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詩壇先鋒

作者︰江山不落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我從山中來,帶得蘭花草。

種在小園中,希望花開好。

一日望一回,望到花時過。

急壞看花人,苞也無一個。

眼見秋天到,移花供在家。

明年春風回,祝汝滿盆花。」

這首歌是張漢卿穿越前年輕時代最喜歡的一首,之所以喜歡,是因為那是台灣甜歌美女卓依婷所唱。她那優美的歌喉——主要是漂亮的臉蛋,讓自己忍不住查了下度娘找歌詞,無意中看到竟是大名鼎鼎的胡適所做!

他唱得很動听,本來這首歌也朗朗上口的。于一凡忘了她剛才還在想著打敗張漢卿,攀著他的胳膊說︰「小姑父,這首歌你要教我。」

當著這麼多人,她和張漢卿作如此親密狀,幾個老男人就罷了——這恐怕也是隨著新詩伴生的對新事物的認識和免疫吧,于一凡對她的姑父顯露小女兒態的也不能被指摘什麼。

再說,少帥這兩下子真的值得佩服︰能作好詩不談,難的是他連別人的詩都浸婬了,不然的話又怎麼能譜出這麼好的曲子?連男人都折服,何況她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而且于一凡混在他們這個圈子有好長時間了,她和少帥的事,大家都有些心照不宣。

但林徽因就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另一位女士則被張漢卿對新詩「研究」的深度所欽服。

「少帥,我兩年前也作了一些新詩,想借您的金口點評下。」那個女士得空微笑著請教。

其實張漢卿早就注意到她了。其實這種沙龍說是文學點評,但絕大多數時間和事件都還是有目的的︰或為某種理論試水,或為某種思潮辯解,或為某種作品作輿論引導,或有其它的心思。更坦白地說,沙龍其實也是一種交際。

只是大家各取所需罷了。

他知道她叫冰心。

女乃女乃啊,我可是讀著你的《小讀者》長大的!

當然,他參加沙龍的目的可不是作心靈慰藉的,以今天他的地位,能夠慰藉他的心靈的只有美女、更大的權力,還有利益。

這一切,冰心都沒有,但她的身邊人有。

她的父親謝葆璋,現任海軍部參事廳參事,海軍少將。

這個身份並不稀罕,實際上,現今北洋政|府的海軍部已經名存實亡,所有的將軍都只是虛餃,對他的作用都已不彰顯。

但另一個人還有另一個地方已經進入他的眼簾,他就是福建的薩鎮冰。

在廣東和孫大炮用真大炮見過真章之後,張漢卿對于海軍、特別是擁有重炮的軍艦的熱情就極大地高漲起來。那次對抗之後,孫中山的艦隊一分為二︰一小部分跟著他,更大的部分跟著艦隊總司令溫樹德納入直系的懷抱。

北洋海軍是一支地方派系思潮十分嚴重的軍隊。在北洋水師全軍覆滅之後,長期主宰中國海軍勢力的,是來自福建馬尾的南洋水師將領,他們是清一色的福建人。

在軍閥混爭的北洋時代,只有抱成團才能生存下去,所以無意外地,海軍排外。

比溫樹德對那支海軍艦隊更有影響力的人是福建人、海軍元老薩鎮冰上將,雖然他此時已經離開軍界,在福建省擔任省長了。

直、奉一定會在手下見個真章的,這是由于力量的發展和政見的不同決定的,這本不稀奇。但是張漢卿舍不得讓那支碩果僅存的艦隊成為炮灰。

海軍本來就弱,不能把僅有的一點血脈打完了!

影響、爭取這支艦隊,需要薩鎮冰;接下來要統一東南,有薩鎮冰,福建庶可免于刀兵。

而冰心的父親,就和薩鎮冰交好——當年,他是後者的副手。她能出現在林徽因組織的沙龍上,是因為同鄉兼父輩都是同事的原因。

「謝小姐的詩我拜讀過一些,《繁星》、《春水》都寫得很好。一片冰心在玉壺,謝小姐的筆名也起得很好。」張漢卿說。他沒有說謊,前生,中學的時候,他就學過,考試還要背誦呢。

「啊?」冰心很意外。她比張漢卿還大著一歲,但是對後者的文學才華卻只能用仰望來形容。人家只是業余愛好啊,絕大多數精力還在致力于文治武功上,卻能在百忙之中關注到自已和自已的作品,這很不可思議。

有種小竊喜。他的關注,其實就是自已努力的認可。

「不信?」張漢卿微微一笑說︰「我還能背誦其中的一篇呢。」

然後,在冰心吃驚的目光中,他徐徐念出那一段段很唯美的句子︰

「母親啊!

天上的風雨來了,

鳥兒躲到它的巢里,

心中的風雨來了,

我只躲到你的懷里。」

雖然剛剛都領略到少帥這種超強的記憶,眾人還是被他「隨隨便便」就背出一首詩再一次表示由衷的欽佩。這時候冰心還只小有名氣,遠不至于能讓少帥關注到她的作品。

可是少帥就是看到了,還背了一首,你說氣人不?

冰心佩服了,在于張漢卿的「博學」,她謙遜地說︰「在少帥面前談詩,班門弄斧了。」

于一凡卻想考考他——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張漢卿作詩,他卻不斷有大文流傳于世,她漸漸地也和于鳳至一樣,懷疑他是有槍手預先做好的。只是為尊者諱,這種想法只能埋在心里。

這時候便嘻嘻一笑說︰「小姑父,你可是很有詩名的,今天好幾個詩人都在,你不能光點評,好歹也寫一首應應景吧?」

她這麼一說,胡適、徐志摩等人都立刻打蛇隨影上跟著叫好。

少帥文治武功的才華都不必說,那是實打實全國人民都看得見的。唯有這做詩,新體舊體,張詩一出,四下皆寂,也太逆天了。文壇不乏有人對此質疑,不過礙于張漢卿的身份,都只能在私義下嘀咕。

見于一凡主動挑起這話題,大家都想看看少帥是不是真的如傳說中那樣文采也是斐然。

其實于一凡這個念頭一提出便知道不妥了。萬一小姑父真的是每次都要找槍手寫好的,這不是讓他當場難堪麼!哪怕流傳的詩詞確是他所寫,肯定也是醞釀了很久,這急切之間萬一作不出或者作得不太好,別人搞不好會把猜疑實錘化。

她很後悔。

「一凡這是將我的軍吶!」張漢卿笑笑,淡定得像胸有成竹一般,讓于一凡沒來由的安慰很多。他以少帥之尊,如果做不出來,只要輕輕說一些「詩詞為小道」之類的話完全可以搪塞過去,誰也不會真的逼他作詩,而且他說這些東西為小道別人還無法駁斥。

民國政壇不出的政治家、軍事家、外交家,有這個本錢看輕文學。

「謝小姐的詩謳歌了母愛,立意和境界都是很好的,我受你的啟發,仿照這種格式也想出了一首朦朧詩。這也是我在這方面的一次嘗試,就是不知道怎麼樣,你們大家幫我把把關。」

他隨便一說,別人卻不能不重視。素聞少帥有詩才,沒想到竟然也有曹子建之能!這才多會,他的一首詩便成形了!

今天的事事發突然,肯定請不得槍手——如果這也能提前請槍手做過,那也太逆天了不是?

于一凡本來忐忑的心平靜了很多。和張漢卿呆的時候久了便知道,沒有十足把握,他是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的。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女性對于感性是最敏感的。冰心首先說好,接著是林徽因,然後是于一凡。胡適和徐志摩他們是最後才發表意見,不過胡適的評價最高,他細細地品味了一番說︰

「絕對大作!少帥的這首詩寫出了人類內心那份失落的、難以言傳的情感,而這份內心獨特的感受往往能觸動人類內心最柔軟的地方,畫面的自然美與哲理的深邃美達到了水乳|交融般的和諧統一。雖然寥寥幾行,卻回味無窮,此詩一作,我的什麼《蘭花草》都要丟到廢紙簍里了!」

難為他能听出自已內心的失落,這不是林徽因要裝飾別人的夢麼!

「小姑父,這詩有名字吧?」

于一凡笑逐顏開,沒想到壞事竟然無意中變成了好事。張漢卿在諸多的文人面前得彩,雖然以他的地位和在文學界的名聲不至于差這一聲贊,她听在耳邊卻是美美的。

幸虧我做了好事,才能讓他又一次風光,嗯,我是他的福星!

「嗯,我本來是要寫一首長詩的,只是突然之間文思被堵塞,只擠出這麼幾句,所以就取名為《斷章》吧。」

這回徐志摩也佩服了,理論能講得頭頭是道很多人都能做到,詩能作得這麼好已經相當不易,關鍵是少帥還對別人的詩頗有研究,這才會有今天的成就。不見少帥把胡適的詩都編成歌來唱了?可見平時浸婬之深。

「不行,回去也要好好研究,爭取創作出幾首好詩來,否則,我有什麼臉面在徽因面前談文論詩?」他暗暗想。

是不是中國現代詩壇最偉大的詩人之一徐志摩就是因為張漢卿的刺激而奮發、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文學史上沒有重點溯因。但此後在詩壇名不見經傳的徐志摩憑《志摩的詩》在幾年後竄紅中國後,胡適等人都認為,少帥對他的影響極大。

但是徐志摩不知道的是,少帥剽竊的這首詩,其實應該是他的表弟卞之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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