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秦振業目不轉楮地盯著牆上的畫,略顯興奮地問道,「莫非是宋徽宗的院體畫?」
「正是。」張昊點頭道,「另一邊的牆上,還有一副宋徽宗的字帖。」
他拿出這兩幅字畫的目的,自然是想在楚塵和他帶來的朋友面前展示一番。
只是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參加過《千字文》字帖競拍的秦振業,也不知這算不算是精準投送?
秦振業連聲道︰「好,好!」
張昊取過擺放在一旁的梯子︰「秦老,我把字畫取下來,您慢慢看。」
秦振業沒有拒絕︰「有勞了。」
楚塵也沒有著急提瓷器的事,默默上前幫張昊扶住梯子。
張昊將兩幅字畫分別取下後,平鋪在會客廳里的大圓桌上說道︰「秦老,請便!」
「好,那我就上手了。」
秦振業微吸一口氣,見張昊點頭,便伸手打開了畫框。
張昊為他打開另一幅畫框,楚塵則站在桌旁,和秦振業一起欣賞字畫。
約莫半小時後,秦振業才將目光從畫上離開。
他小心翼翼地將畫收回畫框後,繼續鑒賞起一旁的字帖來。
楚塵站著有點累,坐到一旁的茶幾前給自己倒了杯茶。
張昊上前低聲道︰「楚哥,水可能不熱了,我重新沏一壺?」
「不用,就涼著喝也不錯。」楚塵擺擺手,感嘆道,「張昊,你的收藏,可真夠豐富的啊!」
張昊老老實實地說道︰「楚哥,我就這麼些家底,都快被你們掏空了。」
「少來。」楚塵滿臉不信的表情,「依我看,秦老看完字帖還要一段時間,不如你先讓我欣賞下你收藏的瓷器?」
張昊欣然同意︰「沒問題,這邊來。」
今天他陳列在會客廳里的瓷器,總共有30件——
除去他最喜歡的猛虎陶瓷罐外,他還替王旭預留了幾件比較有特點的瓷器。
饒是如此,他展示出來的瓷器,也足以令楚塵感到震驚。
短短1分鐘內,楚塵便像被宋徽宗字畫吸引的秦振業一樣,沉浸在瓷器中無法自拔。
最後,反倒是秦振業先從字畫中抬起了頭︰「張昊,你還真是厲害!毫無疑問,這兩幅都是宋徽宗的真跡。
不過我有個疑問,這副字帖是標準的瘦金體,可這幅畫,卻和宋徽宗一貫的風格有些許的差異。」
只見秦振業誠懇地說道,「能請你為我解惑嗎?」
張昊微笑道︰「秦老,您還記得那副《千字文》字帖嗎?」
「當然」秦振業略一思索,反應過來道,「你的意思是,這幅畫也是宋徽宗在金國時創作的?」
「沒錯。」張昊點頭道,「宋徽宗畫的花鳥,向來以生動活潑著稱,畫面背景往往也會選擇竹林、山間之類清幽的場景,或是宮殿、花園等繁華之處。
可您看這幅畫,卻是一幅月下杜鵑圖,背景除去幾朵菊花外,也再無點綴。杜鵑、明月、菊花這些因素,無不是古人表達思鄉之情的寄托。
我想宋徽宗應該是懷著惆悵的思鄉之情,以及對俘虜生活的不確定性,來畫下這幅畫的。」
「原來如此,听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豁然開朗!」秦振業不住地點頭道,「能見到這樣一幅與眾不同的院體畫,當真是不虛此行!」
說罷,他毫不掩飾地問道︰「張昊,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想收藏一幅宋徽宗的真跡!你這幅《月下杜鵑圖》,著實也讓我愛不釋手,不知你是否願意割愛?」
「秦老,我原本就是出于推銷的目的,才將這兩幅字畫陳列出來的。」張昊說道,「我很願意將其中一幅轉讓給您。」
「好!」秦振業點頭道,「既然如此,我願意出6800萬買下這幅畫,不知你意下如何?」
張昊當即點頭道︰「秦老,您的報價很有誠意,我很願意和您達成交易。」
相比價格動輒過億的字帖,宋徽宗畫作的價格反而要稍遜一籌。
目前,宋徽宗畫作在拍賣會上的最高成交價,也僅有6171.2萬元。
並且,這只是成交價,並不是委托人實際能得到的數目。
因此,秦振業開出的6800萬的價格,要遠遠高于宋徽宗同類作品的最高成交價,稱得上是誠意十足。
再加上對方先前贈予他紫砂壺的舉動,也很難讓張昊生出抬價的心思。
「你夠爽快!」秦振業笑道,「不過有件事我要先和你說清楚,我手頭的現金暫時不夠,需要你給我一周的時間來籌集資金。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簽署轉讓合同。」
張昊說道︰「我當然同意!秦老,請您稍等一下,我這就聯系律師。」
秦振業說道︰「我不著急,我正好喝杯茶,然後欣賞下你的瓷器。」
談妥這樁交易後,他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此時整個人都顯得極為輕松。
張昊點點頭,又看了看徜徉在瓷器「海洋」中的楚塵,對秦振業說聲「失陪」後,去客廳撥打了沈薇薇的手機。
他直截了當地問道︰「沈薇薇,你這會忙嗎?」
「不忙啊。」沈薇薇說道,「上午出庭後,我就沒什麼事了。」
張昊問道︰「那正好,你會擬定古董轉讓的合同嗎?」
沈薇薇肯定地說道︰「就是資產交易類的合同吧,沒問題!」
「那太好了!」張昊說道,「那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幫我擬份合同,我按照你們律所的收費標準給你付費。」
上回的欠薪事件,他已經「白嫖」過一回。
這次涉及到大樁的古董交易,于情于理他都該付錢。
「好啊,謝謝老板!」沈薇薇很是開心地說道,「你大概和我說下合同內容,然後我該去哪里找你?」
「交易內容是一幅畫,對方出6800萬從我手里買畫。」張昊說道,「地點在我家,我馬上發定位給你,速來!」
「誒?」也許是感覺張昊的話有些歧義,沈薇薇愣了下才應聲道,「噢,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來!你這里沒有打印機吧?」
張昊搖頭道︰「還真沒有,你這里有嗎?有的話方便帶過來嗎?」
「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