思,跟著羅林與秦俊滿城巡查。
南巴縣並不大,談文峰被下大獄的消息早已傳遍全城,盧小閑走在街上,老百姓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盧公子,直到今日,我才真正覺得做捕快是一件讓人很自豪的事情!」秦俊胸膛挺的談談的,這話是發自內心。
「這就對了!」盧小閑笑著對秦俊道,「以後莫要再做虧心事了,你前途無量,我看好你!」
又走了一會,楊思悄悄對盧小閑道︰「盧兄弟,我想單獨和你聊聊,你意下如何?」
該來的總要來,看來楊思終于沉不住氣了。
盧小閑笑著道︰「楊兄客氣了,有什麼盡管說!」
「盧兄弟,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盧小閑點點頭,跟著楊思走了。
謝雲軒瞅著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楊思帶著盧小閑來到一個茶樓,進了雅間,茶博士為他們沏了茶。
茶博士走後,楊思將門掩了。
坐定後,他對盧小閑直截了當道︰「盧兄弟,你這事做的可有些莽撞了,談家勢力不小,若是打蛇不死反被咬,那就不妙了!」
盧小閑問道︰「楊兄的意思,是讓我一舉除去談家?」
楊思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盧小閑沉默不語。
「我相信你應該有這個能力!」
盧小閑目光一閃︰「談家是南巴的地頭蛇,我只是個小人物,你怎麼就斷定我有這個能力!」
楊思微微一笑︰「我若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還怎麼混?」
盧小閑沉吟道︰「我並不想將談家徹底鏟除掉!」
「不想鏟除談家?」楊思疑惑道,「為什麼?」
「因為我有我的計劃!」
「能說給我听听嗎?」楊思目光灼灼。
「你真願意听?」盧小閑反問。
「當然,我洗耳恭听!」
盧小閑也不隱瞞楊思,將自己的計劃原原本本倒了出來。
說完之後,盧小閑盯著楊思,看他有什麼反應。
楊思沉默良久,這才嘆了口氣道︰「盧兄弟怎麼就能斷定,馮君衡也會參與此事?」
「馮家和談家之間的爭斗,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覺得談家出了這麼大的事,馮君衡知道了會置之不理?」
盧小閑的分析很有道理,楊思不禁點頭,他話音一轉道︰「難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計劃泄露出去?」
盧小閑好整以暇道︰「你不會!」
楊思眉頭一挑︰「盧兄弟何以如此自信?」
「當然了!」盧小閑淡淡道,「就像你相信你的眼力勁一樣,我也相信我的眼光,我不會看錯人!」
楊思正要說什麼,盧小閑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了,你還要讓我來幫你辦事,怎麼可能壞我的事呢?」
楊思眉頭一挑︰「我何時讓你幫我辦事了?」
「現在沒有,並不代表將來沒有!」盧小閑淡淡道,「能為楊兄效勞也是我的榮幸,真要有那一天,我只希望楊兄直接告訴我,最好不要拐彎抹角!」
楊思表情復雜,瞅了盧小閑好一會,才道︰「真要有那一天,我會直接告訴你的!好了,我們該走了!」
盧小閑嘴角微微上翹︰一個小坑初挖成,下一步要做的便是將這個坑越擴越大。
……
第二天一大早,楊思便急急來找盧小閑。
「楊兄,是不是談如意已經到了?」不待楊思說話,盧小閑直接問道。
「沒錯!」楊思點頭道,「談如意昨天半夜到達南巴,直接進了談家大院!」
「你是怎麼知道的?消息可靠嗎?」盧小閑皺眉道。
「我有我的渠道,消息絕對可靠!」
「來的好快!」盧小閑自言自語。
「今天一大早談如意從談家直接去了縣衙!」楊思接著又道。
思忖片刻,盧小閑又問︰「談如意去縣衙穿的是便服還是官服?」
「便服!」
「便服?」盧小閑臉上露出了笑意,他對楊思吩咐道︰「楊兄,我知道你有一幫子手下,讓你的人牢牢盯住談如意,他去了哪兒,有誰到談家去見他,一一記下來,馬上來告訴我,如何?」
楊思一臉的鎮定︰「盧兄弟一定是搞錯了,我哪有什麼手下?」
「有些事我就不說透了,楊兄幫我了那麼多忙,我怎麼會壞你的事?你就放心吧!」
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是,別人明明已知道了真相,你卻還在說謊,還說的那麼真,那麼深。當然,如果謊言看起來像謊言,那就不是謊言了。楊思為了能繼續把謊言說下去,只能不停的用一個謊再去圓另一個謊。
楊思不置可否,轉身離去。
瞅著楊思的背影,盧小閑心中暗自嘆了口氣︰你可別怪我給你挖坑,誰讓你有那麼神秘復雜的背景,不搞清楚我睡覺都不會安寧。
他並沒有在楊思的身上投入太多的精力,眼前急須解決的是談如意這個麻煩。
談如意穿便服去縣衙,說明他不敢把事情搞大!否則,他完全可以著官服前來,用權勢壓服鄭縣令。
關于對付談如意這件事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就像大便干燥一樣,你只要稍微使點勁,過後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