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包間後，張昊再次見到了陳教授。
對方的記性倒是沒有他這麼好，招呼過秦振業後好奇地問道︰「老秦，這位是？」
秦振業說道︰「這位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張昊，我的畫就是在他手上買的。」
「外公，你和張昊其實是見過面的。」白舟忍不住在一旁提醒道，「他是我們拍賣行的客戶，《千字文》字帖就是他委托給我們拍賣的。
4月我們拍賣行的預展會上，我帶他參觀的時候遇到你了，你還有印象嗎？」
「是這樣嗎？」陳教授有些歉意地對張昊說道，「張昊你好，我是陳耀珅，不好意思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你來。」
「陳教授，您不用這麼客氣。」張昊說道，「說實話，要不是白舟提醒我，我也沒法回想起我們曾在預展會上相逢的事情。」
「哈哈，你們趕緊坐下！」陳耀珅邀請道，「老秦，張昊，今天可就要麻煩你們二位了！」
「老陳，你別太指望我。」秦振業說道，「關鍵時候還得看張昊，他手上宋徽宗的真跡可不少！對于宋徽宗的作品，他是有很強的鑒別能力的。」
「是啊，外公。」白舟附和道，「當時張昊把《千字文》送來拍賣行時，就對字帖表現出很深的理解。」
張昊連忙說道︰「哪有那麼夸張，只是對自己手上的古董有些了解罷了。」
陳耀珅笑道︰「總之，要請你多多幫忙！」
飯後，四人分乘三輛車，來到了朝天宮。
這里是金陵保存地最為完好的一組古建築群，天生便有一股歷史的沉澱感。
經營古董生意的商販們，自然而然地便聚集在了這條街道上。
張昊在陳耀珅的帶領下，走進了一家冷清的古董店鋪。
正坐在櫃台上的老板看清一行人後，起身招呼道︰「陳教授，您可算來了！哎呦，這位是秦老吧？稀客，稀客！不知這兩位是？」
「黃老板，這兩個年輕人是我和秦老的助手。」陳耀珅簡單地介紹道，「現在方便看字帖嗎？」
「當然！」
黃老板笑了笑，叫店員看好店鋪後，領著張昊一行人轉進了辦公室。
一副字帖，已經鋪在了辦公室中央的大書桌上。
「陳教授，秦老，請看，這副字帖便是宋徽宗的《怪石帖》！」黃老板介紹道，「各位應該都知道，宋徽宗在位時為修建艮岳花園，從南方運送來大量奇石，也就是《水滸傳》中提到的花石綱。
這些奇石入京後，宋徽宗本人甚是喜愛，在觀賞之余，便寫下了這副字帖。」
听到黃老板的話，陳耀珅和秦振業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宋徽宗在歷史上曾留下過太湖石的典故。
太湖石，是由石灰岩遭到長時間侵蝕後慢慢形成的。
千年前進奉給宋徽宗的奇石里，便有一塊高達15米的太湖石，甚得他的喜愛。
為這些奇石寫下一副字帖，倒也不足為奇。
張昊此時則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字帖。
自學過一些古玩的基礎知識後，他能看出這副字帖的包漿很真實。字帖上的印章，也是宋徽宗常用的皇帝章。
這副字帖，倒稱得上是件大開門的物件。
陳耀珅細細打量過字帖後，問黃老板道︰「能上手嗎？」
黃老板當即點頭道︰「當然，陳教授請！」
陳耀珅對白舟點點頭，示意她和自己一同上前。
白舟得到外公的暗示後，便從包中取出專業的鑒定工具，一絲不苟地開始了鑒定工作。
約莫半小時後，她輕輕地向陳耀珅點了點頭。
這副字帖的紙張、墨跡等細節，和張昊的那副字帖大抵相近。
依她的經驗看，是正品的概率很高。
陳耀珅本人則不置可否地對秦振業說道︰「老秦，也請你掌掌眼？」
「好，我也開開眼界。」秦振業微笑著對黃老板說道，「黃老板，不礙事吧？」
「當然不礙事，秦老是我們金陵古玩圈的泰斗，您願意鑒賞這副字帖，是我的榮幸才對。」黃老板恭維道，「再說，真金不怕火煉嘛！」
「說的好，真金不怕火煉。」
秦振業點點頭，隨即走到了字帖前。
相比白舟，秦老的鑒定手法無疑更加嫻熟。
他並不依靠工具，雙手緩緩地在字帖上游走，感受過字帖的梗概後，又認真地觀察過紙張、墨跡、印章等細微之處後，轉身對陳耀珅說道︰
「老陳，我看是件大開門的物件。」
言外之意，指這副字帖上真品的特征很明顯。
黃老板在一旁笑道︰「陳教授，怎麼樣？我早和您說過，您是德藝雙馨的老教授，什麼樣的贗品能逃過您的火眼金楮呢？」
「黃老板，你不要太過恭維我。」陳耀珅輕松地笑了笑，又對張昊說道，「還請你再掌掌眼。」
他的心里，已經大半認定這副字帖為真品了。
畢竟，近些年被秦振業看好的物件，還鮮少有贗品出現。
現在請張昊上前鑒定，一來是為了不冷落他，二來也是希望加上一層保險。
黃老板也朝張昊笑問道︰「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我姓張。」
張昊簡短地回答後，走上前觸模到字帖後，將自己和字帖一並傳送進系統的壹號房間里。
隨後，他召喚來了系統的第一位交易客，宋徽宗趙佶。
「上仙，小人可算是見到您啦！」不料，趙佶剛進入房間，便一臉心酸地下拜道，「自打上回分別後，小人便日夜禱告，只求有緣再能拜會上仙的仙容，今日可算是得償所願啦！
上仙您有所不知，這段時日，小人當真是寢食難安啊！」
「我倒是能听到你的訴求，可以你的身體條件，還經得起這些虎狼之藥的摧殘嗎？」張昊吐槽道，「我說老趙，你也一把年紀了，就不知道節制一些嗎？」
他在系統空間里的時候，外面的時間是不會流動的，因此他也有閑心和趙佶聊天。
趙佶聞言，頓時一臉委屈地說道︰「上仙，小人並非不懂張弛有度的道理，只是金國的飲食以牛羊肉為主，時不時還有牛羊變之類的大燥之物。
小人每次用完膳，那都是抓心撓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