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鞭笞奸宦

作者︰四月的顰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夜深沉,月光在樹杈枝葉的縫隙間投落一地斑駁的清暉,忽明忽暗。

西廠

婉轉如歌的吟哦之聲漸漸陷入低迷。

床頭,兩男子俱是通身大汗,一個臥、一個坐,噓噓作喘。

陸淺歌略作歇息,犀冷的眸光撩向明瀾。

只見一陣小皮鞭抽下來,他那暴露在外的精瘦前胸上,皮膚已是青紅一片,多條縱觀交疊的鞭痕上,俱都滲出了細小的血珠子。

可那變態的閹人在品味著傷口火辣辣的撕疼同時,慘白汗濕的臉上卻彌出一種痛苦與滿足交疊的表情。

那極是矛盾不協的神色被陸淺歌如數看在眼中,即刻感到頭皮發麻,渾身激起好幾層的雞皮疙瘩。

明瀾此刻臉頰緋紅如若擦了胭脂,一對水粼粼的桃花眼勾向床頭的美男子。

陸淺歌頓時心頭一震,驚聲問︰

「不會吧?還要?」

明瀾「嘿嘿」一笑,腮邊的紅暈更甚,話音尾韻陰柔微顫,帶有一重媚態的祈求︰

「英雄……能不能、讓本督……讓我先去方便一下啊?」

「方便?」

陸淺歌抬眼,紫眸中犀利的精芒死死鎖定明瀾容光煥發的臉面,內心細作盤算。

他可不傻,深知一個道理︰

一旦將對手反扣于房中,絕不可輕易叫他再離開這間屋子!

放對手離開,就如同讓困獸出籠。西廠的緹騎就守在廊下,這時候任何節外生枝的行為,都是極為愚蠢的!

「英雄,求求你,就讓我去如廁吧。實在是……憋得緊了。你若不放心,可跟我去西廂,我……我絕不生事,你、你帶我去吧……」

明瀾真是內急作祟,一張尖臉被月復漲磨得有些變了形,發梢鬢角熱汗涔涔。

「不準去!給爺忍著!」

陸淺歌覺得煩躁,立眉揮鞭,向明瀾上狠狠抽去。

「哦」

骨折之痛、皮膚被鞭笞的辣痛,加之內急瀕臨時仿佛箭在弦上的緊迫感,三者匯集,便形成了一種更為奇特而舒爽的感覺。

瞬間明瀾身形劇顫一下,抻脖扯出綿長的吟嘆。

隨之而來一股濁氣從他身下迸出,將周遭的空氣薰得格外腌刺鼻。

「……」

陸淺歌只覺胃里翻了江,躥神跳離床頭幾米遠。

誰不知道,出虛恭時若動靜小得幾乎听不見,那氣味準會臭得嗆人!

明瀾便是如此。

煙不出火不冒的來這一下子,確是能夠燻死一屋的蒼蠅臭蟲。

如此看來,這閹人倒不是在裝腔作勢。

陸淺歌放眼四下尋模,他看到床下放著一只高頸的銅痰盂,便彎腰將痰盂放到床前。

那痰盂刷得極是干淨,外壁光滑閃亮,都能被當成銅鏡照出人影來。

不知往里投了什麼東西在里面,竟然飄出茉莉花混合與薄荷草的清涼香氣。

陸淺歌不禁扯了扯唇,釋出輕屑的笑紋。繼而挑起嗤冷的眸,沉聲命令明瀾︰

「就在這方便!」

明瀾連連搖頭,驚慌失措道︰

「不可,這是我的痰盂。用它,這、這如何使得?」

陸淺歌紫眸瞪圓,光芒寸寸毒厲︰

「如何使不得!那多事,惹火小爺便叫你拉到床上!」

明瀾無奈的扁唇,憤憤將一口涎液連帶未說出口的半句話,全部咽回到肚里。

方才,他鬧騰如廁之

事之事,確是半真半假。

眼見自己的寶貝壇子被野小子拿著掌中,這便等同于命~根被敵人捏在手心里。

明瀾不敢隨意張口喊人進來,就開始琢磨著設計走出去。一出屋,便有各種機會喊人。

緹騎就在屋外,明瀾就不信,眼前不知名姓的野小子真敢抱著他的壇兒大搖大擺出屋?

真這般出去,不就立刻暴露了嗎

可是,這小子也挺滑頭,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寧可叫他在痰盂中解決,也不肯放他出去。

沒轍,明瀾只好再圖他法。

桃花眼眸轉幾轉,明瀾臥在床上又求︰

「英雄,你可否為我解開穴道?容我動身下床去,才好在、在痰盂上……方便。」

紫眸中幽光閃過,陸淺歌這次將頭點得痛快︰

「好!」

「身子,動不了。」

明瀾干笑,表情幾分委屈。

兩胯被陸淺歌二指分別點過,四肢隨即不再沉重,像是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明瀾因尾骨的疼痛無法彎腰穿鞋,只得以白淨的襪套蹭地,挪碎步湊到痰盂前。

表情轉而艱難,猶豫間又看向陸淺歌看去︰

「英雄,能、能別這般緊盯我嗎?你這樣,我、我根本沒法坐上去我……」

「少廢話!」

陸淺歌早已不耐煩,紫眸中寒光一冽。

持了匕首的左手悠揚翻腕,一道白芒直奔明瀾。

他只覺腰上倏的一涼,低頭看去,腿上那條起花羽緞暗紅褲子已經落到了腳果。

「啊!」

明瀾驚叫一聲,雙手急急捂在兩腿間,容色倉皇不安。

雖說他素來荒誕放浪,然心底深處,也是對淨身之事存有一絲不可磨滅的羞恥感。

哪怕是自己最親的人,明瀾也不願輕易被其看到自己身上那道傷,何況是面對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陸淺歌澹然丟個白眼出去,接著晃晃手中利刃,默然直視明瀾,向痰盂一甩頭。

那意思就是告訴他,快坐到上去去,別再磨小爺的性兒。

明瀾微微低眸,將眼中無數怨懟的情緒掩藏起來。

觀這美男子運用刀刃的力道便可知他身手不錯,自己那三拳兩腳絕非他的對手。

為了自己的寶貝壇兒,明瀾此時只有忍氣吞聲。

慢慢蹲身,剛沾到痰盂的銅沿,明瀾就被金屬特有的堅冷冰到嬌女敕的皮兒。

登時,他的臉色沉得難看,不適感令他難以自持的張嘴喊了聲︰

「啊!」

女乃女乃的,本督好歹也是朝廷二品大員啊,怎會淪落到如市井之徒那般粗俗,竟用痰盂來充當恭桶啦!

這刻的明瀾無比懷念府中獨屬于他的茅廁。

那是一間裝飾靡華麗的房子。

內有檀木打制的香幾木案,上設招財三足蟾紫金爐,那張開的蟾嘴里,常年四季都氤氳著和羅香的青煙。

旁邊斗大的螺鈿漆盒里放滿干棗,供他在登坑時塞堵鼻孔,隔住周遭味道不雅的空氣。

接著,他便是坐在以五光十里綢包邊的恭凳上。

恭凳下的橡木恭桶口大肚寬,表層刷紅釉瓖翡翠,桶里面浸泡沉香水。

冬天,再將恭凳上的十里綢包邊改換為狐皮。人坐在上面如廁,柔軟舒適,皮膚也不感寒涼。

完事後,下人還會端來盛放澡豆水的羊脂白玉盆為他潔身。

而今,受迫坐在痰盂上方

便的待遇,對生活向來靡麗好擺譜的明瀾而言,簡直就是天大的折辱!

為明瀾解開全部穴道後,陸淺歌便一眼不眨的保持著警惕。

方才听得明瀾又扯脖子亂嚷,就以為他是在耍花招。

「嗖」的,眨眼間匕首已追到明瀾的頸窩處。

明瀾心驚膽戰,嚇得身下一陣動靜,那種種五谷輪回之物,便以排山倒海之勢沖進了痰盂中。

「 ……」

陸淺歌被刺鼻的味道嗆得眉頭緊攏後退幾步。

明瀾身形僵直,好像在痰盂上定了身,容色鐵青,顯然感覺既羞恥又尷尬。

少時,他板起臉道︰

「我、我好了……」

「哦?」

陸淺歌冷了眸色盯向明瀾,陡然急走來,一手伸出將他從痰盂上提起來。

「我……」

明瀾五官抽搐,扯脖剛待揚聲,鋒利的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明瀾打了個驚嗝,將說話聲放低道︰

「我、我還未潔身。」

「明公公,您都這幅德行了,就別那多講究了!」

陸淺歌嬉笑說完,抬腳踹在明瀾上。

尾骨沒命的疼令他險些背過氣去,膝蓋一軟,整個人就跪在了地上。

此刻的明瀾,那張白到失血的尖臉掛上極度錯愕的表情,嘴唇顫巍巍的涂不出半個字來。

他尚未潔身就挨了陸淺歌一腳,且是隔著袍子踢過來,位置不偏不倚……

想來,這身新裁的錦袍,業已沾污了……

明瀾飽受摧殘的心發出一萬聲吶喊,精神幾近崩潰。

強忍感官的各種不適,他眸色渙然的看向陸淺歌,顫聲祈求︰

「英雄,我、我什麼都听你的了。如今,你可把我的壇兒,還我了吧?」

「真想要?」

陸淺歌忽而眉色一沉,紫眸之中光影曳動,一抹笑弧蕩然唇畔,縹緲著意味不明的寒意。

他在明瀾眼前揭開了瓷壇的蓋子,出其不意的將壇口朝下。

明瀾呆怔的張大了口卻無法發聲,雙目瞪至極限,四肢抽搐間直視著,那壇里的東西一頭扎進了痰盂。

陸淺歌再次舉鞭,對準明瀾的抖動不止的脊背猛抽了一下。

「哦」

明瀾猝不及防的喊叫出聲,扭曲變形的臉上神情恍是痛苦,又似乎樂在其中。

「行啊,想要那東西,自己伸手去撈出來」

陸淺歌眸光凜冽,冷聲吩咐一句,對準明瀾的腳心狠揮起皮鞭。

「啊!哦!不要」

明瀾身受虐待,卻像是只瘋狂旋轉的陀螺,越被抽打越為亢奮。

一壁嚎叫一壁搖頭,整張臉酡紅汗濕,容色獰然而怪異。

屋外,一名緹騎忍無可忍,拔腿就向前院跑。

另一個攆上他,問道︰

「干嘛啊這是?今夜你我備勤,你剩我一個,準備到哪去?」

那個呼吸急促,紅臉粗聲道︰

「不行了,老子受不住了,要找地方泄泄火!」

「嘿!你……」

另一個話說到半路,眼睜睜看著同伙五脊六獸的跑遠了。

悶悶回到廊下,那股抑揚頓挫的聲音不斷涌進他的耳中,刺激著他本就不甚安分的心。

緹騎雙手堵住耳朵,沒用!

來回踱了幾步,他向房門口看了一眼後,跟著抬腳跑了…… 2k閱讀網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