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完之後,呆在原地愣了幾秒鐘後,立即雙手抓著林易的肩膀說道︰
「醫生,你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能不能……不截肢啊!」
「他可是是廚師,這是他唯一能生存下去的飯碗,如果沒有了手,他還怎麼養活自己啊!」
「更何況他還沒有結婚,這就成了個殘疾人,這還怎麼找對象啊!」
「你不能這樣做啊!」
被男人用力的搖晃了幾下,林易掙月兌開他的手臂,耐心對他解釋道︰
「大哥,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你兒子手臂的感染已經非常嚴重了。」
「感染已經到達了肺部,只有把手臂切除,才能讓感染停下來……」
「截肢勢在必行,如果再耽擱下去,可就來不及了。」
林易話剛說完,男人頓時怒氣沖沖的盯著林易大喝一聲︰
「你胡說!」
這一聲,不禁讓在場眾人以及直播間的水友一愣,隨後把目光看向這個男人。
緊接著,他又指著林易說道︰
「他只不過是扎了一根魚刺,你就要讓他截肢!」
「雖然我不懂,但也能看出來你的這個做法太夸張了!你……你一定是個庸醫,在這耽誤我兒子!」
「你這是要害他一輩子!」
男人話說完,直播間里頓時發出了彈幕︰
「這大哥怎麼能這樣?主播也是為他好啊,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就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主播一切替他兒子的安危考慮,他不光不感謝,竟然還說出這種傷人的話!」
「確實,他現在的情緒太激動了,失控了。」
「無論如何也不該這麼說,讓他兒子截肢對主播有什麼好處呢?」
「他的心情確實能理解,但是這個做法,著實讓人接受不了。」
「也可能是他確實不懂,畢竟誰能想到被魚刺扎了一下,能發展到截肢呢?」
「更何況他對他兒子實在是擔心。」
「但是再怎麼說,他也不應該對醫生這樣啊。」
面對男人說出這樣的話,林易倒是沒有像水友們那樣憤怒。
雖然林易從醫的時間也不算長,但是各種病人也見了不少。
當眾對自己抱有敵意,甚至語言攻擊的他也不是第一個。
于是林易目光盯著他,沉聲道︰
「你覺得我是在耽誤你兒子沒問題,你現在就可以選擇給他轉院,我是不會阻攔你的。」
「但是你這樣做了之後,你兒子有任何問題,比如因感染出現生命危險,也與我無關,與我們中心醫院無關。」
「這一點你需要想清楚,如果想清楚了,那你就去簽一個免責同意書。」
男人听完林易的這番話,一時啞口無言。
因為「生命危險」這幾個字讓他心如刀絞,痛苦不堪。
從小他就對這個兒子百般疼愛,雖然他們家里不富裕,但是男人也是在外拼命打工,把最好的都給兒子。
這也是為什麼他剛才在听到兒子要截肢之後,情緒頓時崩潰!
「你………你竟然敢詛咒我兒子有生命危險!我……我要去投訴你!」
男人右手顫抖著指著林易,臉漲得通紅,情緒激動說道。
「這位患者家屬,你這是怎麼說話呢?」
一旁的吳江終于忍不住了,直接上前一步盯著他大聲說道,
「林醫生怎麼會是詛咒你兒子呢?他這是把把擺在眼前的事實告訴你!」
「有些事是客觀存在的,而不是你像一只鴕鳥一樣,把頭埋起來回避就能夠躲過去的,你不要逃避現實了!」
「再這樣下去,你兒子遲早要被你給害了!」
吳江的這一頓話語,讓男人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中。
林易倒是不急不躁,繼續說道︰
「你兒子現在感染的情況我剛才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他目前都已經無法自主呼吸了,而是要依靠呼吸機進行呼吸。」
「雖然截肢這個方案對于你們來說很難接受。」
「但這已經是所有方案中最好的方案了,你是覺得一條胳膊重要,還是一條命重要?」
林易說完,男人的表情更是呆滯。
隨後,他的眼淚奪眶而出,捂著眼楮忍不住哭了起來︰
「可是他才那麼年輕……要是沒了一條胳膊,他以後可怎麼辦啊!」
「更何況他還是個廚師,靠這個吃飯的。」
「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媽說,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隨後,男人又是抬起頭看向林易,只不過現在,他之前凶狠與憤怒的神情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祈求。
「醫生,我求求你了,你再想想。」
「看看有沒有什麼保守治療的方案,不用截肢的!」
「剛才是我情緒激動了,我給你道歉,只要你能保住我兒子,我怎麼樣都行!」
林易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禁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沒有更好的方案了,也沒有什麼保守治療,截肢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了,希望你不要猶豫,耽誤了你兒子。」
「否則到時你會更加自責……」
「這………」
男人雙目空洞的看著前方,他實在不想接受眼前的事實。
一旁飯店的老板見情況不太對,于是趕緊走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兄弟,別糾結了,還是听醫生的吧,接受現實。」
男人一邊搖頭一邊痛苦的說道︰
「就是扎了個魚刺……怎麼就得截肢……」
「哎呀,你就別考慮這個問題了!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救他的命。」
「你看他呼吸都已經有問題了!」
飯店老板看到他父親這麼優柔寡斷,不禁有些焦急起來。
于是繼續說道︰
「至于工作的事你放心,他是在店里做飯受的傷,我會對他負責的。」
「等他痊愈之後,即使干不了廚師了,我也讓他在我飯店里當服務員,一只手也不耽誤,工資也不會降低!」
老板拍了拍胸脯,一副仗義的表情說道。
「這………」
男人又是低頭思考了起來,隨後一咬牙,點頭道︰
「行!豁出去了,我同意,在哪簽字?!」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