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挾天子令

作者︰江山不落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安頓好馮系降兵降將後,張漢卿轉手再面對閻錫山。對付既要面子又想得里子的軍閥,張漢卿的手段很簡單,「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招被古人用濫了的招數,竟然還十分管用。

以中華民國執政的身份,借用國家統一委員會的名義,段祺瑞委任閻錫山為行政委員會副主席,即日上任,並要求「中央有職事者,在地方不得兼任省職!」

這就是「天子令」,讓他在道義上無法拒絕。不然,在國民渴望和平統一的歷史大勢下,他仍然要行偏安之事,首先在道義上就差了一等。「戀棧」等口水,人民黨宣傳部的那些筆桿子又不是吃素的。

閻錫山知道此為調虎離山之計,先是推諉不就,他的理由很老套「養痾」;後在「各方人士」的敦促下,始于9月5日宣布就職,但並不到北京視事。

人都是有的。閻錫山不想走很正常,但當他賴以成事的文武官員坐了他的位置之後會如何?他們會願意這位自己的老上司還待在這里指手劃腳嗎?

這叫什麼事?遙控指揮嗎!

山不就船,船就山。

為徹底分化山西軍政,張漢卿巧施妙計,他隨即以中央命令,委任商震為新成立的山西第1軍軍長,利用商、閻之間的矛盾使雙方的裂痕擴大;再委任閻錫山的心月復趙戴文為山西省省長,使他不至于有大的反彈。

軍權交與商震,政權要給趙戴文,沒有倚仗的閻錫山就不好玩了。

起初,他還能依照曾經的威望在山西軍政圈子里刷存在,可是當山西的行政管理按照中央政|府的新架構開始運作後,漸漸地他發覺他的話開始失靈了。

首先趙戴文在施政上有一套自己的方法。當初做閻錫山的幕僚,嚴重埋沒了他的才能。當有朝一日權在手,必然把令為行。這時候難免有些理念與閻錫山有沖突。雖然趙曾是自己的首席軍師,但如果他不走,趙戴文的省長之位也很尷尬呢,長此以往,兩人之間必生嫌隙。

軍隊里也是這樣。按人民軍編制師要求改編的晉軍難免會吸收和借鑒了一些人民軍的東西,像政治部、後勤部等。眾所周知,人民黨的滲透能力是很強的。

這倒在其次,關系是一個健全的制度有效地把伸向晉系軍隊的黑手斬斷了。人民軍自有一套嚴格的體系來管理軍隊,光控制主官作用並不是太大。但是當官兵的供養都出自于上、人民軍的各級後勤部門可以很容易地卡住他們的脖子。

誰讓他們被改編過了呢?按照人民軍的思路走,軍隊里產生軍閥是很困難的。

沒有了軍政權力的閻錫山,繼續留在山本有什麼意思呢?與其最後惹人厭地被趕走,還不如風風光光地上任。

但是閻錫山在不得已進入北京之前,仍責成徐永昌、楊愛源以山西警備司令部正、副司令,負責山西善後。

雖然徐永昌在前次大戰後已被邊緣化,但他長期在晉形成的個人魅力讓其成為壓制商震最好的人選。山西軍隊整編,商震雖被任命為第1軍軍長,但卻日益處于孤立的境地,商震未免憤怒卻並沒有太好的應對之策。

張漢卿控制異己部隊的措施是借口軍隊整編未竣則不予發餉。對山西各部隊而言,為維持對軍隊的供給均以貶值晉鈔維持,而作為山西省駐軍最高官員的商震此時有了發泄的渠道。

由于第1軍馮鵬翥師之高鴻文、黃光華兩旅為商震舊部,自己人麼,商震便竭盡省政|府所能支配的財力,對該兩旅時以現金補助。對其它支軍隊麼,既不爽我,何必讓你爽?

一開始是軍餉軍資遲發,再後來就是拖餉,這讓大伙感覺有些苛刻了。各將領因此不平,王靖國、孫楚等閻的嫡系將領更是表示極大的不滿,情緒及于對立。

商震自知矛盾難以調和,索性使問題表面化。你閻錫山不仁,不念舊情,別怪我商某人不義。他先是提經省府委員會議通過裁撤閻錫山親定的村政處,隨即一次性撤換了25個縣長!

這樣一來,弄得輿情大嘩,終于演成了一次太原商民的驅商大會。在文瀛湖畔,群起聲討;軍界也同時醞釀驅商。商震不能見容于山西軍政界的局面由此形成。

歪打正著,破罐破摔,早有獨立之意的商震就勢借口奉張作霖中央之命,出兵西北「維持華中地方治安」,率舊部高、黃兩旅及軍校學員共9000余人,月兌離了他賴以發跡的山西。

張漢卿賞識商震的才干,早有延攬之意。商震月兌離晉系後,所部隨即被改編為人民軍新編第18師,由商震任師長,歸在華中司令部戢翼翹麾下,作為日後進川的主力。

張作霖父子不能容忍山西的鐵桶一塊,但是又不能太過明顯,所采取的就是分而化之的辦法。

「國防委員會」以整編新軍為名,將晉軍編為6個師,閻系將領王靖國、孫楚、徐永昌、楊愛源、張培梅分別擔任新組建的整編師師長,另一個師長則由張漢卿特別簡拔在不久前山西大戰中表現優異的晉軍團長傅作義擔任(當然名義上是「代理」),令晉軍軍界大跌眼鏡。

傅作義是誰?完全名不見經傳麼!

張漢卿知道傅作義還是因為「淵博」的歷史知識。在抗日戰爭、解放戰爭中,其杰出的守城能力多次展現,使熟讀軍史的張漢卿印象深刻。

傅作義自1933年長城抗戰以來,滿懷愛國熱情,戎馬倥傯,率領所部在抗日戰場上轉戰18000余里,進行大小戰役、戰斗290多次,屢立戰功,成為國民黨中堅決抗日的名將。在將來與日軍的可能的決戰中,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

不過現在,他還只是軍界的一位後起之秀。在山西省,可能知道的人多一些,但放眼到全國來講,他又是如此的泯然眾人。所以當張漢卿提名為師長人選,首先在人民軍內部都吃了一驚。

也只是吃了一驚而已。現在對張漢卿的意見,基本上沒有人敢去質疑——在某種意義上,這並不是好兆頭,因為兼听則明。但是在另一種意義上又說明,他在人民軍中的威信。

「識人之明」這個光環已經籠罩在他身上好幾年了,如同小李飛刀,例無虛發。所以對傅作義這個人,在名單公布之後有心人就開始研究了。

傅作義15歲以優異成績從北京清河鎮第一陸軍中學畢業,升入保定軍官學校第五期步兵科。他一如既往,學習刻苦努力,守紀律、講團結,尊敬師長。所有步兵四大教程及典範今、射擊、馬術等,考試成績均優。特別是射擊,彈不虛發,名列全校第一。

1918年,傅作義從保定軍校畢業,回到山西,參加閻錫山的晉軍。初任獨立炮兵第10團見習官,不久,轉任排長、連長。1922年,升任少校團附兼團技術隊隊長,負責全團技術訓練。由于以身作則,嚴格要求,體操、射擊、劈刺、投彈在全省軍事技術比賽中均名列第一。

1923年任營長,經常把自己的薪金補貼在練兵上,得到官兵的信賴。在與馮系國民軍的戰斗中,傅作義營擔任警戒任務,表現出色,得到晉軍前敵總指揮張培梅的嘉許,力保其升任第4旅第8 團團長…

越研究越覺得這位少帥眼界真是野,在中樞日理萬機之時,還能惦記著這個幸運的團長。

當然張漢卿越級提拔傅作義還有另一層意思︰傅作義進入晉軍時日不多,又處中下層,對晉系沒有太多的羈絆和向心力,因而對張漢卿的提攜深報感恩之心,反倒會是成為使晉軍上下離心的一大因素。且因為他上升得太快了,容易引起晉軍將領的妒忌和反彈,埋下內部不和的種子。

不和,不就是張漢卿的心願麼?不怕你窩里斗,他最擅長的就是亂中取勝了,怕的反而是你一團和氣。

依照軍、政、警分離的「傳統」原則,徐永昌兼任師長,只能在警備司令和師長兩個職務之間選擇。山西警備司令部是遲早要予以撤銷的,張漢卿已經在私下里派人和他交流過,他的意向人物是新提升的吉鴻昌少將為山西武警總隊司令。

好的是吉鴻昌對晉系並無多大糾葛和熱情,他本身又是晉系出身,倒讓別人無話可說了。

隨後張漢卿又陸陸續續用交換防地、高層進修、明升暗降等方法,將晉軍主將逐一調離或打亂編制,實際上瓦解了閻錫山的軍事力量。他站在國家的高度,又有雄厚實力為依靠,所以做起來得心應手。

各師對于來自中央的調令,雖然有心反對,但撐不住張漢卿每次只是對付一個人,沒有閻錫山為作後盾的各位師長們最終都沒能耗過佔「正統」之名的中央。而沒有了軍隊和地盤的閻錫山,只能死心蹋地地做他的副主席了。

這樣,張漢卿以敵制敵,先後解決掉孫岳、馮玉祥的國民軍,閻錫山的山西國民軍,皖系最後一支力量浙江盧永祥、以及福建孫傳芳這一異己,使除了西南邊陲諸省外,中國大陸再無有影響力的反對力量。

中國大陸在近代史上第一次實現了形式上的政權、領土大統一,比正史上同等情景提前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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